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七章：我说偷师你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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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所有人收到消息，长宁君下令，嘉平楼明日就开始落架大修，整个三大楼的修补在六个月内完成，交给楚宁统管负责。
消息一出，哗然一片。
有人甚至猜想，这个楚氏是不是有什么妖术，趁机给长宁君和钱老他们施了妖法，否则怎么会发生这样离奇的事。
敬德堂里，还在忙碌的都暂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聚到了正厅。既然明日开始动工拆除，今日就必然要选出参与的人选，大家分工而做。
换言之，选择参与三大楼的人，明日起到三大楼边上的朝晖堂做事，听楚宁的号令，补修三大楼。
而剩余的人，则留在敬德堂，跟着欧阳崇负责修复含英阁里那些受损的珍宝。
难以置信。
将众人分成两拨？
还有什么好选的吗，那必然是要跟着欧阳老先生啊！
这可是寻常见也见不到的高位大家，在他手下听教，是何等荣幸。长宁君这样安排到底是什么意思，怎么会有人选择跟一个还没自己弟子大的女子。
小声交流着，“反正我肯定是要跟着欧阳老先生的，他老人家德高望重，技艺超凡，哪有人会傻到去选楚氏。”
“这是一点，除此之外，你注意到没有，长宁君下令要六个月完成啊。我估摸着，大概是楚氏去长宁君面前立了军令状了，看在大周皇帝的面子上，又有欧阳老先生为她作保，长宁君衡量过后，这才答应的吧。”
“有道理。届时要是完不成，自然由大周担下所有的问题，替紫华宫出那逾期所花的银钱。这样一想，长宁君倒也不亏，也难怪他会这般痛快地答应。”
“唉，可是跟着楚氏去朝晖堂的人也太惨了，六个月，能做什么，恐怕到时候三大楼的样子还不知有没有现在齐整呢。”
“反正明眼人都知道这是个填不满的坑。放心吧，至少我们钱师伯绝对不会去朝晖堂，我们钱家的子弟自然也不用跟去的。”
“是啊，我们看热闹就行，弄不好，等会还能看到一出好戏呢。”
此时，右侧角落里，是与这边完全不同的心情。
正是那三个曾经去过大周京都展，对楚宁敬服不已，渴望能够听上楚宁一两句教诲的人。
他们三兄弟也姓钱，是钱家的偏支，和那些正支的子弟少有接触。三人心照不宣地相互看了看，不用商量也知道各自的想法——无论如何，这次一定要去到朝晖堂！
终于能看到楚宁修补了，简直是心绪澎湃，难以平静！
……
底下人交头接耳了一番，敬德堂里交谈声此起彼伏。他们不知道的是，欧阳崇其实更愿意去朝晖堂，不管是看楚宁修补，还是在楚宁的指教下修补，都是巨大的进益。
可惜回来前，他才提了这个想法，就被钱季用位次驳了回去。
“欧阳兄如今是我们这群人中最高位的，自然要带着大伙。含英阁那些东西，要是没有你可怎么行。”钱季一本正经地拍拍欧阳崇的肩膀，转头又立马笑得一脸灿烂，“那个……额，楚，楚……”
他一时间想不到该怎么称呼。
这姑娘本事大，但又实在太年轻了。
楚宁笑了笑，“前辈喊我‘楚宁’就好。”
“好，楚宁，你说，我来给你打打杂如何？”他笑出声，很坦然地透露出内心的想法，“顺道，也看着学两招。”
这当然是极为谦虚的说法，以钱季修复器物的能力，还不至于打杂。但他并不在意这么说，对于确实比自己技艺强的人，他心悦诚服。
他就是这样的性格，若有人对修补敷衍了事、粗制滥造，他势必同对方争执到底；可若是个名副其实的高人，即便楚宁是个小小女子，钱季也绝不会因为所谓的面子，而不好意思求教。
有这样强的助力，楚宁当然求之不得，“打杂不敢当，前辈见多识广，措置裕如，有您相助，晚辈很是安心。”
两人愉快地达成共识。
因此，正当大多数人都还在不以为意地看热闹时，钱季主动站起身来，扬眉道，“我钱家愿意到朝晖堂去，一道修缮三大楼。”
在场的钱家正支：“……”
其他家族：“……”
现在是什么情况，楚氏莫非给钱老下了什么蠱不成？
离他最近的丘秉承若有所思，活到他们这把年纪的，绝不是头脑空空的人。一个欧阳崇对楚宁赞不绝口也就算了，就连起初最反对楚宁想法的钱季也都随之倒戈，这里面一定有内情。
丘秉承悄声问，“钱兄，以我们两的交情，你便给我透个底，这究竟怎么一回事？”
钱季如实道，“我说我是去偷师的，你信吗？”
什么？
丘秉承瞪圆了眼。
听他的语气，不像是在开玩笑，“这女子，当真这么厉害？”
钱季神秘道，“你只管往后看，用‘厉害’这样的词来评价她，恐怕还不够呢。”
那就称得上是当世高手了！丘秉承内心隐有松动。
钱季压低了声音，劝说道，“你也说了，我们多年的交情，我又何必骗你。以我的考虑，你擅长漆器、金属器和木器，来朝晖堂正正好。至于含英阁的那些东西，有欧阳兄过去，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他还有一句话没讲，回来的路上，欧阳崇甚至还问了楚宁，若含英阁里有物件难修，可否请她忙中抽空，指教一二。
这说明什么，可见楚宁不止是修补木器的大家，她在其余品类上的修补能力亦是不可估量。
他虽然不信有人能面面俱到至此，但有了看楚宁修补紫檀座的经历，钱季对这个可怕的猜测，顿时信了七八分。
一个人究竟有多少底，是装不出来的，这六个月，他很期待！
丘秉承遇事果决，听钱季这样一说，当下就拍板决定，同样站起来扬声道，“我丘家和钱家一样，也选择去朝晖堂，一道参与三大楼的修缮。”
方才还在看钱家热闹的丘家子弟：“……”
这……
他们真的一脸迷茫。
是，是在比谁中蠱中得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