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二章 没用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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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的万家。
万家大老爷坐在主位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大掌柜站在下首。
语气略带质疑的询问他，近日的事端。
他并没有对大掌柜起疑，但心中质疑，必不可少。
大掌柜无奈苦笑，“大老爷，不是我做事不认真，而是想要搬倒如意斋，那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不过近日，如意斋也没有几分银钱进账。”
听了这话，万家大老爷的面色，才总算变得舒缓。
他不无得意，“这是自然，倘若还做不到这一点，那我这万家的大老爷也便不用做了，这就是我万家的手笔，和我万家的能力。”
听了这话，大掌柜内心里的嫌弃都快溢了出来。
手笔？能力？那还不是被叶伽蓝拿捏的死死的？
不过即使这般，他作戏的功夫也是一流，表面上没有带出来一丝半点。
“虽然如意斋近期没能赚钱，但这段时间，对我们万家布庄也是有弊端的。”
大掌柜低下头说道：“我们卖出去的货物比成本价高出一点，虽然换来了不少的客人，但是并没有赚到多少银子。”
“而且还将库房内的库存几乎都用尽了。”
“如果这时来了大主顾，连买时兴布料的银子都没有，从本质上来说，依旧是一个赔钱的买卖，大老爷，你看不如我们……”
这话说的，依偎在万家大老爷身侧的小妾，第一个就不依不饶了。
那新来的掌柜，是她的远房表弟。
现在大掌柜，在万家大姥爷的面前说出这样的话。
岂不是在打她的脸？
她顿时恼羞成怒了，纤纤玉手放在万家大老爷的胳膊上，轻轻拉扯，语气娇横。
“老爷，人家不依嘛，你看这人，他什么都不懂，却反而在这里挑拨离间，我真怀疑他是不是已经被策反了。”
小妾撒着娇，眼神却在瞥着大掌柜。
“我看，就是他在如意斋待的时间长了，这心呀，都不知道落在哪里了呢？”
她撇撇嘴，一声娇哼。
大掌柜被戳穿，一颗心都在颤抖，但是很快又稳定下来。他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一眼就能看出，这小妾心中所思所想到底是什么。
于是便装作恼羞成怒的模样，甩了甩袖子，面上气愤道：“我被策反？”
“如果我被策反，那我便不会提醒大老爷此番举动有何弊端？可你这头发长见识短的妇道人家竟如此污蔑于我。”
“好好好，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既然如此，那我们之间也没有必要再合作了。”
他袖子一甩，往身后一背，便要拂袖离开。
万家大老爷连忙出声阻拦，“等等！”
万家大老爷是见过世面的，觉得大掌柜说的话也不无道理。
只看账本就能发现，虽然这段日子他万家的布庄，抢了如意斋的生意。门庭若市，可确实并无达到日进斗金的模样。
长此以往下去，定会出麻烦。
在钱和女人之间，万家大老爷的指向性还是很明确的。
他冷下脸色，一甩胳膊，小妾不可置信的被推开，就听万家大老爷口中斥责：
“我们男人说话，你又在插什么嘴？不知好歹的东西，不要忘记你是什么身份。”
“倘若再有下次，当心我直接发卖了你，还不快点滚下去，休要在这里丢人现眼！”
小妾瞪圆了眼睛，不可思议会被这么对待。
她以为她这一朵解语花，能够帮的上万家大老爷的忙，不说其他，至少应该在心里或多或少的占些地位。
可是竟然在这下人面前并如此羞辱。
小妾顿时不堪其辱，掩面而泣，哭着跑了出去。
万家大老爷看向大掌柜，做出安抚姿态，“女人而已，她懂什么？莫要因为她那不过脑子的话，伤了你我二人之间的情谊。”
大掌柜也不是真的要走，装了装模样被安抚下来，才再次谈及其他事。
“……总之，大老爷，如意斋已经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万家应当做好准备。”大掌柜面色严肃的叮嘱。
万家大老爷怎么可能会不知道这事情的严肃性？
他一扭头，立刻将这件事告诉了陈掌柜。
陈掌柜听完，只不屑一笑，“有什么招数，她尽管使出来，我自然能把一切都处理好。”
“更何况……”陈掌柜笑道，“大老爷，你不会真的被他那话动摇了吧？”
“按照我的思路来，绝对不可能少赚了银子，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
他直接将大掌柜所说的全盘否定。
万家大老爷稍稍放下了一些紧绷的心弦。
然而……
叶伽蓝又不是无的放矢。
很快，大掌柜说的话就应验了。
“……我要在这里，订购一百匹布料，皆是时兴，可好？”头戴纱帽的青衫女子，语气柔柔的，可说出口的话，却不小家子气。
万家布庄的人，瞬间就认出来了，这女子的身份，正是他们布庄的一位大主顾。
可是……一百匹？
“这……我得请示一下我们老爷。”布庄中人万分为难。
现在哪里还有一百匹的库存啊？
万家大老爷得知这件事，毫不犹豫的让陈掌柜应下来。
送上门的生意，哪有不做的道理？
然而，陈掌柜却犹豫了，他最是知道库房的状况，一百匹……把他杀了，也拿不出来呀。
可是拒绝的话……
无奈，陈掌柜只得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然而不管他答应的有多好，没有就是没有。
到了交货得日子，哪怕急得满头是汗，也根本拿不出货物。
直到这时候，万家大老爷才终于察觉出不对劲来。
没能够安抚的住怒气冲天的大主顾，人已经冷笑着撂下一句“真是好一个万家布庄！”离开。
万家大老爷只能将所有的火气，全部倾斜在陈掌柜的身上。
以及，查账。
然而不查还好，一查，真的不得了。
那账本在陈掌柜的遮遮掩掩，不情不愿之下，还是到了万家大老爷手里。
可是一打眼看过来，他只觉得气血顿时上头。
账本上明明白白，一个月，万家布庄只赚了二百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