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巧合还是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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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永民开车，二十分钟就进了覃家村，把车子停在工厂门口。
王永民熄了火儿，猛然靠在座椅上，微微叹了口气，旋即拿出打火机点了支烟。
看他没有下车的意思，覃芩愣了两秒试探着问道，“不会是厂子出什么事儿了吧？”
王永民狠狠地抽了口烟，两指夹着烟手臂搭在车窗上，有些懊丧地说，“确实出了点事儿。挺对不住的……我就盯了这么两天……”
覃芩霎时坐直了身体，瞪眼看向王永民，“有事儿说事儿，你给我打什么哑谜！路上这么长时间，你不给我说，等着我问你呢！”
路上她还一直叨咕，王永民咋会突然来车站接她，果然是有事儿。
“我不是不好意思说嘛！”
王永民尴尬地挠了挠头，把烟掐了扔到外面，“就觉得挺对不住你的……”
如他所言，工厂这边的施工一直都是覃芩负责，就靠给他两天，还能出事儿，也是没脸面对她。
“少废话，赶紧下车！”
覃芩径自推开车门，疾步往施工现场走。
“芩子!你回来了！”赵武穿着胶鞋，急的直搓手，看见覃芩回来表情变得很复杂。
“赵武哥，出啥事儿了？”覃芩忙问。
“你看！”赵武看了眼王永民，张了张嘴不知道咋说，顺手指向工地存货的地方。
工地存货的地方是简易的工棚，用不完的钢筋、水泥、红砖都堆在工棚下面，就是防着万一下雨，这些东西会被淋到。
工棚外面，没有遮挡的地方，赫然摆放着不少的水泥袋子，看样子是淋到雨了，覃芩顿时觉得脸上落满黑线头儿。
“蔡国英给送货之前，问过我送多少，我说130袋。多了，工棚也放不下。”王永民双手插着腰，对着那堆已经板结的水泥叹了口气道，“但是我忘记了给他下订货单，他给送了130吨。”
“蔡国英跟咱们合作有段的时间，为了他上货方便，我给了他工地的钥匙。”赵武一脸难为情，向覃芩解释道，“要是他白天来上货，我肯定在工地。发现数目不对，我还能及时让他拉走。
关键是，他这次半夜来上货……又赶上下雨……”
一百三十袋和一百三十吨！
一个计量单位，差了可不是一点半点！
覃芩听明白了……
平时需要跟蔡国英订多少货，赵武会给她报数，她给蔡国英发订货单。蔡国英按照订货单上的品类和数量，给她上货。
而这次，王永民一个疏忽，因为没有书面的订货单，蔡国英便把一百三十袋水泥，发成了一百三十吨。
这样的错误如果发生在平时，也没什么，大不了就当提前囤货了。
关键是赶上下雨，水泥板结不能用，这个损失应该算谁的？
“蔡国英知道这事儿吗？”覃芩思索片刻，问赵武。
“嗨！要说蔡国英也是不厚道！”赵武拍了下手掌，很是失望地说，“本来我们就说，这件事等你回来再说。蔡国英一大早就找过来了，急着要结款呢！刚被我打发走！”
在蔡国英那里，赵武自认是有几分面子的，再加上蔡国英这单生意本身也是赵武介绍的，出了这种事儿，赵武本能地觉得自己应该从中协调一下。
依着他对覃芩的了解，不可能让蔡国英自己吃了这个亏。然而，蔡国英根本没有耐心听赵武说话，一口咬定王永民定的是一百三十吨，还说自己最近急着用钱，让覃芩马上给结算。
“我让赵武哥跟蔡国英协商一下，如果他实在不好说话……这个损失我来承担。”王永民看了眼工地上一堆板结的水泥，心里也是窝火。
就定了一次货，就出现这样的纰漏，他自己都没脸去和蔡国英说好话，更别提让覃芩和他一起承担损失了。
“我没有怪你的意思。”覃芩看着王永民，很平和的语气，“这种事虽然不是经常会有，但是做生意过程中问题总会有。咱俩之间不能有了问题就先问责。我现在想的是怎么把这个损失降到最低。”
“你这么说，我更不好意思了。”王永民看着远处，扯了扯嘴角，“这件事是我的原因造成的，怎么能让你跟我分担呢？”
“呵！”覃芩白了王永民一眼，故作轻松地说，“是怕我有了问题，要拉你下水吧？
一共也就这么点事儿，先清点一下多出来的数目和损失数目，等蔡国英再来找我结算的时候再说吧。”
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不怪王永民为这事儿觉得沉重，创业初期投入大，谁也为这笔损失肉疼。
然而，蔡国英这次的举动是不是太不自然了？
别的不说，半夜送货从来没有过。为啥呀？这时候的路本身就不好走，一个是交通不便利，二来路上也不是很太平。
水泥厂离这边不是很远，蔡国英为啥要让司机深更半夜地送货来呢？不怕劫道儿的？
而且，蔡国英送完货第二天就闹着要结账，这说不通。覃芩的货款算是结算及时的，但也是每个月月末结算，从不跨月但也没有当天结算的先例。
还有一点，工棚还有空闲的位置，为啥卸货的工人却将水泥整整齐齐地码在工棚外面？
覃芩看着那堆东西满是疑问，说不上这场雨来的及时，还是蔡国英算计的好。
“赵武哥，回头你问问蔡国英，这批水泥从哪里进的？”覃芩装作不经意地说，“我好弄清楚价格。”
蔡国英跟多家水泥厂有联系，经常协调建材，不可能所有的水泥都是一个厂家来的。
“诶。”赵武人老实，没那么些花花肠子，除了技术上的事他说了算，其余的覃芩吩咐什么就是什么。
“行了，你也别太担心了!”覃芩笑了笑，还是宽慰王永民两句，“跑贷款、跑手续比我强，做这种细活儿我却是比你强的。后面的事儿，我来和蔡国英说吧，你别管了。抓紧时间把我们的贷款跑下来才好！”
王永民“嗯”了一声，又不放心地说，“蔡国英那个人江湖气比较重，你别逞能，如果搞不定还是要和我说。”
“知道了！”覃芩拖了点长腔，佯装不耐地说，“蔡国英未必敢逼着我要钱，你去忙吧。”
然而，蔡国英真的让覃芩失算了。这不，要钱要到家门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