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拜堂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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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门被再次关上，留在屋里的楚宁无语望房梁。
当下她肯定是要先想办法离开这里，方家只有大娘和结巴君两人，想办法溜走应该比在杀手刀下逃生简单。
只是她现在的身体着实太虚弱了，只怕没跑几步就被发现，楚宁看时辰还早，干脆先躺下睡一会儿补充体力。
磨刀不误砍柴工，楚宁深知这个道理，方大娘透过窗台看她又躺下休息，果然放低了几分戒备。
再醒来时已临近中午，楚宁睁开眼睛，被眼前的场景吓得一个激灵。
简陋的屋里子已经摆上了两根红烛，床两侧也绑上了两朵红布团成的花，门外似乎也贴上了两张红剪纸，算是这户人家短时间内唯一能营造出的仪式感了。
“……”
楚宁这下有了真真切切地被人强行娶过门的感觉。
整个屋子只有一扇窗户，正对着方家的院子，院子里坐着正在劈柴的结巴君。方氏在灶房做午膳，她今日不再出去，分明是铁了心要让楚宁嫁进来。
得趁着这会想点办法。
她打开房门，结巴君下一刻就抬头看过来，楚宁朝他点点头，求助地指了指屋内，“角落有蜚蠊，我睡不下。”
蜚蠊就是小强，两只小强刚好从桌角快速爬过，钻到了床底。
结巴君到底还是热心少年，听了她的需求，立马放下了斧子，“我我我我……我来来。”
屋内陈设简单，两只小强没有太多可以躲藏的地方，便坚定信念地躲在床底，一会待左边，一会待右边。结巴君取了扫帚俯身钻到床底拍打，也暂时无法将它们吸引出，战斗力之强，不愧是有“小强”之名。
楚宁喜闻乐见，她趁机悄悄挪到门边，暗想，打吧打吧，打久一点，让她多点时间。
找准时机，转身就要跑，却不想灶房里方氏一直留心主屋的动静。楚宁才刚刚转身，正面就遇上了站在院子里的方氏。
“姑娘，你就别浪费心思了，今日你是走不掉的。若是不好好待着，我也只好不客气了。”
方氏常年干农活，一身力气便是两个楚宁也拽不动。
楚宁对她也没了好脸，冷冷道，“大娘救命之恩，我本是铭感五内。你若要求其他事情，再难我也会尽力做，报你恩情。但我已经订了婚，你却强行逼我与令公子成婚，实在有悖人道。”
方氏明显不相信她说的话，只当楚宁是推托之词
楚宁真是懊悔自己出门怎么就没有在头上加两根金钗子，再穿件富贵无极的衣裳出门。随后一想，自己平日就不喜身上累赘，头顶这个簪那个簪，更何况是出门爬山，只恨不得一身轻便，衣服也是挑的最舒服的穿。
谁知道竟败在这点上。
“大娘，我说我是府衙程大人的未婚妻，属实不骗你。你大可以跟我一路，到了府门，我报了身份，你自然就知道我所言不虚。否则，我未婚夫很快也会找来，那时候你们可就麻烦了。”
方氏年轻时丧夫，以寡妇的身份在村子里将先天缺陷的儿子拉扯长大，比起一般的妇道人家，她行事果决狠辣得多。
“到了府门，你一通哭诉，我才真的麻烦。”她带了几分抱歉的语气，“姑娘就可怜可怜我这个老母亲想要留后的心。你也说了是救命之恩，我们方家只求姑娘以身相许，就当是报了这救命的恩情了。要不，我这老婆子给姑娘跪下，求求姑娘……”
说着，就要下跪在楚宁面前，被她赶紧一把抓起。她不想受这个礼，更不想答应。
楚宁深深觉得自己被架在了道德的至高点，她想要继续同方氏辩驳，却觉得这个活在封建思想统治下的妇人，此刻的决心有多么坚定。
真是……
这叫什么事儿啊！
……
酉时，方氏给她绞面，楚宁被迫坐在椅子上，面前是一个模糊到几乎看不见样子的铜镜，她当下只能感觉到脸上是火辣辣的疼。
不停地倒吸气，细细的绳子在脸上这里绞一绞，那里绞一绞，弄得楚宁龇牙咧嘴的疼。
方氏下手不见轻缓，“忍一忍，女子都是要净面的。”
忍你个西瓜茄子芝麻腿儿，楚宁疼得眼眶里直泛红，几次要坐起，都被方氏大力又压坐在椅上。
楚宁在脑袋里构想新的脱身计划，方氏这里看来软硬不通，还是得从结巴君那下手。
绞完面，窒息的成婚礼还是来了。
成婚仪式十分简陋，简陋到两人连婚服都没有，都是穿自己的衣裳。
方氏倒是给楚宁头上硬加了一大团红色的花，看着十分俗气，方氏却越看越满意。
所有一切从简，也没有那些什么迎亲、踢花轿、过火盆的仪式，楚宁才刚被簪上花，就又被拉到院子里，直接拜天地。
“……”
她会被程御眼神杀死的，真的！
况且除了程御，她也不愿和任何人行这三拜礼。
“一拜天地。”
结巴君笑得憨厚，乐呵乐呵地弯腰下去，拜了个结结实实的礼。
楚宁倔强地没动，方氏重重咳了一声，大有她不配合就压着她拜的架势。
她故意偏过方向，对着沙漏极其敷衍地点了个头。
方氏笑容僵在脸上，不大满意她这随便找方向胡乱拜的态度。好在她脸色虽然难看，却没有再过来将她压着重新拜一遍。
低头喝了口茶压压火气。
就是现在，楚宁找准时机，快速拎起旁边的椅子扔向他们，转身撒腿就跑，可谓用尽了她平生最大的力气冲刺。
快跑，楚宁！不能停下！两腿再无力也不能停下，跑过他们你就能摆脱了！
奈何现实太残酷，身体本就虚弱的她，哪里是方氏的对手，没跑几步就被生生拽住。
粗喘着气，听得方氏恼道，“姑娘何苦挣扎。”
楚宁忍不住翻白眼，都到这份上了还不挣扎，真以为她是泥巴捏的。
反正说什么也绝不行礼，方氏过来压她，楚宁就各种挣扎，方氏又不可能真的伤她，无奈之下便也罢了，直接将她和结巴君关进了屋里。
古人总觉得男女共处一室，就算是坏了名节。因此，方氏牢牢关好门窗后，便觉事情大成，这关系是没得跑了。
没了方氏盯着，进了这屋子和结巴君一起，楚宁反倒松一口气。
这少年傻憨傻憨的，唯他娘的命令是从，楚宁决定当回知心姐姐，试着给他洗洗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