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皆入苦海（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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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守道：“奴才不敢欺瞒陛下和娘娘。”

萧戚冷冷道：“那你便是瞧不上贵妃身边的人？若连玉簪都觉配不上你，难道要肖想贵妃不成？”

贵妃是陛下的软肋，是逆鳞，他一直都知道。他将贵妃视为自己的私有物，将其奉于神台，不许任何人沾染。更何况…他本就一直将贵妃视作皎皎明月，熠熠生辉，又怎敢靠近，叫她沾污半分呢？

陈守重重地磕了个头，道：“陛下息怒，奴才绝不敢有如此大逆不道之想。”

萧戚神色稍缓，他本就是借机发挥，泄了怒火。他挥了挥手让陈守出去，有些疲惫地坐了下来。

因着魏蔷到宫中来，傅丛云多少有些冷落了他。他只能日日醉心于政务，瞧着那些大臣们可憎的嘴脸。分明是为了一己私欲，争权夺利，唇枪舌斗，却又偏偏装作一副为国为民、大义凛然的样子，令人作呕。

萧戚甚至也没了进后宫的欲望，更不愿意见到皇后。

他回想起刚出宫建府那时候，母后身体康健，太子出类拔萃，皆对他照顾有加。即便不得先帝喜欢，也仍是封了爵位，娶妻建府。

他与李宥仪相敬如宾。

可是他的妻子不知道，萧戚一月里有大半时候，早出晚归，名为官场交际，喝酒论事，实则全不然。

他哪有那么多公事可做？

堂堂皇子，瞒着自己的发妻，日日流连于长街侯府，闺阁院墙外。

去窥探他人的未婚妻。

萧戚曾无数次地想，如果当时嫁给他的是傅丛云该有多好？可那时的他根本配不上侯门贵女。

他在无人在意的隐蔽角落看着傅丛云。

看她一颦一笑，眉目宛然，便觉得心动万分。看她与魏元昭同进同出，形容亲密，便觉得嫉恨万分。

萧戚抓住一切可能见到傅丛云的机会，费尽心思找来各个宴会的帖子，带着自己的妻子一同赴宴，目光穿过重重人群，去看她一眼。

只不过见与不见，都是折磨。

萧戚独自一人在御书房枯坐到深夜，瞧着殿外屋檐上挂着的宫灯出神。

他忽地扬声唤人来。

陈守本在殿外值夜，闻声推门入内，垂眉问道：“陛下有何吩咐？”

萧戚像是忽地焕了神采，起身绕过桌角，往外走。

他道：“随朕去思漪宫。”

陈守扣了会儿门，方才有人来开，是云胡姑姑。

她有些惊讶，问道：“陛下怎地深夜来此？”

萧戚笑道：“你去回禀贵妃，叫她稍作装扮，朕带她去一个地方。”

傅丛云被人叫醒，半梦半醒间换了衣裳，被萧戚带离了思漪宫。

回过神来时发现身后无人跟着，她与萧戚站在一座破败的宫殿前，四遭冷寂。

这宫殿似是被大火烧过，也未加修葺，牌匾已掉了半块。

萧戚拉着她，看着面前的宫殿，问道：“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已经过去很多年了。”

他指着门内一个花坛，眼神明亮地看着傅丛云：“你在一个侍卫手下救了我，还记得吗？”

傅丛云朝他指的方向看去。

她缓缓道：“臣妾从未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