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去聊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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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咱们的菜还有多少？够不够年前用的？”
覃芩在家看了半天书，从书房出来和覃老太聊天。
年前其实没多少天了，因为覃芩供应的大都是国营单位，大部分都会放假。
过年期间只有少数的几个人坚守岗位，除了副食商店这一块，已经不需要有多少供应了。
这也意味着，年前覃芩的工作会很轻松，可以盘算着做点别的。
“多的很，明年春天都不愁没有菜。”覃老太自豪地说，“多亏了景言给你出的主意，不怕年前菜涨价，也不怕春天买不到蔬菜。”
她和村里的产粮大户和蔬菜大户都有签订保价协议，而且农户的菜和粮食都储存在自己的地窖里，用的时候去拿就行，还省了覃芩的储存空间。
“如果能余出来一部分的话，我想把这些菜卖掉。”
覃芩坐在椅子上晒着太阳，优哉游哉。
“啥？你这费劲买来的，又卖了干啥？”覃老太不解地看着闺女，“你不是读书读傻了吧？”
“妈，今天老张叔他们送完货，你回村一趟，帮忙张罗一车菜，明早我去聊市卖菜。”
“去聊市卖菜，能赚回油钱吗？”覃老太白了一眼覃芩，“折腾啥？”
“你别管，肯定不会亏本。不过明天我得起个早。”
覃芩没和老娘说那么多，说多了她也不一定能明白。
聊市虽然和来原市临近，但却跨了一个省份。聊市靠海，有不少海货，而来原市就是地道的内陆城市。
聊市的海鲜卖的便宜，但来原市的蔬菜和粮食产量比较丰厚。
物流发达之后，来原市的海货大多来自聊市。早在阳历年前去农贸市场买海货的时候，覃芩就盘算着在农历年前去聊市贩卖海货了。
农历年前，把本地的蔬菜和粮食弄到聊市，肯定能卖个好价钱，回来的时候再捎上聊市的海货，来回都有货物，不跑空，稳赚！
覃老太不知道覃芩想干啥，也懒得问。
反正闺女做生意有一套，听她的应该没错。
周景春带着老张头开拖拉机已经半月有余，老张头已经熟练地掌握了驾驶技术，但是他毕竟年岁大了，让他单独跑聊市怕是不行。
覃芩还没去过聊市了解市场，第一趟过去等于摸着石头过河，谁知道到那边得耽误多少功夫?说不定要过夜。要是周景春能跟着就好了。
……
下午，覃芩去了砖厂和老张叔见面，说了明天去聊市的想法。
刚好周景春也在，正帮着老张叔检修拖拉机。
“周大哥，刚才我和老张叔商量明天去聊市，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和我们一起去？”
覃芩征询周景春的意见。
毕竟是要出省的，周景春没出过远门儿，家里又有老婆孩子，不愿意也很正常。
“有啥不愿意的！”
周景春憨厚地笑笑，脸上带着一丝失落，“这些天我一直跟着老张叔来回跑，觉得比我在砖厂这个工作有意思。我还想着，老张叔已经会开车，你就不用我了呢！”
“哪能呢！像你这样既能开车，又会修车的技术型人才我求都求不来呢，怎么会不想用？”覃芩诚恳地说，“但是去聊市，毕竟出省了，我怕你不愿意。”
“愿意！”周景春拍了拍拖拉机的方向盘，满眼依恋地说，“只要让我开车，我就愿意！”
覃芩也没想到周景春这么热爱开车，“那行，周大哥。你和老张叔一起还能轮换着休息一会儿，这样也安全。下午咱们回村里张罗一车蔬菜，明天一早就出发。”
“诶！”周景春点头答应。
回头周景春马上就去检查拖拉机的油箱、水箱，他得确保出行安全。
……
第二天，天还不亮，周景春和老张头儿已经拉了满满一车蔬菜上路去了聊市。
覃芩和他们约定好了，在聊市的公共汽车站见面，自己从青原县坐了长途汽车去聊市。
拖拉机肯定没有汽车跑的快，但是公共汽车要有好几站要停靠，所以他们到达聊市的时间应该差不多。
公共汽车晃荡了三个小时还多，才到达聊市。覃芩下了车就到处张望，找老张头儿和周景春。
和她预计的差不多，周景春他们和覃芩前后脚赶到。
“现在咱们上哪儿？”老张头儿看着一车菜上愁，“这人生地不熟地，也不知道啥时候能卖出去。”
“先去吃饭！”覃芩瞅见车站附近有一家国营饭店，立刻叫他俩进去。
“覃姑娘，这一车菜都还卖出去，你吃的下呀？”周景春半开玩笑地问。
“周大哥，这你就外行了，咱们拉的是菜，上饭店才能问出来哪儿能卖菜！”覃芩挑了挑眉毛，“走吧！”
老张头儿和周景春对视一眼，一副茅塞顿开的表情，这姑娘就是脑子好使！难怪生意能做大。
覃芩坐到国营饭店麻溜地点了四菜一汤，全都是在来原市吃不到的海鲜。
别说，饭店的服务员看覃芩一个年轻姑娘，带着一老一少两个男人，出手大方地点菜，心里暗暗猜测这姑娘是干啥的？这几个人又是啥关系？
“老张叔、周大哥，等会儿快点吃，咱们轮流到门外看着咱们菜，可别让人给偷了。”
覃芩故意大声说给两个人听。
周景春和老张头儿立刻会意，时不时地往门口瞟一眼，或者干脆起身去外面看看，倒不是看看有没有人偷，而是让人知道那车菜是他们的。
这年月，拖拉机本身就是稀罕物，聊市的街上也跑不了几辆拖拉机，再加上满满当当一车菜，随便放在哪儿都是引人瞩目的存在啊！
“哎呀，这是谁的菜呀，还用拖拉机拉的，妈呀这可值钱了！”
“是啊！也不知道卖不卖！”
“谁知道车主人在哪儿？”
“这些菜都不是本地产的，不知道啥价钱。”
……
一顿饭没吃完，拖拉机就被路过的群众围住了，连带着饭店里的厨师和服务员也跟着跑出来看热闹。
覃芩笑眯眯地问，“你们两位吃完了没？吃完了咱们就出去卖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