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章 我看你是真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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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桌上的三个人齐刷刷地回头,只见吴美芳阴沉着一张脸站在客厅,一言不发狠狠地盯着周平安。
覃老太忽的一下站起来,刚想开口骂吴美芳,已到嘴边的话又生生咽下去。
周平安在呢,她总要顾着孩子的感受。
周平安直直地看着吴美芳,嘴角绷得的紧紧的,垂在身侧的两只手慢慢地收拢成拳头,整个人带着十分戒备的气场。
母子俩就那么对视着,谁也不肯开口说话,谁也没有往前多走一步,空气都有些凝滞。
覃芩看了眼周平安,语气平稳地跟覃老太说,“妈,平安骑自行车回来的。你去找老张叔,让他开拖拉机把平安连人带车一起送回县城,他下午还要上课。”
“成!”覃老太应了覃芩一声,转身叫周平安,“平安,咱们走。”
覃老太知道,吴美芳只要登门就没好事儿,覃芩让周平安走,就是不想让孩子难堪。
周平安迟疑了一下,站着没动。
“呦,我的儿,你在这儿呢!”吴美芳嘴角抽了抽,眼底满是嘲讽的意味,“我说呢,亲娘的话一句听不进去!和你那个死爹一个德性,全特么被这个狐狸精给迷惑了!”
周平安牙齿咬得咯咯响,嘴巴绷成一条线,用力攥紧的拳头微微发颤,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在学校找到他的时候,也是这样。把骂给周景春的话,又在周平安身上又骂了一遍。然而,这些话对周平安的杀伤力,远远超过对周景春的杀伤力。
周平安把拳头捏碎了,也不能动手去打吴美芳。吴美芳是他的生母,他在周家受到的教育,不允许他这么做。
“吴美芳,我劝你给自己积点德!”覃芩看不过,更听不下去,出声阻止吴美芳,“让你给孩子积点德,你都不配!”
覃芩转脸看向周平安,周平安憋得脸色通红,确切地说是紫红,因为极度愤怒导致那张稚嫩的脸庞微微扭曲,额头的青筋爆的老高。
“平安!”覃芩站到周平安身侧,轻轻拉了拉他的胳膊,柔声说了句,“你先和姥姥出去。听我的,回学校!你放心,我不打她!她也打不到我!”
周平安扭头看着覃芩,猩红的眸底突然变得湿润。周平安仰了仰头,使劲儿控制着情绪,生怕泪水流下来。脚下像是生了根,一动没动。
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覃芩,被吴美芳找上门来,都要把他支开,为的是不让他难堪吧?
而生养他的吴美芳,怎么会做的那么绝?
就因为她又有了别的男人的孩子,他和喜乐就变得连根草都不如了吗?覃芩这样保护他,他怎么好意思走?
“走吧,孩子!”覃老太听闺女这么说了,上前拉住周平安的手,“咱们上学去,这儿交给你二婶。”
吴美芳越来越疯批,根本不能用正常人的思路去琢磨,待会儿指不定做出什么事儿来。
要说担心闺女,覃老太肯定是担心的,可真要撕起来也不能当着周平安的面儿,能让他咋自处?
覃老太想,她把周平安交给老张头儿就回来,在自己家里,咋也不能让闺女吃了吴美芳的亏啊!
覃老太见周平安站着不动,心想也不能一直这样僵持着,她又是个心急的,扯着中平安的手便用了些力气。
周平安不防备,被覃老太拖着往前踉跄了一小步。
“哼!”吴美芳脸上的肌肉猛然抽动两下,表情变得狰狞可怖,猛地窜过来,一把掀开覃老太,“滚开!别动我儿子!”
覃老太毕竟上了年纪,又没防备吴美芳突然发疯,被她的猛力掀到一边,后背堪堪碰到桌沿儿上,疼得覃老太龇牙咧嘴地“哎哟、哎呦……”
“妈!”
覃芩叫了一声,三两步跨过去,赶紧将覃老太扶起来,“你没事儿吧?不行马上去医院。”
“没事儿没事儿,让我缓一会儿!”覃老太脸色很难看,又怕闺女担心,“估计是破皮儿了。”
“姥姥!”
周平安叫了一声,跟着覃芩弯腰去扶覃老太。
突然被吴美芳飞来一脚踹到侧腰,周平安闷哼一声倒在地上,红着眼睛看向吴美芳。
“没良心的王八羔子,谁是你的姥姥?你的姥姥死了二十年了!”吴美芳不顾周平安疼不疼,尖着嗓子叫骂道,“有奶就是娘啊?认了狐狸精当娘,还要认这个老妖婆当姥姥?你算个什么东西?
早知道你这么没良心,怎么没把你扔到尿盆儿里淹死?”
“吴美芳!你再骂一句试试?”
覃芩从地上站起来,双眼赤红地瞪着吴美芳。
吴美芳再怎么骂她狐狸精,她也没往心里去过,且当她嫉妒自己,可她凭什么这么骂自己老娘?
“你以为我不敢?”吴美芳看着覃芩冷笑,“这算什么?我要诚心骂你们娘儿俩,保证骂上三天三夜都不带重样儿的!”
“老、贱……”吴美芳垂着眼皮看向覃老太,一字一顿地挑衅道。
没等到最后一个字出口,覃芩上前揪住吴美芳的头发,抡起右臂连打了三个巴掌,随后猛地推了吴美芳一把。
吴美芳往后踉跄了一步,随即扬起手臂要打覃芩。
“啪!”一声脆响,吴美芳的巴掌分量十足地落在周平安的脸颊上,周平安整个人挡在覃芩面前,直视着吴美芳。
“滚开!”吴美芳瞪着眼睛,恨不能从眼睛里喷出两团火来,把周平安给逼退,“吃里扒外的东西!”
周平安一声不吭,倔强地看着吴美芳。
“不让开是吧?”吴美芳咬着牙根儿,冷哼一声继续骂道,“这狐狸精放了什么骚气,把你弄得晕头转向,连自个儿亲娘都不认,昂?”
“啪啪啪!”
吴美芳像是疯了一样,左右开弓朝着周平安脸上打耳光,“让不让开?让开!”
周平安再也忍不住,泪水顺着脸颊肆意流下,模糊了视线。
“吴美芳!我看你是真疯了!”
覃芩抓住周平安的胳膊,用力将他扯到自己身后,好好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