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钟鸣鼎食（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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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丛云拉着乐阳进了屋子，两人凑在一起，就着茶点聊了起来。

傅丛云问道：“怎地今日是七皇子送你来？以前从不见你与他一处呢。”

提及此事，乐阳公主面上浮现出几分烦躁，恨恨地咬了口手中的糕点，说道：“皇兄被父皇留在了御书房议事，我本打算在母后宫中等上皇兄一会儿，便是晚一些也不要紧的，大不了在你这儿住上一晚明日再回宫便是。”

“偏巧七皇兄这时候来向母后请安，母后便教他送我来了。”

傅丛云瞧她这一幅不忿的模样，着实是与萧戚不大亲近，想必来的路上亦是别扭坏了。她瞧着好笑，眼睛眨了眨，把茶盏往乐阳那边儿推了推。

乐阳端起来喝了一口，又重重放下，接着道：“母后知道我不喜欢七皇兄，却一直有意让我与他亲近。可是七皇兄……我说不上，总觉得他有些古怪。”

乐阳说到这儿，微微皱眉看向傅丛云：“约莫八九年前，宫中出了件不大光彩的事，我说给你听。”

她长话短说，萧戚正是那年中秋夜宴，冷宫偏僻处险些被侍卫糟蹋了的皇子。

“父皇一直不喜欢他，宫中妃嫔也无人愿意收养他，只有母后心软，将他放在名下养着。出身微寒的人，现如今也占了个嫡子的名头，可到底宫里的人还是瞧不上七皇兄的。”

乐阳说这话时，不含半点鄙夷的语气。她也是自太子那儿听说的，心中觉得七皇兄不该遭到如此对待，可是他又性子孤僻，看人时的目光发凉，实在叫她喜欢不起来。

傅丛云听她有些郁闷地说完，却是有些晃神。若是九年前，自己那时方才六岁，那年的中秋夜宴已有些记不清了。

只能依稀记得那时贪玩，拉着姑姑跑到了离宴席很远的地方，那是个冷宫，宫门上甚至连个匾额都没有。她顺着门缝往里看，只看见两个交叠的人影，还什么都未看清，便被姑姑捂住了眼睛。

现在想来，或许那时她见到的，便是那侍卫与七皇子吗？

——

这厢萧戚与复江侯和夫人寒暄几句，夫人便借口有事先离开了，留给他二人方便说话。

复江侯从前也不大见过萧戚，心中倒是很喜欢太子萧瑜和他未来的女婿魏元昭。今日一见，萧戚谈吐不凡，身上也颇具皇家气度，只略逊他二人三分，心中不免欣赏。

萧戚对复江侯态度亦是极为尊敬，甚至还带着点难以察觉的小心翼翼。

他目送夫人离去，忽地道了一句：“令媛同夫人很像。”

萧戚方才偷着瞧了几眼，觉着傅丛云实是继承了她母亲的美貌，仍要胜上三分。他回过神，才恍觉这话有些冒犯，忙起身赔礼。

他道：“方才惊鸿一瞥，有感而发，是我唐突了。”

复江侯不甚在意，挥挥手叫他起身。堂堂皇子向自己这般行礼，传出去便是不好。

萧戚坐回原位，垂下眼帘，神色莫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