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1章 没有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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胆敢在西市街大开杀戒的，不外乎那么几个人。
杜如晦没有说明，其意不过再明显。
现在李恪还没能力直面这些人。
正如他让杜如晦封禁四门，到现在却都还没传来消息，可想而知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杜如晦虽封禁四门，也抓捕了那些强弓手，可是这些人，并不能彻底让李恪顺藤摸瓜抓出幕后真凶。
而且，抓捕这些强弓手，有没有抓到活口，能审出些什么，他都不会直接告诉李恪。
杜如晦乃是兵部尚书，直属李世民辖制。
就算李恪在长安已经有了一些分量，可在某些人眼中，仍是不够看。
这也是杜如晦没有直接说明的原因，一旦直接点明了这些人，李恪难保不会冲动行事，到时候谁能保他？
“杜大人是想让我暂时蛰伏，以待时机？”
李恪若无其事的问到。
“你想做什么，我都知道。”
“但这些人不是你想象中那么容易对付的，光是策划这件事的人就能撵你几条街，遑论其他人？”
杜如晦的声音渐渐低沉下去，脸上满是沉郁之色，想来即便他这个兵部尚书，在面对这些人的时候也不得不收敛锋芒。
李世民为了登基曾发动玄武门之变，长安一夜之间可谓血流成河，而这些人能够从那场血难中活下来，并且步步高升爬到今时今日这个地步，其能量不言而喻。
而他杜如晦如今虽是李世民的左膀右臂，锋芒毕露，可他的权势也仅限于兵部，也仅限于对李世民忠心的情况下才会显得格外强势。
一旦超出这两个基本范畴，那他也会显得有心无力。
比如，高句丽国内城的谍网。
“杜大人，你的话本王明白。”
“不够本王还是那句话，今日在西市街动手的人，谁都跑不掉。”
“今日多谢了，来日再登门拜访。”
话音落下，李恪转身便朝宫门走去。
他并非不理解杜如晦的意思，但理解归理解，他心中的信仰却是他无法抗拒和抹去的。
那些在西市街无辜惨死的百姓，他们不该遭受如此灾难。
即便是这长安城里再有权势的人，也不能当着他的面滥杀无辜。
所以即便杜如晦已经把话说得极为清楚，但李恪依旧有着自己的想法，而且不会刻意抑制。
回到王府，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斜阳终究要落在山的那边，春燕终究要回巢，一切的一切都将浸入和黑暗，等待新的黎明。
吃过晚饭，李恪想着最近无所事事，赶紧让李义府，崔促等人将他安排的各项产业发展传下去。
利用现有的快递服务，他的这些策划书将会在一个月之内遍布整个大唐，而他李恪的各项产业链也将遍布整个大唐，皆是他李恪在大唐，便可以算作是根深蒂固了。
当然，这是在李世民没有明确反对的情况下。
倘若李世民又听信了某些朝臣的言论，又像对待西市街那样对待他的其他产业，那也够他喝一壶的。
不过李恪现在等的就是这个。
“殿下，洗漱吧。”
待得李恪忙完了这些以后，楚娘这才端着水来伺候李恪洗漱。
看得出来，自从高句丽回来以后，楚娘明显变得安静了许多。
而如今，她似乎也知道了李恪要做什么事，虽然李恪并未对任何人有过任何表示，但她却与李恪心意相通。
“这些日子，幸苦你了。”
李恪对于楚娘可谓十分的爱惜，若不是有些事只能她去办，李恪也绝不会让她如此劳累。
“妾身不幸苦，殿下。”
“倒是殿下，妾身见你这几日似乎都没怎么休息，累坏了吧？”
楚娘瞪着大眼看着李恪，水汪汪的双眸之中尽是关切。
这种关切就好似已然深入骨髓的感情，不经意间就自然流露，没有多余的修饰，也没有刻意的遮掩，水到渠成又不言而喻。
“累？”
“不觉得。”
“倒是了却一件大事，心中轻松不少。”
李恪的脸上仍旧挂着洒脱的笑意，好似这世界就没什么能让他感到紧张的事。
可实际上，他紧张的，往往都是一些事。
而所谓的大事，他却并没有那么紧张。
掣肘李治大举进攻高句丽虽然算一件大事，可在李恪的筹谋和其他几个人的帮助下，也算是顺顺利利。
所以对此，他并未感到紧张。
只是此刻突然夙愿终了，心中不由得一下子轻松不少。
“可是殿下，妾身知道您要做的事，妾身不知道该怎么说，只知道......很危险......”
“现在美雪已走，美嘉又深居幽院也不见人...我担心...”
楚娘之前答应李恪去皇宫陪陪杨妃，那是因为她觉得有苇名美雪和苇名美嘉在府中，一切有她们相助，李恪自然不用事事都亲力亲为。
可现在一个走了，一个闭门不见人，李恪做任何事都要亲自去，楚娘如何不担心。
“你放心吧。”
“本王我精力充沛，热血如潮，这点小事怎能让我感到疲累？”
“我还有更大的事没有完成呢。”
李恪站起身来，双手背在身后，脸上尽是无所畏惧。
“可是殿下...”
“本王知道你要说什么，有人已经劝过本王，既然连他老人家都没劝住本王，你就别再劝本王了。”
“再说，你该相信我，本王既然决定了要做那些事，就必然有自己的打算。”
“就像我娶苇名美雪一样，就算有那么多的危险，本王不一样化险为夷了？放心吧，没事。”
李恪轻轻拍着楚娘的肩膀，言语间尽是安慰。
他不想让所有人都跟着他提心吊胆，可是他却不得不去办那些事。
所以除了安慰，他也不知道还能再说些什么。
如果可以，他宁愿将所有他想保护的人都送到一个无人知晓的天涯海角，然后让所有一切苦难和危险都让自己一个人承担。
可惜，这只是如果。
可惜，并没有如果。
楚娘看着李恪的眼睛，坚定的点了点头，眼睛里除了对李恪的关切外，更多了一份对李恪的信任。
而这种信任没有经过任何情绪的酝酿，几乎自己就浮现到了眼睛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