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 屠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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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尔斯静心等候着，教堂里熏香味很浓郁，忏悔室里的熏香也是浓厚的有些刺鼻，这是什么特殊的布置吗？
在熏香之中，似乎还有一丝狞臭。
刺耳的啸声破出。
锋利的指甲破开了那血肉，像是刚沾染上血液的尖刀，将那隔窗撕碎，沿着查尔斯的脸庞划过，不过这一击没有命中，指甲钉入了背后的木板。
查尔斯冷静地转过头，看向神父的方向，在隔窗的背后，一个巨大的身影正在缓慢站起，狭窄的忏悔室在此刻成为了牢笼。
腥臭的血气正在蔓延，这种味道查尔斯很熟悉，妖魔。
妖魔闻到血的气味就会暴起，这是它们的根性，无法改变，哪怕是它们其中已经拥有了一定的智慧，并且能够伪装成一个完美的人类。
查尔斯一副毫不在意的姿态，居高临下地看着神父，明明他的身高在变大的神父面前有些纤细，可那目光却透露着不屑与轻挑。
“我会让你跟她一起下地狱。”
黑暗包裹着神父的躯骸，声音就像是在空洞里回荡的噪音一样怪异。
他能够嗅到灵魂的香气，也能闻到血液那种甜美的、令人痴迷沉醉的新鲜血液的香气，每次一闻到这样的血液和灵魂，神父的内心就已经按捺不住躁动的心。
“妖魔要变成人类是不可能的，因为妖魔就是一帮没有智慧的生物，可其实还存在着另一种可能，会不会是，人类自愿变成妖魔呢？对吧，神父。”查尔斯说道，“妖魔，可是当不了神父的。”
神父没有回答，只是那笑声十分沙哑刺耳。
它从来就不担心有人把自己的真实身份抖出来，因为它只需要在对方泄露之前把对方撕碎就可以，所有识破身份的人，都会成为它的果腹食物。
“当初教会的那笔账，我现在就要算。”
查尔斯抬起头，看到了那张狰狞可怖的狂笑的脸庞，五官完全扭曲，身上长出了纤细的绒毛，神父已经彻底舍弃了人类的身份，他现在已经是一个纯血的妖魔了。
猩红的瞳孔中布满着血丝，喘息声沉重收放，呼出的气体升腾起白雾。
风又一次吹过，教堂里为数不多的蜡烛彻底熄灭，这里成为了黑暗的深渊。
在黑暗笼罩的瞬间，利爪再一次袭来，只听见数不清的金属断裂声，隔墙上抓痕撕裂了钢筋和青砖，黑暗里，妖魔的视力在人类之上，可他此刻竟然看不到爪子之下的查尔斯在哪。
下一刻，他能感受到自己的背后传来刺痛，随后身体被巨力撞飞，砸出了忏悔室的墙壁，跌落在宽广的正堂之内，掀翻了几个桌椅。
平常的人们坐在长椅上，一排接一排，聆听着神父的祷告，可此时的神父是一个狰狞的怪物，在他本该祷告的台上无比狼狈，鲜血淋漓。
忏悔室里，查尔斯慢慢走出，手里握着的是一把匕首，这种匕首很常见，就是在集市里随处可见的用来切肉的小刀。
一把小刀，和体型巨大化的妖魔，胜负本应该是很明显的才对，可神父此时却眯起了眼瞳，他有些不敢确信面前的这个家伙到底是怎么回事。
似乎不能小觑。
神父多年来的隐忍性格让他哪怕是在自认为胜券在握的时候，也会全力以赴。
他猛然大吼，尖锐的利爪在瞬间又一次抽出，破开自己的肌肤，暴涨的肌肉把所有的衣物给撑破，带着狂暴的怒气。
它已经彻底舍弃了人类的身份，这个形态才是他最满意的，完完全全的妖魔，拥有妖魔的身体素质，同时也有属于人类的那份理智。
这是他自认为最完美的生物。
“你知道吗？在追求进化的道路上，我领先在全人类面前。”神父的声音低沉沙哑，“在看到妖魔的时候，你们人类应该很害怕吧，但我不一样，我第一次接触到妖魔，那完美的身躯，狂暴的气息，那混合了一切负面的强大气质，征服了我。”
“一昧的恐惧是没有任何作用的，妖魔的出现向我证明了一件事，这才是完美的生物！人类终究只是一个个血肉之躯，连子弹都不能承受，可妖魔，拥有强大的身躯，现在的我，同时拥有人类的理智和妖魔的力量，这才是进化的最终模样，你能明白吗？”
“傻逼。”
查尔斯只是淡淡地回答。
神父也没有兴趣继续和这样的人说话，跟他说话只是在浪费自己的时间，自己的时间是宝贵的，作为进化成功的最终生物，如果对一个蝼蚁投入过多时间，那是愚蠢的行为。
身形在黑暗之中暴起，庞大的身躯可在移动之中只能捕捉到残影。
尖锐的崩鸣声回荡，火花飞溅。
神父的瞳孔收缩了几分，它有些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查尔斯单手架起的小刀，明明看上去是那么的脆弱，可在那一刻竟然挡住了飞舞的利爪，随后格挡震开，它再度在空中挥舞接下来的狂风骤雨般的利爪，数不清的火光伴随着摆钟的指针回荡。
它的身形又一次被弹开，这一次，它跳上了横梁、彩窗，借力反弹，震出灰尘，可即便是这样，它的每一次爪击，都会被那小巧的匕首挡住，缝隙之中，它看到了查尔斯那戏谑的表情。
又是一次交接相撞，利爪碰上小刀，它引以为傲的利爪像是一个过时的机械，老旧到发条都驱使不了。
这种挫败感让它咬牙切齿。
疾风狂舞，查尔斯的身形消失在原地，当他再一次出现时，一道红色挡住了神父的眼睛。
是血。
它的眼瞳在一刻被瞬间切开，鲜血顺着斩痕流出，而神父也彻底丢失了视野。
匕首泛着铁光，查尔斯的身形在黑暗里舞动，下一刻，神父的四肢出现了血痕，在最后，它的脖颈上出现了一根红线。
红线裂开，脖子里的鲜血像决堤的大坝，鲜血喷涌而出。
最后一次的寒光飞出，神父的头颅落地。
查尔斯望着全身上下都被分割开的神父，冷冷说道：“你会在地狱里忏悔吗？”
“原来，你就是屠夫。”这是神父的最后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