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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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湛浅浅怀孕了。
她只有过陈时一个男人，那么这个孩子就是陈时的，她发现的时候，陈时已经和任灿灿准备订婚了。
但是湛浅浅想争取一下。
湛浅浅明白，任灿灿那样的女人大多心高气傲，知道这件事情就肯定会跟陈时分手，她利用了陈时对她的感情，跟陈时纠缠不清。
但是她没想到，陈母会找过来。
陈母之前提过想抱孙子，所以湛浅浅才会觉得自己有希望，没想到陈母会这样说。
陈母不是不想抱孙子，她是不想要湛浅浅生的孙子，生孙子的人选陈母还想选选。
任灿灿走了，还有李灿灿、张灿灿。
反正陈母看不上湛浅浅，就是看不上她。
各种各样的原因让陈母无法喜欢湛浅浅，哪怕她明白这件事情是陈时的错，她也接受不了湛浅浅。
当然，这里面陈时的态度和做法很重要。
陈时没有处理好她们之间的关系，如果陈时一开始就做好了双方的思想工作，这件事情就不会这样。
如果陈时今天态度强硬一点要保住湛浅浅，要跟湛浅浅结婚，没人能阻止他的做法。
但是他没有。
他没有担当，他没有主见。
他的懦弱和无能，让湛浅浅彻底绝望。
她在苦苦挣扎，陈时却冷眼旁观。
陈时的确是心疼湛浅浅的，只是他的心疼带给湛浅浅的除了痛苦就是伤害，成长的代价总是很大，陈时喜欢湛浅浅十年，湛浅浅欠了陈时十年，在这个晚上……
一间手术室，一个被取出体内、未发育完成的胚胎。
彻底断绝他们之间将近十年的恩怨纠葛。
“陈时。”
湛浅浅在进手术室的时候问他：“我可以抛弃一切和你走，你愿意抛弃一切和我离开吗？我们带着这个孩子，出国找一个谁都不认识我们的地方重新来过。”
陈时沉默。
他没有回复湛浅浅。
湛浅浅就懂了，她自嘲的笑了一声：“你知道吗？你的温柔，真的是一把甜蜜又残忍的刀子，狠狠的割在我心上，不管是心灵上还是身体上，你都把我伤透了，你怕伤害我吗？”
他努努唇，声音没有底气：“怕。”
“你怕吗？”湛浅浅哈哈大笑，“你怕因为你，我肚子里死过人吗！”
陈时红了眼，他那个瞬间想了太多，到底没有那个勇气，去抱住她。
麻药并不是万能的。
仪器进入身体，小腹的绞痛，让湛浅浅痛苦的哭了出来，她嘶吼着：“陈时，你混蛋！你混蛋！你就是个混蛋！！！”
湛浅浅的哭声太尖锐太绝望了。
陈时抱着头在走廊里面大哭，陈母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孩子，任何事都要付出代价的。”
陈母用着最承认的方式，教会陈时什么叫长大，同时也教会了湛浅浅，什么叫成长。
他们两个，在一夜之间变成大人。
那个最无辜的孩子，成为这场成长的代价，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运。
天下雨了，初夏的天总是阴晴不定，没有打雷，但是闪电一阵阵的，闪电的光照亮了湛浅浅眼角的泪。
她做完了手术，医生打了止痛药。
“睡一觉吧，总会好的。”医生看着她道，“明天会出太阳，这个天气阴晴不定的。”
是啊……
总会好的。
湛浅浅嘴角一勾，闭上了眼睛。
她的手里，拿着一个透明的瓶子，放在自己的心口，安静的入眠。
她的嘴巴动了动。
她在说：孩子，对不起。
“我不订婚了，我明天就回海城。”
陈时哭过之后，在湛浅浅的病房门前跪了一个晚上，陈母没有阻止他。
陈时跪到半夜，值班的护士问他：“冷吗？”
他说：“冷。”
“她更冷，只是你不知道。”护士冷漠的翻着病例单，“你们这群男人，不会明白的，前任为你打胎很光荣吗？不，这很羞耻，失败的男人才会让自己的女人打胎，犯错之后假惺惺的跪在这里，你在祈求原谅，安慰自己吗？”
她冷嗤一声：“真可笑。”
护士的脚步声在走廊尽头消失。
她说：“今天晚上那个孩子会去找妈妈的，你如果还有一点良心，就别离开，你应该知道她为了你承受了什么。”
凌晨四点，人类睡眠最深的时候。
病房里面传来湛浅浅尖锐的尖叫声。
陈时泪流满面，那个护士没有骗他。
因为湛浅浅的梦话里面，都是——
“别来找妈妈！！！”
“妈妈对不起你！”
到了最后，只剩下疯狂的呼叫和凄惨的哭泣。
陈时眼睛红肿，他摊在地上，眼泪顺着鼻梁流进另外一只眼睛，地上都是泪水。
青春，在这一刻，彻底死了。
——
“你考虑好了？”舒温很惊讶任灿灿的做法，“没有坦白吗？”
任灿灿轻轻一笑：“算是留个面子，不想闹的太难看了。”
舒温就没有再说什么。
任灿灿是个很坚强的女孩子，她的内心很强大，可能这就是走的地方多了，看过各种各样的人，见过各种各样的事，感悟多了的原因吧。
“我要吃一斤泡芙，”她说，“生活太苦了，我得吃点甜的。”
舒温笑：“那我买点东西，我们自己做？”
任灿灿看她一眼，突然明媚的笑了，她抱住了舒温，嘟着嘴巴撒娇道：“那我要五颜六色的。”
“哪有五颜六色的泡芙？”
“我不管啦，你最好……”
“好吧，就你事情多！”
她们去买了原料，闻年默在厨房跑来跑去抵东西，他弄了一脸的奶油，笑嘻嘻的用手弄下来添干净：“甜的！”
“真丑！”任灿灿瞥他一眼，“你现在脸上那么脏，比花猫还丑！”
任灿灿讨厌猫，她觉得猫矜贵又麻烦。
闻年默冷哼一声：“我不管，我最帅！”
“人小鬼大，你还帅呢，断奶了吗你！”
“我断没断奶，你不知道吗？干、妈！”
“呸！我没有你这个干儿子！忤逆我，不孝，要天打雷劈的！”
舒温看着他们两个闹，哈哈大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