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不死的诅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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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林清在床上挣开眼睛时，他迎来了自己崭新的十六岁。
“永生恶魔……”林清迷茫地四下查看，确认这是自己的卧室，且自己身上没有明显的伤痕后才下床。
肚子传来抗议的声音，可林清根本就没有什么能够吃的东西，要说钱的话也没有多少。
好在饥饿感并没有那么明显，因为昨晚还大快朵颐了一个奶油蛋糕，里面的脂肪够林清充饥一天。
他立马就想到了顾老爷……好像，已经被恶魔杀死了。
林清的头有些发胀，可能是和永生恶魔签订契约的副作用，这是他第一次跟恶魔签订契约，和想象中的有些不一样。
执行局发布过公告，与恶魔签订契约的效果是强制性的，如果哪一方违反就会死亡，所以恶魔不会轻易缔结契约，就算缔结，也会要人类付出巨大的代价。
林清还不清楚，他到底失去了什么。
昨晚的景象还浮现在脑海里，他知道此时的郊外，已经是血海一片。
去厨房拿了一把水果刀，他不知道永生恶魔对他的身体做了什么，不过他可不想就这么挨饿下去。
昨天下水道里逃走了数十只巨鼠。
林清的目标很明确，这次要杀回本，至少要赚够一个月的生活费。
他来到熟悉的街区小巷，确认两旁没人，掀开排污井盖翻身下去，昏暗的下水道里似乎没有那么黑暗——是林清的眼睛适应黑暗的速度提升了。
同时他也感觉到身体轻盈了许多，自己控制身体的速度反应更加迅速。
“永生恶魔嘛……毕竟也是个恶魔，总该有些实力的吧。”林清其实并不太相信恶魔，他坚信恶魔签订的契约其实就是文字游戏，恶魔永远没那么好心。
就像顾老爷被蛊惑长生不老签订的契约，林清完全有理由怀疑，死尸恶魔只是在画饼。
也有可能是以另一种方式实现，死尸恶魔，操纵死尸的，也许他是想在顾老爷死后让他能使用死去的身体，那样其实跟僵尸无疑。
总而言之，林清越来越怀疑永生恶魔到底有什么企图。
下水道尽头的黑暗还在不断蔓延，下城区的下水道会定时冲刷，每一次冲刷都会把足迹冲掉，林清在看到一些脚印前进后脚印就已经模糊不可辨了。
那些巨鼠是浸染过恶魔血液的，产生了一定程度的变异，但依旧保留着身为老鼠的习性，没有到上面去害人，那就意味着林清也可以用老鼠的习性引诱它们出来。
他在来的路上翻过垃圾桶，刚好找到一盒剩一半的酸奶，他把酸奶放在地上，静静等待着巨鼠过来。
并没有让林清失望，稀碎的脚步声在下水道尽头响起。
虽然巨鼠变异了，可还保留着生物习性，强大的嗅觉反而会让它们更容易暴露自己。
林清拿着水果刀，躲在拐角冷眼观察。
巨鼠出现了，它用鼻子嗅了嗅地上的酸奶，吱吱地叫唤。
不对！为什么它不先独吞？
以林清对老鼠的理解，老鼠绝不会是那种愿意跟同伴分享食物的动物……
除非……
那不是它的同伴，而是它的首领。
令林清震惊的一幕出现了，只见那黑暗的尽头，闪烁起两个红色的灯笼，那并不是灯笼，而是一只老鼠的眼睛。
比巨鼠还要巨大的，鼠王。
林清萌生了退意，那一只连下水道都有些捉襟见肘的巨鼠，很明显就不是一个等级的。
还是暂时撤退吧……
林清收回身子，可是却看到在酸奶盒前的老鼠转过了头，直勾勾地盯着他，同时嘴里还在吱吱地叫唤。
在尽头的鼠王逐渐展露了身形，巨大的身子，灰棕色的鬓毛，猩红的眼瞳也在直视着林清。
那只老鼠的目的从来就不是酸奶！而是酸奶上残留着的林清的气味！
林清明白了一切，转身就跑，可一阵狂风袭来，因为巨大身形冲刺的鼠王产生了极其强大的风压，林清身旁的风让他有些心悸。
当他回头时，只看到了那在自己面前巨大的红瞳！
好快！
一瞬间就到了林清的身后。
巨大的啮齿在林清左右两侧不断收缩。
嗤——
鲜血飞溅。
林清的身体被鼠王的啮齿咬断。
……
“呼！”
林清的眼瞳突然收缩。
他惊讶地拍了拍自己的身体，“什么情况？我不是被那老鼠给咬到了吗？”
林清感觉自己的手上还拿着什么东西，低头一看，正是他准备放置的诱饵酸奶！
“我不是早就已经把酸奶给放在地上了吗？”林清的呼吸有些呆滞，他还不太能理解发生了什么。
过了几秒，林清终于意识到了一个可怕的事实——时间回溯了。
永生恶魔的能力吗？
这让他松了口气，但同时也有些害怕，原来鼠王的实力这么恐怖，他还是趁早离开比较好。
林清转过身子，准备原路返回，离开这个十分危险的下水道，可是一双猩红的眼瞳挡在了他的身前。
鼠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靠近到了他的身后。
他还想说什么，可下一刻眼前一片黑暗，巨大的痛苦之后，他又重新挣开了眼睛。
是的，他又死了一次，又回到了打算放下酸奶的前一刻。
死亡的疼痛让他的精神有些恍惚，这一回他没有犹豫太久，把酸奶一扔，就往原路跑去。
他的第一次死亡是因为巨鼠察觉到了他的味道才叫来的鼠王，那就说明那只鼠王离林清有些距离，不然早就可以直接过来。
可第二次却是从身后直接冲了过来，答案很明显，有两只鼠王！
一只是早就在身后等着的，另一只是被酸奶引过来的。
果不其然，身后传来污水的践踏声，肮脏的水被拍打到两旁的墙壁，林清回头，却没有看到鼠王的身影。
会隐身的鼠王！
果然是两只鼠王。
会隐身的这一只，奔跑起来远没有炸起风压的强度，所以它靠的是隐身接近林清，这一次林清的全力逃跑，隐身鼠王反而拉不近距离。
出口就在不前的上方，林清已经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突然，走廊尽头亮起的红色灯笼驱散了他的希望。
那只拥有极快速度的鼠王挡住了出口，林清往后看去，那只隐身的鼠王也开始显形，体型稍小。
会隐身的是雌的，实力强大的是雄的。
林清被包夹在中间，无路可退。
在顾老爷的枪下升起的绝望再次出现，林清迷茫地站着，看着两只鼠王朝他靠近，他还是想活下去，可不知道怎么才能打破这个僵局。
就算死了，重新回到酸奶那里，还是难逃一死的命运啊！从他来到下水道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是必死的了吗？
为了活下去！
林清咬着牙，提着只有十厘米的水果刀冲向身后雌鼠。
“唉，真是的，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帮完你，我就真的要离开了。”熟悉的嗓音在林清的脑海里响起。
永生恶魔。
两只鼠王不约而同地停止了前进，就像那晚的死尸恶魔一样，它们也感受到了面前这个人的气息变得完全不一样了。
只见林清面无表情地咬破自己的手指，伤口滴出的鲜血在一瞬间呈现诡异的黑色，随后，那一滴鲜血滴在水果刀上，水果刀变为了一把漆黑的长刀。
下一刻，下水道里只有风涌动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