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方案争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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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总给的都是初步意见，后面再好好商量。”何明看话锋不对，连忙出来和稀泥。
虽然，这次来的合作商比较好说话，但也要小心些。
这可是县里、市里、省里都关注的重点项目，招商部门更是一刻也不敢懈怠，什么时候覃芩正式投产了，他们才能松口气。
覃芩望着河边洗衣、洗菜的村民，长长地缓了口气，语气确很坚决，“温总，我从打算在这里建厂，就没想过要用这条河的水，更不可能用这条河排污。”
“这是我们能想到的最简单、成本最低廉的方式。”温宇嘴角沉了沉，不理解地说，“这难道不是你应该考虑的首要问题吗？”
“芩子!”村长老周拉了拉覃芩的胳膊，将她拉到一边，小声说道，“你说话不要那么僵呀！咱们村好不容易盼来建工厂，你想想赵武那一家子！
再说，这河水不就是用的？有啥不行？你建的是食品厂，又不是化工厂！”
眼下，村里已经有了自来水，村民吃水也不从河里挑，厂子咋就不能用了？
老周和多数人一样，只盼着厂子能尽快建起来，谁不想守着家赚钱？谁不想日子过得宽松些？
“叔！”覃芩有些着急，话说得也硬了些，“咱们村不会只有这一家工厂，我不能开这个头儿！我今天把话撂这儿，以后谁建厂也不能打这条河的主意！”
“……”
老周顿时一僵，想不通这丫头咋就跟这条河杠上了。万一，人家技术人员说就得用这条河呢？
“叔，我喝着这条河的水长大，对它是有感情的。每一个覃家村的人，都应该爱护这条河！”
覃芩想起周景言说，以后要开发利用这条河。这条河不应该为短期利益牺牲，而应该成为子孙后世的财富传下去。
然而，和老周他们提环保概念，他们不会懂。
实际上，八五年这会儿，青原县作为一个十八线小县城，才刚刚接触到工业，根本不会有环保的概念。
但是，覃芩是懂的。
前期不注意，原生态的环境一旦被破坏，后期要有相当长的时期才恢复。
她记忆中，覃家村的河就是被各种厂子毁掉了。到后面别说水质好不好，连河水都断流了，河堤都被盗采砂石的挖掉了，河滩上到处是不合规的小厂子、黑作坊。
一场洪水过来，覃家村淹了个干净，死了十几个人……
归根结底，是工业开始之初没有保护好环境。
温宇这些人，搞技术支持就是就地取材、因地制宜，当然这些技术人员，理念就是这样的，他们也不觉得有问题。
“覃总，这条河……”温宇见覃芩很坚决，语气缓了一些。
“这条河，是覃家村的生命河。”覃芩眼神从那条河撤回，神色凝重地看着温宇，“我不能因为赚钱，破坏了这条河。所以，我恳请温总和你们的技术人员，想一想其他的解决方案，就是代价高一点我也能够承受。”
“覃芩，你有合作伙伴的！”何明看覃芩特别坚持，提醒了一句，“成本的问题，难道不需要你的合作伙伴同意？”
是啊，王永明会不会同意她的想法？她是覃家村的人，对这条河有着天然的情结，而王永民未必有。
哪个商人不考虑成本问题？
“这样，温总，我们可以先讨论下解决方案，不着急动工。”覃芩缓了缓语气，“至于合作伙伴，我会和他商量。”
技术人员看着温宇，无奈地耸了耸肩。
刚到这儿的时候，技术人员以为会快就搞定，没想到覃芩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他提供过不少技术支持，别的企业家都是怎么方便怎么来，怎么省钱怎么来，覃芩是第一个提出质疑的企业家。
老周和何明的想法差不多，方案不方案的不重要，先把厂子建起来才重要呢!
温宇算是进一步了解了覃芩，看起来圆滑又精明的覃总，内里是个很有原则，也很强势的女人。不好惹啊！
看局面有些僵，覃芩笑了笑打个圆场，“温总刚到，不顾旅途劳顿就来勘察现场。到底是我怠慢了，现在也快中午了，咱们到县招待所先用餐，方案的事慢慢聊。
何主任，你就是再忙，中午也要陪温总喝上两杯啊！”
何明开心地笑了，“放心，我最大的工作就是给温总搞好服务!”
“何主任客气，让我们怎么好意思嘛！”温宇也很会客套。
……几句话下来，大家避过刚才的话题，乘车去了县里的招待所。
应酬、陪聊有老周、何明，等着上菜的空档，覃芩出去给王永民去了通电话。
“永民，大致就是这么个事儿。电话里聊不透，你最好能回来一趟。”
覃芩很耐心地解释了方案的问题，但还是怕解释不清。
就算王永民听得明白，涉及到成本和投入的事情，他也不一定能同意覃芩的观点。
如果是那样，要怎么说服王永呢？还没动工，就遇到这样的矛盾，真要经营起来还会忧心的问题。
“我后天回去。我妈后天出院，本来就说了回去修养的。”王永民很痛快地答应了，又满怀歉意地说，“再说，前面这么多事儿，都靠你一个人扛着，我这个合伙人怎么也要出点力才行。”
如覃芩所料，王永民其实不太赞同覃芩的观点。覃芩只说不用那条河，成本会增加，可到底增加多少却是个未知。
关键是，这个未知的方案，能不能解决，还不一定。
抛开这些不说，就算贷款没问题，前期投入过大也是他们不得不考虑的一个问题。然而，王永民不愿在电话里说那么多，也怕说不好会影响他们的合作关系。
“那行吧，电话里我就不说那么多了。等阿姨回来，我怎么也要过去看望的。”
覃芩也没有过多客套，上次在北京见面她就想去看望马玉芬的，碍于李莎她才没去。
马玉芬出院回到青原县，她再不去探望，说不过去。
到时候，还可以名正言顺地带上程艳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