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随便给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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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老汉回到家里,看见全家正在上演全武行,气的大喝一声:“都给我住手!”
沈老太现在也打累了,听到沈老汉的声音,也就停手了……
沈暮雪看见沈老汉回来,就知道好戏要演完了。心想:这么好看的戏还没看过瘾,就完事了,可惜了!
她见沈老太停手了,于是跑过去,一把扶住沈老太乖巧的说道:“奶奶,您先坐下歇会儿,咱不跟他们生气!别气坏了身子……”
沈老汉给沈四水一个眼色,沈四水会意,立刻叫上二哥把围观的群众劝走了。
等人们走的差不多了,沈老汉黑着脸问道:“谁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次钱氏学乖了,不顾身上的伤痛抢先开口:“爹你可要为我们大房做主呀!是小贱…小丫头不敬长辈,又挑拨我和婆婆的关系,所以才成这样子的!”
“老二媳妇儿,是这样吗?”沈老汉向胡氏问道。
“爹,我今天下午去刘婶家了,直到听说家里出了事,这才急急忙忙地赶回来。至于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胡氏回答道。
沈老二一听,不悦了:“你一天天的净干些什么事啊,一问三不知!”
胡氏被骂后,也不高兴了,立马怼了回去:“我干啥去了?你儿子都十七岁了,你当爹的不管,我这个当娘的还不赶紧去给儿子张罗?”
沈老二一听是这个事儿,也没了脾气,干脆不出声了。
沈老汉也知道这是正事,不好责备胡氏。只好问杨氏:“老四媳妇儿,这是怎么回事?”
杨氏听到问自己,只好在一旁弱弱的答道:“当时我带着霜儿和小石头在后面的菜园里浇水,等我们听到动静,早就打起来了……”
再问沈老太,她正在气头上呢,所以什么说都不说。
问了一圈,沈老汉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当然,这一圈人里没有沈暮雪。
沈老汉先入为主的认为,这肯定是沈暮雪的错!
于是对沈暮雪厉声喝道:“现在你立刻向你奶和大伯、大伯娘赔罪!整天闹得家宅不宁,真是个扫把星!”
再看沈暮雪,她不卑不亢地说道:“既然爷爷这么说,那么把东西给我吧!”
“什么东西?”沈老汉一头雾水。
“要么分家的文书,要么断亲书。随便给一样就行。我不挑的。”沈暮雪无所谓的说道。
钱氏忽然咆哮道:“爹!就给她断亲书!我们沈家不能留着这样一个目无尊长、挑拨离间、搬弄是非的扫把星!”
哼!还想要分家?这个家里的一切都是我们大房!我们的东西岂是你能说要就要?
“爹,为了我家飞鹤,您就听我家娘子一回吧!”沈大江也在一旁附和着。
沈暮雪却在一旁说道:“爷爷,你看见了吧,是你家大房要把我们三房赶出去呢!你就赶紧随便给一张,把我打发了得了。省得下次那个大堂哥又考不好还怪是我克的!”
原主在沈家受尽欺负,重要原因就是钱氏找人给沈飞鹤算过命。说沈飞鹤本是天上文曲星下凡,只因沈暮雪的命格太硬,与沈飞鹤相冲,所以沈飞鹤每次都考不上秀才。
在那个人人都信奉鬼神的年代,又加上钱氏的大力宣传下,沈家的人很快就相信了钱氏这一套说词,并把沈暮雪看成阻碍沈家飞黄腾达的罪人,扫把星,所以任人欺负!由其是沈家大房,更是把她看成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啖其肉,饮其血,方能解心头之恨!
平心而论,沈老汉也不待见沈暮雪,主要的钱氏的说词早已在沈家根深蒂固了,如果把沈暮雪赶出沈家,他也赞同。
可前几天因为沈暮雪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全村人都知道了,这几天风声还没有过去,以至于他们沈家人出门别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他们。
而且赵里正也警告过沈老汉,说如果沈家再整出什么幺蛾子,都叫他们吃不了兜着走!正在这风口浪尖上,沈老汉可不想再出什么事。
这些事情大房的人当然不知道了,沈大江自诩为读书人,自视甚高,平时不和那些泥腿子打交道。而钱氏更是自命不凡,认为将来自己定是官家的太太,若是没有特别的事情,绝不会和那些村姑说话,怕降低了自己的身份。所以他们大房基本上和外面失去了联系,消息很闭塞。
沈老汉觉得,大孙子的学业固然重要,可沈家的名声更重要!
如果沈家的名声坏了,既便沈飞鹤的学问做得再好,他也不可能做官!因为大顺朝明文规定:无德之人不可入朝为官!
想到这里,沈老汉只好暂时放过沈暮雪了……
于是,沈老汉对着沈大江骂道:“你这些年读的书都白读了!书上说兄友弟恭你都忘了?现在竟然容不下三房的一根独苗,真是越来越没出息了!”
沈大江简直被骂懵了!
今天这个老头子还是他亲爹吗?以往只要搬出他儿子沈飞鹤来,家里所有的人和事都要以他为重的!
今天这是怎么了?
“看见你们就来气!赶紧带着你媳妇儿回你们屋里闭门思过,没有我的话不准出来!”沈老汉继续骂道。
沈大江从来都没见过沈老汉对他们大房发过这么大火,当时吓得只好连连称是,带着钱氏跑了。
沈老汉接着又对沈老太说道:“都什么时候了?还不快点儿安排人去做饭?晚饭不用吃了?”
沈老太看看天色,确实到了做晚饭的时晨,于是压下怒火,指挥着女人们做饭去了……
而沈老汉见现在四下无人,趁机来到沈大江的房中。
沈大江见老爹来了,赶紧起身相迎:“爹,儿子知道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嗯,那你说说错在哪了?”
“我不该为己私欲,就把老三的遗孤赶出沈家……”
“糊涂!”沈老汉又开始骂人了:“她一个扫把星值得我给他脸面?!我是为了咱们沈家!
前几天的事闹得沸沸扬扬,你今天再把她赶出去,那我们沈家还要不要脸?还出不出门了?我大孙子还考不考状元?”
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沈大江终于明白了沈老汉的真正用意!赶紧说道:“还是爹英明!儿子没考虑那么多……”
“行了!别拍马屁了!今晚你们在屋里呆着,一会儿我叫人送饭来。”说完,转身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