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1章 如果当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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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眼眶湿润，道：“若灵，你别说了。这事不要再在公主耳边提起，公主的情况才刚稳定下来，再受不得情绪起伏。”
若灵深吸一口气，簌簌泪落道：“我知道的，我知道的。我只在这里说几句，回头在公主面前我就不再说了……刘妈，我们继续埋吧。”
阮辞躺在床上十分安静，她清醒地睁着双眼，眼眶微红。
叶代柔，你真是好样儿的。
阮辞后来卧床几天里，没再问过任何一句有关那猫儿的事。
刘妈还心存侥幸，阮辞是没认出那血团就是猫儿。
可若灵明白，她只是不说。她心里清楚得很。
谢清予对于阮辞动了胎气一事漠不关心，当时身边有叶代柔陪着，他便只道：“动了胎气那是大夫该管的事，来跟我说做什么。有什么情况就去请大夫。”
李氏原本想将前因后果如实禀报。
若灵私下劝道：“还是等公主好些以后再做定夺吧。若是公主还卧床休养的时候，咱们先打草惊蛇了，柳氏反过来打压公主，可就弄巧成拙了。”
猫已经埋了，无凭无据。
况且她们又怎么忍心让那只猫儿死后不得安生，还要作为呈堂供证？
李氏觉得有道理，生怕柳氏在这空当又来生事，便将此事忍了下来。
后还是管家亲自来询问阮辞的情况，问道：“公主的情况怎样？”
“已经好些了。”
管家道：“有什么需要，只管跟我讲。潇湘苑里人手不够，我再派了两个人过来。”
李氏见都是熟面孔，也就放了放心，道：“有劳管家了。”
管家道：“公主这里你小心照顾着，将军不关心，可咱们不能放松警惕。要是皇上降罪下来，吃苦的也是咱们将军。”
他们做下人的都想得通这个道理，谢清予不可能想不明白。
李氏叹惜一声。
谢清予是铁了心不想要这个孩子。
李氏和若灵丝毫不能松懈，往后潇湘苑里怎么也得留人看着。这样的事决不能再发生第二次。
潇湘苑的人来禀报阮辞受惊跌到一事时，叶代柔正和谢清予和往常一样在亭中纳凉。
谢清予的漠不关心让叶代柔心里很受用。
待回陶然苑时，叶代柔步态轻盈婀娜，随手摇着小团扇，脸上流动的笑意比春光还灿烂。
阮辞如今的状况，可不比刚怀上孩子的时候。这跌了一跤情况可不乐观。
叶代柔心情极好。谁让阮辞处处跟她做对呢，这一切都是阮辞自找的！
叶代柔柔柔笑道：“以前她不是很能耐么，怎么现在连床都下不了了呢。”
映秋仍有些忐忑：“公主是受到惊吓才跌倒的，若是被知道那死猫是……”
叶代柔暼了她一眼，道：“她阮辞不是一向要讲究个证据么，你去潇湘苑的时候可是有人看见了？”
映秋仔细回忆了一会儿，确认道：“奴婢肯定没有任何人发现。”
“那不就得了，既然没有证据，又有谁会知道？我昨天便已告诉将军我把猫还回去了，现在那猫是死在潇湘苑阮辞的床上，关我们什么事？”
映秋垂头道：“奴婢知道了。”
她平素虽机灵，但却不曾做过这般害人的事。可是她的主子是叶代柔，主子的吩咐她不能不遵从。
映秋内心一直惶恐着。
然叶代柔却似看透了她的心思，又轻声道：“映秋，我知道你聪明。这件事是由你去做的，往后咱们主仆就真的是栓在一根绳子上了，要落水也是一起落水，聪明人知道该怎么做了吗？”
映秋点头应下：“奴婢知道。”
“唯有我可以保住你，如若你也想习那念薇来背叛我，那么你的下场绝对会比念薇更惨。要知道意图谋害公主孩子，可是株连全家的大罪。”
即便她的所作所为是叶代柔授意的，可一旦东窗事发，她也难逃厄运。
事到如今，她和叶代柔是共损共荣的。
映秋心下一沉，她已别无选择，只得道：“奴婢绝对不会背叛夫人的！”
只是后来好长一段时间，叶代柔夜夜不得安宁。
不知是哪里来的猫，一到了晚上，便跳上附近的房檐，站在房檐上厉声嚎叫。
叶代柔噩梦连连，整日心神不宁。
谢清予便责令府里的人，一旦晚上有猫出现，全部打杀。
后来附近的人家有养猫的只好看紧了自家的猫，免得被殃及池鱼。
这些事若灵和李氏本来就没打算告诉阮辞。
晚间，阮辞靠在床头，若灵给她喂药时，她忽然轻声道：“前几夜我听得这附近有猫叫，怎的今夜却没有了？”
若灵默了默，道：“公主安心养身子吧，夜里没有猫叫还能睡个安稳觉呢。”
阮辞道：“可要听到那叫声，我反而能安心一点。”
若灵鼻子一酸，沉默。
阮辞又道：“如果我早一点去陶然苑把它抢回来，小黄可能就不会惨死。可我总想着，我越是在乎，叶代柔就越是要霸占它亏待它，那样反而是害了它。只是没想到，到头来还是害了它。”
若灵忍着泪意道：“公主不要再想了。”
阮辞又道：“早知如此，当初在后厨看见它饿得慌，就不喂它了。它自己去厨房里偷点吃的，也不至于会饿死。又或者说，后来它跟着你来到潇湘苑，咱们不养它，把它赶走，它也就不会死。”
若灵咬着唇，深吸一口气道：“公主，来继续喝药。”
“你们把它埋在哪儿了？带我出去看看。”
阮辞还下不了床，但若灵知道今天若是不让她看，只怕她心里会一直惦记着。遂若灵打开房门，站在门边把埋葬的地方指给阮辞看。
阮辞只能远远地看一眼，灯火下她眼帘微窄，神色平静。
若灵道：“柳氏做得太过恶毒，这几天恐怕是附近的猫都怨声载道地来声讨，将军怕影响柳氏休息，便派人守夜打猫，一经逮住就无活路。是以现在夜里才没有了猫叫声。”
阮辞收回了视线，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