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水神战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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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运卓摇摇头：“这马钧虽‘巧思绝世’，但是出身贫苦，加上封建社会的统治者对科学技术创造发明的极端不重视，所以他的革新与创造，往往遭到那些只会说空话的达官贵人的讥笑和非难，所以也大多不见经传，说起毕岚呢，虽然在史册上留名，但却是宦官，加上东汉的宦官多数横行霸道，所以也被世人不齿，这些促进生产力的玩意最后也就消失在历史里了。”
我悄悄地摸到了孟加沙尔的身边，从他的手上抓了几粒瓜子：“你不能这么说，那改进造纸术的蔡伦也是个宦官，可造纸术不还是中国古代四大发明之一吗？所以，”
我吐出了口瓜子壳：“重点还是在于他们发明的这玩意是不是对古代的智慧劳动人民有益处，对吧？不过，”
看着面前的龙啸水车，我有些迷茫：“你说这水车的主要作用不是用来取水吗？实用就行，为什么要搞听起来像是龙啸这种……这种花里胡哨的功能？”
“哦……”我突然明白了，拍了拍手掌：“是不是为了吓那些偷吃稻谷的小麻雀？声音这么大，穿透力很强嘛。”
看着他们几个的表情，我一副嫌弃的表情：“没错啊，你们想想，这水车的主要目的是为了取水和灌溉农田，没毛病吧？农田里面有小麻雀吃稻谷，这也没毛病吧？小麻雀吃稻谷不就影响收成了吗？所以就用这种会龙啸的水车吓跑那些小麻雀，这样收成不就好了吗？”
夏荼听着我说了一长串：“你不就是想说这是水车版本的稻草人是吗？还费那口舌？”
我靠近夏荼，满脸都是谄媚：“果然，知我者莫过于我最亲爱的老兄了，我只要一说你就能清楚地明白我的意思，一眼就能知道我在想什么，看来你果然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夏荼踢了我一脚：“重点是你的最后一句是吧？”
叶运卓对着这个巨大的水车看了半天，嘴里突兀地冒出来一句：“乘水车兮荷盖，驾两龙兮骖螭，登昆仑兮四望，心飞扬兮浩荡。”
我觉得很耳熟，随即想起来：“是楚辞中的九歌，那篇应该是叫《河伯》吧？”
叶运卓露出笑容：“听过？”我摇摇头：“小时候不喜欢背书，但是我爸天天揍我，所以我是在老爸的棍棒之下背过这篇，对我来说，那是一段青肿的记忆。”
接着我抑扬顿挫地将全文念了出来：“与女游兮九河，冲风起兮横波。乘水车兮荷盖，驾两龙兮骖螭。登昆仑兮四望，心飞扬兮浩荡。日将暮兮怅忘归，惟极浦兮寤怀。鱼鳞屋兮龙堂，紫贝阙兮朱宫，灵何为兮水中？乘白鼋兮逐文鱼，与女游兮河之渚，流澌纷兮将来下。子交手兮东行，送美人兮南浦。波滔滔兮来迎，鱼邻邻兮媵予。”
等我念完了，看着目瞪口呆的他们几个：“怎么样，我念的是不是特别有气势？刚才我念的时候，你们有没有从我的身上感受到那种飘然出尘，遗世独立的气势？”
哈里克、孟加沙尔、夏荼统一地摇摇头，看着我异口同声地说：“完全没有。”
我摊开手，假装可怜兮兮的表情：“你们这算什么？就不能看在我曾经青肿的屁股上给我点鼓励吗？怎么着嘛，也得夸我一下，让我幼小的心灵感受到你们的安慰。”
夏荼努力了很久，连脸都憋红了：“没办法，我实在是夸不出口，要不……咱们还是换个其他的话题聊？”
我把拳头捏起，放在自己的面前对夏荼挥舞了下，看着叶运卓在这个巨大的水车旁敲来敲去，立刻狗腿子一般地凑上前，满脸堆笑地问：“叔，你说我刚才念的是不是有那种世外高人的感觉？”
叶运卓“嗯”了声，像个机器似的毫无感情地说着：“没错，感情丰富、语句通畅、咬字清晰，极具内涵。”
一听就知道不知道在哪听到的场面话，看叶运卓一边找着一边念叨着什么，我拍了拍他：“叔，你是打算把这架水车给弄走吗？这么大，有点费劲吧？”
叶运卓摇摇头：“这不是普通的水车，你想，把这么大个玩意弄过来，放在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我稍加思考：“为了好看？显示这墓主人的霸气，就是为了告诉后世的人，看我多厉害，有个这么大的玩具，你们都没有，羡慕哥不？羡慕就好好看着。”
叶运卓并没有觉得我的话好笑，一本正经地说：“这架水车也许就是传说中的水神战车。”
“水神战车？”我看了看巨大的水车：“看这样子，这水神的体积……啊，不，身材不小啊。”
斜靠着的孟加沙尔笑嘻嘻地说：“上古神话中，水神共工和火神祝融打架，战败了以后用头怒触不周山，结果天柱断掉，造成了大洪水，那可是天柱，得有多大？所以可想而知，那水神的战车有这么大也不足为奇了。”
我琢磨了下：“有道理，那你说叶运卓这是在找什么？找水神吗？还是河伯？”
“河伯？”孟加沙尔问我：“这跟河伯有什么关系？”
我“嗯”了声：“刚才我背的那篇是楚辞中河伯那篇啊，整篇故事中描绘的就是作者想象的与河伯同游的场景，你不会没听说过关于‘河伯’的传说吧？”
孟加沙尔理所当然地点点头：“我又不是你们，我是个沙洲地鹰，你们的传说我没听过很正常。”
我清了清嗓子：“河者水之伯，上应天汉，为四渎之源，故称河伯。在山海经》中的记录说，这河伯啊，本名叫冰夷，住在黄河砥柱处的中极之渊，也就是阳纡之山。在传说中，河伯是个很不守规矩的放浪之神，常常化为白龙出游，后来被大神夷羿射中了左眼，连妻子洛嫔也被霸占了去，这河伯从此守了鳏，脾气就越来越暴，一怒之下便大发洪水，让人间洪水四溢，民不聊生，后来民间就有了为河伯娶亲的习俗，不过到了战国以后，就改用泥俑来代替活人祭祀了。”
孟加沙尔“啧啧”了两声：“别说夷羿了，一不高兴就开始发洪水，人间是造了什么孽，我也挺想揍的。”
说来也巧，孟加沙尔的话音刚落，龙啸水车就突然发出了一声龙啸，孟加沙尔立即站直了身体，瓜子也不磕了，脸上露出虔诚的表情：“河伯您老人家别介意，我就是开个玩笑而已，勿怪勿怪。”
叶运卓在间歇中抬起头，看着孟加沙尔的样子打趣着：“行了，别在那念叨了，这水车是有机关的，我们现在看到的样子应该不是原本的样子，过来想办法找到那个关键点。”
我有些糊涂了：“可是这水车是汉代的玩意，河伯和水神的传说是战国之前，年代对不上啊……”
夏荼听不下去了，走过来在我的头上揉了好几遍：“但是传说和神话是可以流传下来的，不然你以为你听到的那些睡前故事是怎么来的，难不成让你爸给你现编吗？”
“所以，”我把被夏荼揉的凌乱的头发尽量抚平：“你们的意思是，汉代的人在这里建造这个地下世界的时候，根据九歌中的《河伯》，再加上自己的想象，建造了这种具有观赏性的水车，放置在这里？”
叶运卓“嗯”了声：“如果我看的那本古书里的记载是真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