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监禁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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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躁的冷风迎面扑来，吴劫的第一反应是用手挡住自己的眼睛，等他发觉走廊上重新布满光亮的时候，已经是睁眼的事情。
在这期间，他只能感受到彻骨的冰冷，似乎是要贯穿他的身躯，把每一个细胞给冻结的寒冷在走廊上蔓延。
重新睁开眼睛，虽然身子还在颤抖，可他却看到了光亮，回过头去，走廊的尽头一目了然，那就是吴劫的地下室出来时推开的一个小角。
可是为什么他会在走廊里迷失了这么长的时间？
“因为原罪教会的人在走廊了设下了法阵，只要是进入这里的人，是绝对不可能出来的，会一直在走廊之中徘徊，这是一个保险的措施。”
吴劫这个时候才意识到，自己的身前并不是什么铁柱，而是一个铁栏杆，粗大冰冷的铁柱后面，则是黑暗，借着微弱的光，吴劫依稀地看到，那是一个身体上没有一处伤痕的健康男人。
如果不是在这个地方看到他，而是在大街上遇到，恐怕也只是会以为是一个很正常的人，而且从面部的特征来看，也是一个黑眸人，黑色的头发似乎已经很久没剪了，有些凌乱，除此之外，他的眼神炯炯有神，完全一个不像囚犯该有的样子。
对方的身上缠绕着锁链，每一根锁链都连接着他的关节，每个铁链的空心处都贴着诡异的字符，这个场景看上去异常的诡异，符纸贴着锁链，锁链捆着男人，而男人的身上肌肉分明，气色红润。
“你是囚犯吗？”吴劫试探性地问。
“你觉得我不像吗？”他似乎在微笑。
“我之前去参观过专门为下城区设立的监狱，那里的犯人可没有你气色这么好，饭也吃不饱，肚子是干瘪的，眼神像是死了家人一样，我是没有见过你这么神清气爽的犯人。”
“你说的是，犯了过错的犯人，他们违反了社会的秩序，所以被施以惩戒，可我并没有做错什么，他们说我是囚犯，可我并不符合囚犯的定义，我没有做错事。”他说道。
“可是你没有犯错为什么会被关起来？”
“因为在他们眼里，我错了。”
“这不是废话吗？如果大多数人觉得你是错的，那你就是错的，就算在你眼里你做的事是正确的，也不能否定你违反了法律，法律是至高无上的，是为了维护大多数人的利益而制定的，这才是正义的。”
“不不不，法律维护的不是正义，而是秩序。”男人突然笑了，“法律从来不是站在正义那一边，那是统治阶级为了不让你们觉得这个社会无药可救，才制定出来哄你们的。就像是你吵着父母给你买毛绒玩具，父母为了安抚你，不让你去偷东西，偷钱，或者直接跑进商店里抢走玩具，然后哄你，告诉你下次来就买。然后下次，所有人都忘了，只有小孩子还记得，自己心心念念的玩具很快就要到手了。”
“无知的人就是那哭着喊着盼着念着那一天到来的孩子，以为自己很快就能买到玩具了，可父母只是一笑而过，甚至连这个承诺本身都是虚构出来的。”
“你到底犯了什么事？”吴劫沉默许久，才悠悠问道。
“我只是做了，一个正常人应该做的事。”
“什么事？”吴劫又一次重申自己的问题。
“反抗教会。”
“反抗教会？为什么要反抗？”
“因为我是，无神论者。”
这一句话，让吴劫彻底说不出话来，他回想起神父小时候对自己说过的话语，人类的可能性大于神性。
哪怕是被神父收留的吴劫，也不希望他成为原罪教会的信徒。
可是即便如此，吴劫也经常能够在各个区域里，听到原罪教会的消息，都是正面的。
“原罪教会，做错了什么事吗？为什么要反抗？”
这一个疑问不再是单纯的疑问，吴劫似乎，真的是想和这个男人聊天。
走廊里的冷风不断，被锁链锁住的男人只穿着单薄的衣服，裤子也没有保暖，这身打扮应该是夏天穿的吧？
“你叫什么名字？”那个男人没有回答，而是反问。
“吴劫。”
“我叫枭永。”
“枭永？你是黑眸人吗？”
“你不是？”枭永又是一个反问。
一时间，吴劫也有些拿不准面前这个人的意思：“你到底想不想告诉我的，不说的话，我回去睡觉了，半夜被老鼠的磨牙声吵醒，现在看来也没什么老鼠。”
“你听力不错。”枭永突然说道。
“吱吱吱。”而在枭永的身后，突然跑出来一直老鼠，后肢撑住中心，站了起来，疑惑地看向吴劫。
“它叫吱吱，我在地牢里唯一能够聊天的动物，陪伴我度过了无聊的牢笼时光。”
吴劫也是这个时候才发现，锁链上的不少符纸都被咬碎了。
“你让这只老鼠帮你把符纸给咬下来？”
“不然呢？符纸能够限制能力，只要铁链上还有，我就无法挣脱，所以这只老鼠过来好心的帮助我，它是我的朋友。”
“能力？”
“你没有吗？”
“能力？你是指有什么特长吗？”
“没有，就是单纯的指能力，能够，改变世界的能力，眷顾。”
“眷顾？”
“你的眷顾能力是什么？还是说，你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眷顾？”
“我不知道。”吴劫有些惊诧地摇头，“难道说，这个世界上，有什么特殊的能力吗？”
“是的。”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吴劫竟然一时间愣住了。
他一个从小到大都没有接触过圈子之外的世界，枭永的话像是打开了他的疑惑。
“眷顾能力，到底是什么呢？”
“向你信仰的神祇祈祷吧，越虔诚，越疯狂，越疯狂，越强大。”
“什么意思？”刚刚被点燃的兴致被熄灭了大半。
“这个世界，是有神的，只要你信仰祂，祂就能感受到，并会在你的身上刻下圣纹，那是信仰的标志，通过圣纹，你可以向神祇祈祷，如果你拥有资质，神就会眷顾你，让你获得能力。只要你越虔诚，神就会给予你更大的力量。”
枭永在黑暗里笑了起来。
“让我猜猜，是有代价的吧？”
“代价，就是，人类根本无法承受神的眷顾，所以人会因为神给予的能力，而逐步陷入疯狂，最终成为怪物——堕落者。”
“堕落者？”
“在信徒的眼里，它们都是被神抛弃的人，所以当然就是堕落者咯。”
吴劫感到十分奇怪，“想获得更强的力量，只能更加的虔诚，可是越虔诚，变成怪物的几率就会越大，是嘛？”
“是的。”
“那不是很正常吗？既然选择了这一条道路，就要付出应有的代价，那原罪教会是做了什么事吗？让你要反抗？”
“因为教会剥夺了人的理智，他们在教堂区设立的阅读书屋，以及极渊里的教会、英尔维格、地中海联盟，当今全世界，都被教会的洗脑教育给控制了，他们所阅读的东西都是经过修改的，这样只会滋生出更多的堕落者，这就是教会的目的，让全世界更多的人信仰自己的宗教，随后让他们去祈祷，最终成为怪物。”
“不会啊，议会和教会应该是结盟的关系啊！”
“结盟？那为什么议会会在第四区到第十区设立专门的教育区域？因为已经有人注意到教会的目的，不可能让他们继续这样猖狂下去，所以极渊的议会打着发展蒸汽科学技术的明面上的理由，建立了极渊国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