第80章 安居乐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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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说,兰若寺的大僧原本是个凡尘子弟,有儿有女,家里安居乐业,可惜这天下的太平日子没有多久,就发生战乱,他一家几十口人,最终就剩下他一个苟延残喘活了过来。”
荷香来之前,倒是听说过一舍大师的过往,现在一字不差的讲给茴墨听。
“后来大师复仇心切,不管不顾参了军,因为杀人如麻,很快就升成了军中统帅,他只顾杀敌,才不管什么阶级名好,一时间恶名远扬,无论是敌是友,听到他的名字都闻风丧胆,很是害怕。”
茴墨收拾好后,下巴上的血迹已经干涸,急忙擦不掉,又忙着追人,索性从袖中扯出一张手帕,蒙住脸后快步追了出去。
荷香边走边继续说道:“一舍大师还是个凡家子弟时,手染无数鲜血,年轻时甚至参与了本朝更新换代的朝廷纷争,后来,在战场上碰到一个敌军的遗孤,听说那女子第一眼看到他时,就紧追不放。”
“敌人的子女仍是敌人,更何况一舍大师当年的家人全部被敌军虐杀,情况无比惨痛。”
荷香忍不住叹了口气,心中又同情又惋惜,道:“一舍大师被烦得不行,赶了好几次赶不走,于是便询问那姑娘为何跟着自己,对方不答,反而提起他的伤疤,谈到灭门惨案,一舍大师几经刺激,直接对那姑娘动了手。”
茴墨听到这里,隐约猜到了什么,又联系着一舍大师刚才的言论,反问道:“难不成的姑娘就是他的女儿?”
“没错,一晃数十年,小姑娘都长大了,他又杀红了眼,敌友不分,于是在那姑娘几经挑拨后,直接下了死手。”
茴墨倒抽一口冷气,“他女儿为何不告诉他真相?难道是自己也不清楚吗?”
“不是。至于其中发生了什么,也只有他们局中人知晓,那姑娘恐怕是想用自己的命来换回父亲理智,此举最后也成功了,一舍大师他脱去战袍,剃度出家。”
“……难怪。”
没想到大师之前竟有如此惨痛的经历。
茴墨放慢脚步,来到寺庙一处,远远看着一舍大师的背影,伸出手指“嘘”声道:“小声点,我想,他应该会跟某人碰面。”
“是,小姐,不过你看那人,是不是有些眼熟?”
跟一舍大师会面的公子,一袭冷硬高贵的黑袍,面若冰霜,不苟言笑,声音也是低沉沉的,道:“人救下来了吗?”
“是。”
“你帮我办好了事,我自然也会履行诺言,大师放心,为你翻案这件事,包在我的身上。”
并不是茴墨想的“某人”,那黑衣男子转过身来,看到鬼鬼祟祟的她们二人,道:“小姐不必躲藏,过来吧。”
南枝藏在背后的手拳头紧握,早就惊出一身冷汗,实际上他刚才正与主子商议几句,打算过来跟一舍大师碰面,聊接下来的交易。
没想到,就在走过来时,主子突然从背后一推自己,叫他先顶上。
南枝刚才还心中不解,现在和茴墨打了个照面,就全都明白了,他上下打量一番,道:“姑娘好些了吗?”
茴墨认错了人,颇为尴尬,硬着头皮上前道:“一舍大师刚才用内力帮我逼出了全部的蛇毒,已经好多了,小女在此谢过公子的救命之恩。”
荷香眼神躲闪,不敢去看南枝质问的目光,明明刚才还答应过他,绝不向茴墨说出实情的。
“无妨。顺手而已。”
南枝长相是典型的丹凤眼,眼尾上挑,眉飞入髻,细鼻薄唇,俊美有之,偏偏性格跳脱,手负在身后,想逗一逗茴墨。
他道:“待会可要出大事了,我劝茴姑娘退一步,明哲保身才是上策。”
“哦?”
茴墨不解抬眼。
踏青会进入尾声,天色朦胧,将暗不暗,结束在十几位姑娘的说笑与欢闹声中,偏在这时,闯入了一群拿着兵器的官兵。
“站住!”
“都别动!停下来!”
其中的头领上前看着诸位姑娘,道:“冒犯了,今日兰若寺有事要查,你们正好被卷入其中,还请待会事情结束后,跟我回大理寺接受调查。”
“啊?”苏浅浅先迈上前一步,道:“周翊,你们发什么疯,不认得我是谁吗?”
周翊乃大理寺少卿之子,年纪轻轻,就承了父亲的官爵,在同龄的世家子弟中,算得上优秀。
他父亲与魏将军平日里交集不少,跟苏浅浅也是熟识,于是正色道:“走个过场而已,你们不会出什么问题,别挡路。”
“喂!你都说了不会有什么问题,还不放人?”
苏浅浅以为凭着自己跟他的交情,能博得几分特权,谁知周翊只瞪她一眼,似乎嫌她妨碍公务,然后便径直朝前走去。
一路上的属下们横冲直撞,惊扰了不少僧人,诸位姑娘以陈翎箐为首,既惊讶又害怕,小声询问出了什么事。
茴墨跟在一舍大师身后姗姗来迟,他们到时,从兰若寺的院子中已经挖出了十几具面目全非的尸骨。
埋时草率,一翻出来,更是惨不忍睹,有的缺胳膊少腿,肢体分离。
哪怕是舞刀弄枪惯了的苏浅浅都抵御不住视觉冲击,转头干呕起来,其余几位姑娘更是一头扎在了同伴怀中,完全不敢去看。
“本朝一十九年,月牙潭一战,有功名将数位,如今都埋在这里了,是吗?”
周翊自小耳濡目染,听过的英雄列传中也有关于月牙潭一战者,看着昔日战场上立下显赫大功的英雄们,凯旋回归后竟然死在同伴手中,不禁格外恼火。
冷戾的眼神扫了眼主持,看到桌上的签字,冷笑道:“主持刚刚算运势时,怎么不给自己算一卦?”
主持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看了眼尸身,淡定回答道:“少卿还请将此事调查一番,拿出证据来,不然凭着我庙中无故出现尸骨,就断定是我所为,阿弥陀佛,太过草率了。”
一舍身披袈裟,慈悲面容下满是怒气,道:“师弟,你骗我这么多年,说他们是因我而死……且不论一个主持之位,光是这里躺着的尸骨,其中就有人救过你的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