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可悲、可怜又可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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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所有的悲伤都需要流泪，不是所有的眼泪都代表悲伤，而上官淩的死却让夜徇在无人的灵堂中红了眼眶。从私人角度讲此后他是真正的孤家寡人，从国家的立场来看失去的却是能让国家安定，让四海畏惧的大将。

在将军府陪了上官淩一夜，连叶挽挽都没有打扰他们兄弟最后相处的时间，夜徇在走出灵堂之后便是一脸冷漠，无人知道夜徇是否在转身之际便已经放下兄弟之情。

因为祈天国过度的气候热，冰棺勉强停放三日便有融化迹象，上官淩的尸身无法再保存只能下葬，不过葬礼的一切事宜早已准备好，是以下葬并不显得仓促，在夜徇特意划下的一块墓地里，上官淩永远的安睡，战卫营则是请命为上官淩守墓，紫文霖自是应允。

其实以战卫营里这些被上官淩单独培养的亲卫本事而言，即便不能做将军也能做个小将，可他们自愿为上官淩守墓，于公于私夜徇都无法拒绝。

在上官淩入土为安之前，叶挽挽亲手为他摘下面具放在枕侧，只道了一句：“安息吧，我会好好的，你也要……好好的。送你最后一程，我便要去找他，你会保佑我找到他的对吗？”

最后一次见面，叶挽挽凝视着上官淩的俊颜看了足足有一分钟，将他的容貌凝刻于心中，这才捧了一捧土为上官淩盖棺，而不少的战卫都是在这一刻在知道上官淩的本来面目如何，也同样会永远记住这张容貌。

上官淩的死，在朝廷上无疑是掀起巨大波澜，朝臣每日都为应该让谁来接替上官淩的位置争吵不休，最后军权暂由夜徇一人掌握，各地布兵状况暂且不改动。

俘虏紫文霖的存在则更是满朝文武议论的重点，有人提出放回紫文霖并议和，有人要紫惑国割地赔款来赎回紫文霖，也有少数人认为就该一直囚禁紫文霖用以威慑诸国。

对于朝堂上的事，叶挽挽自是知晓一二却没有参与的意思，这是祈天国的事，而她只是一个江湖中人。

但临走之前叶挽挽还是去见了紫文霖一次，算是对仇恨的终结，对紫文霖这种人的报复让他生不如死远远超过于斩杀了他。

“终于肯来见朕了？”紫文霖穿着的还是被俘虏时的衣裳，只是盔甲已经被褪下，四肢皆被铁链所扣。

抬起毫无波澜的眼眸，叶挽挽漠然的看着紫文霖，许久才淡淡的道：“我是替上官淩来看你的，他如今已经安息，而你却生不如死，我想他能含笑九泉了。”

“一个戴着面具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男人也让你心动了吗？”紫文霖怒色的盯着叶挽挽，恨不能冲上去咬断她的大动脉一样。

“他只是将面具戴在脸上，而你却是将面具戴在心上。”叶挽挽鄙夷的开口，见紫文霖脸上的怒色越来越重，只是无奈的摇头道：“不要再说那些连你自己都不相信的话来欺骗我，被你骗过一次我还能说自己是无知，而被你骗第二次那真是蠢得无可救药，你觉得我会愿意被你骗第二次吗？”

“你不想知道花釉的尸身被朕藏在哪里吗？她是为了救你才会落得那般下场，你一点都不觉得愧疚吗？”紫文霖忽然改变话题，一脸阴沉的看着叶挽挽。

听到花釉的名字叶挽挽心里一痛，随即摇头笑道：“若花釉泉下有知，宁愿暴尸荒野也不愿意和你有任何牵连。即便我找不到她在哪里，你也没办法对她再做出任何伤害不是吗？紫文霖，你该知道花釉有多痛恨你，你现在想用她的尸身来威胁我救你离开，你觉得这可行吗？”

没想到叶挽挽会这般回答，紫文霖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看着曾经铭记心间的俊颜，如今却只有厌烦之感，叶挽挽无话可说便准备转身离开，紫文霖却急忙喊道：“你忘记自己当初是如何离开这里的吗？为了救你，朕折损了那么多心腹，甚至不顾自身重伤还一度伤残，你真的忍心看着朕被囚困在这里，这就是你对朕的报答吗？”

止住脚步，叶挽挽缓缓转回身，如同看疯子一样的看着紫文霖。

眼中有着不可思议，随即却是淡漠的答道：“紫文霖，你不觉得你既可悲、可怜又可耻吗？不论你当初救我的时候是何种目的，但我自认帮你良多，可你对我的家人和好友屡次下毒手，甚至要毁了我的一生来成就你的私心，你我之间如今恩怨两清，我不再找你报仇是因为你狼狈的让我没有报仇的欲望，但所谓的恩情也不过是笑谈罢了，你是有多大的脸面才有勇气说出这番话的？”

叶挽挽真的很想问紫文霖一句：你是传说中的二皮脸吗？

可叶挽挽实在是不想和这样无耻的人纠缠下去，因为事实证明紫文霖绝对不仅仅是二皮脸，他大概是天下最厚颜无耻之徒。

摇摇头，见紫文霖全然不明白自己的处境，叶挽挽来的目的也已经达成，看到他过的不好她就放心了，是以不论紫文霖再如何唤她的名字，甚至是咒骂和祈求，叶挽挽全然不理会的走出皇宫。

没有和夜徇告别，叶挽挽连夜拿着夜徇曾给她的玉佩出了京城，在上官淩下葬前夕叶挽挽便接到密报，有疑似季无彦的人物出现。

叶挽挽现在只想马不停蹄的赶到那个小镇上，想要告诉季无彦她有多担心他，多后悔当初的冲动连累他，也想问他一百天都过去来还不来迎娶她，是不是改变主意了。

叶挽挽并不知道，在她离开皇宫的时候，一道明黄色的身影一直站在钟楼里凝视着她的背影，却没有上前去打扰她。

“挽挽，连泽之在你心里也有了一席之地，可朕在你心中却是连半点位置都没有吗？”夜徇轻轻的问着，奈何那道纤细的身影正在远去中，根本听不到他的话语。

手中握着暖玉的人物雕刻，自从叶挽挽诈死离开之后，夜徇便一直将这块暖玉带在身边，唯有它能温暖他的心，让他觉得那个曾经愿意用生命深爱他的女人不曾离开过。

可错过了终究是错过了，并非意识到错误便能拨乱反正。

晚风吹动着夜徇的长发，直到叶挽挽的背影消失在茫茫夜色中许久之后，夜徇才转身看向幽兰宫的方向，阴冷的道：“紫文霖，你得到她却不懂得珍惜，比朕伤她更深，至今依旧不知道反省，朕该如何做才能让你悔不当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