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四章 第一次正面交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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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竟然是马匹，看来咱们今天有口福了。”一个年轻的声音响起，但叶鸿的耳中却只有嗡嗡声。
“这个小子看起来快死了，趁他活着先将他料理了再说。”另一道听起来算不上年轻的声音响起。
叶鸿眼皮上传来的沉重感最终还是难以抵挡，他早知道此处危险，但是他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竟会沦落为他人口中食物。
老马虽然疲累，但是一战之力还是有的，“想要吃你马爷，那就要看你们有没有那个资格了，毕竟我们可不是没有援兵。”
老马这句话，让一老一少两个猎手顿时一惊，警惕地四处张望起来。
奈何一番查看之后却没有发现任何踪迹，“你这妖族竟然还会虚张声势，不过这样拖延时间你以为就能救了你的性命？”
老马有些慌，但是他却知道若是自己此时失了分寸那就真完了。
只见他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邪笑，“既然如此，那你不妨亲自上来试试。”
谁知那个年老一些的强盗不知从哪儿掏出一只旱烟枪，在鞋底磕了磕，然后向着年轻的强盗示意帮他续上。
老马见到眼前这两个人似乎放松了警惕，抓住机会带着叶鸿便向另一边逃去。
两个强盗并没有追上来，那个老一些的强盗反而悠哉地抽了一口，吐出一口烟圈。
“二当家，那家伙分明就是在虚张声势，如此怎么跟大当家交代？”年轻一些的强盗终究是耐不住性子问道。
年老一些的强盗笑了笑，“远方朋友，老夫给你们面子将他们放了过去，你们也该露个面了吧。”
年轻的强盗闻言，迅速查探四周。
奈何迎接他的却是二当家的一记烟枪，“看什么看，把老夫的脸都丢尽了。”
“青衫老人，好久不见了。”一道刺耳的女声响起，从黑暗中走出一个女子，他的头就像是被人强行按上去了一般，极为不协调。
“欸呦喂，这不是红颅侄女吗？有传言说你得罪了墓里面的那一位，早就尸骨无存了，没想到你竟然还活着。”青衫老人道。
在这样的大环境下，每个人都是对手，若是实力不够便只能被吞掉。
红颅自然不会以为他在跟自己套近乎摆交情，这不过是催促自己离开的客套话罢了，“前面的哨子都一并撤了吧，那家伙不是你有资格动的。”
青衫老人脸上的笑容瞬间变了，“可能之前是你们盯着的肥羊，但是他既然来到了我们的地界，那就跟你们没有了半点关系。”
青衫老人的语气斩钉截铁，似乎没有一丝半点的商量可言。
红颅闻言没有发怒，反而露出了一个跟她形象完全不符的笑容，若是单看这张脸，似乎还真有几分倾城之姿。
“那你可要做好得罪墓里那位的打算。”
青衫老人面色顿时阴沉起来，他虽然不知道红颅所说究竟是真是假，但是他却认为红颅应该没有那个胆子竟敢打着那位的旗号在外面胡作非为，当然了，更重要的却是他不敢赌。
守墓人在他们的心目中就像是皇，若是红颅所说为真，自己此时其实已经犯了死罪。
似是看出了他的犹豫与挣扎，红颅继续道：“你可不要破罐子破摔，那位若是发怒，整个黑域都要颤三颤。”
红颅可不想因为青衫老人在守墓人面前留下什么事都办不好的印象。
青衫老人叹了口气，“去跟前面的弟兄打声招呼，将他们请入寨中好生款待。”
红颅闻言顿时笑了，“不知青衫前辈可否让我等也上山去歇歇脚？”
守墓人给红颅的任务是暗中保护，但是如今她却看到一个搭上这条大船的大好时机，她自然不愿意放过。
……
此时的楚天阔一行人正围着一张小方桌，每个人的面前都摆着一碗热腾腾的白粥，旁边还有一碟不知道什么植物根茎制成的小菜。
“刚才你不还在屋内？算了，再不来吃可就没你的份了。”
楚天阔招呼他坐下，而楚偌懂事地给“洛十七”让开了位置。
他没有说话，一屁股坐了下来开始喝粥。
就在此时，木屋的门开了，洛十七走了出来，楚天阔下意识地再招呼了一遍。
“你刚才不是……”
兀地，他闭上了嘴。
他的眼前有两个洛十七。
洛十七的眼睛眯了眯，将楚偌抱起交到了楚天阔怀中，以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自顾自盛了一碗粥。
然后埋头坐下喝粥，似乎一点都不意外少年十七的到来。
“终于到了你我交锋的时候了吗？”洛十七说道。
少年十七摇了摇头，“还不是时候，我此次来只是先打声招呼而已。”
“虽然是粗茶淡饭，但是我用一个消息来报答。”少年十七擦了擦嘴，一点都不客气。
洛十七抬头望去，“洗耳恭听。”
对于洛十七话音中的随意，少年十七并未在意，事实上此时的他有一种照镜子的感觉。
“叶鸿应该是你的朋友吧，那小子竟然为了你，跟守墓人闹翻了，甚至还自绝了全身经脉。”少年十七笑道，言语中的鄙夷丝毫不加掩饰。
洛十七闻言顿时笑了，“你在羡慕。”
少年十七没有回答，只是望了洛十七一眼，不说是也不说不是。
洛十七顿感无趣，不等他送客，少年十七便消失不见。
下一刻，洛十七脸上的表情变了，
若是按照那家伙所说，叶鸿此时应该是没有丝毫的战斗力。
“那家伙是谁？你还有一个双胞胎？”楚天阔笑襟襟地凑了上来。
“此事说来话长，我得回去了。”洛十七说道。
楚天阔见到洛十七这副模样也不敢耽误，便要化作一道流光去花田寻薛馨堇。
“带我一起。”
……
花圃之中，薛馨堇倒在花田上，而元年封却如同一个雕像一般，依然跪坐在那里。
稍作查看，发现薛馨堇没有大恙，洛十七才放下了心。
“究竟发生什么事了？”楚天阔亦是感觉到了此事的不同寻常。
洛十七叹了口气，“那家伙来过了。”
楚天阔自然知道洛十七说的是那个跟他有着相同面孔的人。
当薛馨堇看到洛十七的时候，第一反应却是叹了口气。
“你和他终究要有一个人要消失在世间。”
洛十七无奈地笑了笑，“你知道了？”
“我猜的，你和他身上的气息更像是分身，但是灵魂却是独立的，这一点我始终没有想明白。”薛馨堇起身说道。
“事实上我也没明白究竟是为什么，但是若要猜测的话，应该是我落入了某位大人物的棋盘之中。”洛十七坦然道。
“跟大劫有关？”薛馨堇问道。
什么？大劫？
楚天阔一脸目瞪口呆，对于他来说本来他已经忘记了大劫这件事，薛馨堇却告诉他说这件事跟洛十七脱不了干系。
每个人对于大劫的态度皆不相同，虽然历劫之后，整个人的天赋会得到提升，从此一步登天也算不得奢望。
但是对于楚天阔来说，老婆孩子热炕头便是他唯一的愿望，什么争霸天下，什么修仙求道，跟他没有什么关系。
但是如今，似乎身不由己。
“究竟怎么回事？”楚天阔正色道。
“因劫而生，身死则消。”一道不似人间的声音忽然传来。
楚天阔顿时愣住了，元年封开口了。
洛十七和薛馨堇同样向他投向了疑惑的目光。
“前辈，这是何意？”楚天阔扭头追问元年封，也顾不得自己的安危了。
但是元年封在在说完这句话之后就恢复了活死人模样，似乎刚才那句话并非是出自他的口中。
楚天阔郁闷到几近爆发，但是却没有办法，洛十七是病号经不住自己打，而那个活死人又太过恐怖若是激怒了他，自己恐怕真得去见阎王了。
“这件事情我也没办法跟你细说，因为我自己尚且不知道究竟卷入了什么样的棋局。”洛十七摇了摇头。
“那他呢？他肯定知道些什么，既然你们跟他相识，何不……”楚天阔无奈甩袖。
“我们认识的他是斩去了过往的他，若是真的记得些什么，应该就会提示我们了。”薛馨堇无奈地摇了摇头，气氛一度十分死寂。
洛十七摇了摇头，“或许只有我之死才算是对这个世界有所交代吧！”
“你在说什么屁话？”
这么大反应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些与洛十七休戚相关的无法之体。
“即便不是你，也会有别人开启大劫，若是你真的愧疚，就帮着重建便是，像你这样懦弱的家伙，真不知道我们当初为何瞎了眼才会跟你站在一条战线上。”
‘无畏’斥责道。
但是‘无碍’和‘无异’却久久没有开口，他们当初看重的正是洛十七心中这一丝尚未泯灭的良知。
但是如今，这丝良知却似乎变成了他们重生的绊脚石。
他们之所以不语，是因为他们知道，
大劫并非属于一个人，而是整个祖域的劫。
而在劫中自然会有人逝去有人涅槃，洛十七正是不愿做那个开启大劫之人，才会如此纠结。
就像是他不能说出：
“既然劫难已至，破去便是。”
这句话一般。
那是因为当他活下来的那一刻，便是大劫蔓延四处掠夺生灵性命的时刻，到那时即便怎么辩解，却也改变不了他是劫之始的事实。
“你们倒是劝劝他啊！”
‘无畏’发了一通无名之火后，安静了下来，然后自言自语道：
“放心吧，这家伙会想通的。”
……
月墓，黄昏。
谢天机和守墓人坐在院子里，看门人老白站在一旁，原本明亮的水晶树已经变得暗淡无光，这是叶鸿之前在此处用一块光玄晶一刀一刀按着记忆中的那棵树刻出来的。
咳咳！
“若是叶鸿日后知道你的良苦用心，恐怕会承受不住。”看门人老白从守墓人的手中抢过了向来不离手的酒袋，转而倒了一杯水，推到了守墓人的面前。
“回心丹，早晚一颗，忌酒！”
守墓人没有说话，只是将看门人手中的药丸放入口中，等到缓解了咳嗽以后，才说道：“他会撑下去的，因为他是我选中的弟子。”
“但是那小子竟然傻到自费经脉，实在是……不过你当时分明能够拦住他的。”谢天机叹了口气说道。
“拦住他？我不想让他再一次重蹈我的覆辙。”守墓人摇了摇头，虽然有些痛惜，但是有句话叫做不破不立，他传授叶鸿的功法会自动修补破损的经脉，而且当初他的师傅曾经告诉他，越是决绝便能释放更多的潜力。
虽然短期看，叶鸿损失惨重；但是从长远看来，却增加了叶鸿的根骨与底蕴。
“不过如今他连度过大劫的实力都没有了，难道……”看门人老白顿时想到了什么，一个激灵。
“难道说你要以你的命换他的命？”
守墓人笑了笑没有否认。
老白此时不仅坐不住，甚至连站都有些站不稳了，实在是他气血上行脑袋都快要气炸了。
“域主大人将祖域交到你我三人手中，如今你却……”
守门人老白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他知道守墓人决定的事情，就算是八头仙驴都拉不回来。
“谁让我是他的师傅呢？”
“那小子都叛出师门了，你还当他是徒弟？”老白少见地多说了几句。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那小子的脾性你还不知道吗，若不是真的把我当亲人，他又怎会被伤得如此之深，最后自废经脉？”
守墓人笑了笑。
看门人老白倒吸一口凉气，他知道自己是没办法说服这个倔老头了，于是他将目光投向了谢天机。
守墓人见状笑了笑，卜算子这家伙可是比自己还早下决心，一时间竟感觉有些对不起老白，到最后或许只能留下他一人守着这座域城，这座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