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命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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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在冰淇凌店发生的事情叶知秋并未放在心上，她却是不知，京城许多人都注意到了那带着面具的男子。
这日，叶知秋正在家中练字，却听外间传来匆匆脚步声。
她起身出去，看到叶大年急匆匆地往外走，“爹，您这是去哪儿？”
叶大年回头看了看自家女儿，道：“城郊出了桩命案。”
微微蹙眉，叶知秋随手起了一卦，见无凶险不说，竟还有贵气，不由发出一声惊呼。
“怎么了知秋？可是有什么不妥？”叶大年见她如此，心下也担忧起来。
自家女儿起卦一向精准，若她说有什么意外……
看出叶大年的担心，叶知秋摇头，道：“爹，这次没什么事情。”
但她心里却是打定注意偷偷跟去了——明明是一桩命案，却是有贵气显现，怕是祸福相依。
叶大年并不知叶知秋的想法，听到这话，松了口气，摸了摸她的头发，“爹爹先去办案了，你在家乖乖的。”
如今是大姑娘了，不好再跟着他们在外跑，不然不好说人家。
“嗯嗯。”叶知秋乖巧点头。
等叶大年走后，叶知秋就要出门，和正好休沐回来的叶知乐撞上。
“妹妹，你这是去哪儿？”叶知乐疑惑。
叶知秋挠了挠头，“城郊出了命案，是爹负责，我想去看看。”
“我同你一起去。”叶知乐当即道：“你一个小姑娘独自往那些地方跑，不怕？”
没拦着，是因为叶知乐知道，叶知秋做了决定，不会更改。
“嘿嘿，不怕。”叶知秋笑笑，穿越之前，她也不是没见过尸体，实在没什么可怕的。
可怕的，是人心。
兄妹二人一起往城郊去。
不多时，两人就到了城郊。
命案发生在河边，据说是一具女尸从上游飘到下游，被早起洗衣的妇人发现的。
此时，那具女尸就在河滩上，周围都是衙役，仵作正在女尸旁边检查。
叶知秋的注意力却在旁侧的妇人身上，他爹正在盘问妇人。
妇人端着自己的洗衣盆，一脸后怕，“……我正洗衣服哩，瞧见片衣角，就拉了拉，哪里想到拉了个死人哩……”
“你可认识此人？”叶大年指了指女尸。
妇人瞥了一眼，眼里有同情和惋惜，道：“这死人是王家村的哩，叫苏云熙，是王浪的媳妇儿。不过这个媳妇儿可不讨她家婆喜欢。”
妇人把苏云熙平素被王浪母子殴打的事情说了，摇摇头，“也是可怜人哩。没了也好，省的再遭罪。”
叶大年皱着眉，听得想骂人——谁家娶了媳妇不是好好疼着？便是不喜欢，相敬如宾就好，哪里能这么磋磨人？
叶知秋也听得一肚子气。
此时，仵作检验结果出来了。
“大人。”仵作走到叶大年旁边，道：“此女死因乃是失足落水，溺亡，死亡时间段当是昨夜亥时。”
叶大年还未说话，便有哭声响起。
“我的儿媳妇啊！”一个约莫五十岁的老妇人由一个青年男子搀扶着过来，看着地上的女尸，嚎啕大哭。
青年男子相貌端正，穿一身素衣，倒有几分书生气。
他看着地上的女尸，眼里逐次闪过惧怕、嫌恶、轻松等情绪，最终也哭丧着一张脸，颤声道：“云熙……”
叶知秋将二人细微表情都纳入眼底，心底有了几分猜测。
“这位夫人……”叶大年看向老妇人，刚开口就被老妇人打断了。
“大人！我家儿媳妇年纪轻轻就淹死了……呜呜……还是早些让她入土为安吧！”
此话一出，叶大年眼神一凝。
这老妇人与青年刚来，且衙役也未曾说过苏云熙是溺水而亡，这老妇人如何得知？
老妇人还不曾察觉自己暴露了什么，还哭着求叶大年早些将苏云熙尸体归还、以便入土为安。
倒是叶知乐听不下去了，站了出来，“这位老夫人，叶大人从始至终不曾说过苏云熙乃溺水而亡，你又是从何得知？难道你亲眼看着她落水？还是你亲手将她推下了河？”
“你是哪里来的臭小子！”青年上前一步将老妇人护在身后，怒道：“你这般胡言乱语，可是要进大牢的！”
叶大年没想到会看到自己儿子，愣了一下，顺着叶知乐站出来的地方，果然看到了叶知秋，心下有些无奈。
而叶知秋也没想到叶知乐会直接站出去暴露自己，对上叶大年的视线，讨好地笑了笑。
收回视线，叶大年道：“他说的不错，老夫人，这也是本官要问的。”
他声音沉下去，透着几分不怒自威，“你们这般着急将苏云熙下葬，可是为了遮掩什么？”
“大人！冤枉啊！”老妇人哭诉，“我这儿媳妇自打来了咱家，咱都是当亲女儿疼的，怎么会害她？！如今这般，也是想让可怜的孩子早些安息啊！”
这话，与那端着洗衣盆的妇女说的可不一样。
叶知秋视线落在女尸裸露在外的肌肤上，渐渐皱起眉头。
“二哥。”叶知秋悄悄拉了拉叶知乐的衣袖，小声道：“你看看苏云熙的尸斑，还有指甲缝。”
叶知乐经她提醒，也看出了不对。
他看向仵作，道：“这位仵作大哥，我可否问问，您是如何断定此女乃是溺水而亡？”
仵作也是认得叶知乐的，听他提问，回道：“此女口腔前可见多量白色或淡红色气泡，皮肤皱缩、与鸡皮无异。这些都是溺水之人才会有的。”
叶知乐犹豫片刻，还是道：“我觉得此女，是死后被扔进河里的。”
忆及自己曾看过的书，叶知乐道：“真正溺亡之人，除了您所说的那些症状外，应当还有其他的症状。如尸斑呈淡红色，此女却是泛青黑。再看她手，指甲里很是干净。
可这条河泥沙极多，她若是落水溺亡，求生欲的本能会使她攀抓河底之物，那她的指甲就该有异物或泥沙。”
听闻这番话，众人不由自主地看向了苏云熙的手指。
布满老茧的十指干净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