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1:第一步,故技重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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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我下棋不如她,但是要我布下这一局,却很容易……因为这一局,我只要三步……”
冰山解冻?不,正相反,阿尔托莉雅甚至感觉空气变冷了不少。
雾切扯了扯手套,开口
“三步棋,破明珠,杀芙洛!”
“三、三步棋?可是……雾切小姐,在我的计划之中,就算是第一步也很难实施……如果按照你所提示的计策来,就必须要走闪电战才行……可是,我还没有想到如何以最快的速度解决第一步……”
阿尔托莉雅惊讶地站了起来。
她的惊讶不是没有原因,因为雾切既然会这样说,就意味着雾切已经想到了相关的对策。
但是阿尔托莉雅还没有想到。
应该怎么做呢?
战略已经想到了,但是计策还没有想到。
如果按照战略较为囫囵的分块来计算,也就是三大块,所以阿尔托莉雅明白,雾切所说的战略和她说的是同样的。
问题出在「效率」上。
和莫求缘那几乎是和习惯一样随时都想到「最节约」的计策不同,阿尔托莉雅并没有这样的「本能」,她只能够通过思考来补足这块的「劣势」。
还没有想到最有效率的做法。
这个战略太过冒险,最重要的是时间。
兵贵神速,要是让莫求缘反应过来,那么这个计划就等同于失败了吧?至少效果就不那么好了。
现在阿尔托莉雅的手上,握着的兵力十分的少。
圆桌骑士的兵力必然主要是用在对付明珠楼杀手上,但是在面对明珠楼杀手之前,爱尔兰的骑士和士兵都是问题。
阿尔托莉雅之所以犹豫,之所以认为这个计策不可行,就在于「实行效率」的问题。
从第一步到第二步,足够让莫求缘反应过来并作出对应的决策了。
而最要命的,是阿尔托莉雅知道自己想不出莫求缘会做出怎样的对策。
所以必须要防止这个可能性。
第一步和第二步之间的时间,绝对要越短越好。
那么应该怎么做呢?
“用思考代替提问。”
在阿尔托莉雅想要开口询问的瞬间,雾切出声截断了她的提问。
“我相信,你还没有愚蠢到让我来回答你。”
用思考来代替发问?
这又是和之前莫求缘的教学方式类似而又不同的地方。
相比起告诉学生答案,莫求缘和雾切的「教学」都是更侧重于「自己思考」。
如果遇到这样的情况,莫求缘会怎样回答呢?
她恐怕只会回答一个字。
「哈?」
一边发出这个轻蔑的声音,一边用绝对蔑视的眼神扫视着阿尔托莉雅,直到她自己去继续思考。
虽然做法不同,但是目的都是相似的。
而这些相似点,也越发让阿尔托莉雅感觉,莫求缘和雾切两人必然是相识的,而且肯定关系不简单。
那么,先将情况整理一遍吧。
既然雾切说了「用思考代替发问」,那么就说明,阿尔托莉雅应该是知道相关情报的。
的确,如果说是情报的话,阿尔托莉雅收集得都已经比较齐全了,就算是有一些不应该是她知道的情报,甚至是隐瞒得很好的情报,比如洛特王的死因等,都在湖中仙女和梅林的帮助下收到过。
那么,是在这个范围内了吗?
雾切既然说她会有能够解决这个问题的计策,那么想必是她掌握着阿尔托莉雅还没有想到的「棋子」?
至今未明,但是又是阿尔托莉雅应该知道的「棋子」,在哪里呢?
“!”
阿尔托莉雅的眼睛亮了起来。
“看样子已经明白了呢……你的师尊,的确是一个很不错的师尊,因为她已经将一切的布计,在这之前都已经教给你了。”
雾切轻轻摇了摇头。
听到雾切说的话,阿尔托莉雅的眼神稍微一暗。
在所有的骑士们面前,少女骑士王都没有说过一个事实,那就是,这次的战争,她其实是一早就已经知道结果的。
她和她,终究只有一个人能活着。
这是莫求缘从接手阿尔托莉雅的权力,不,恐怕是从遇到摩高斯开始,就已经决定的结果吧?
想要超越莫求缘给她看,但是最终却发现,自己想到的,全都是莫求缘已经教给了自己的计策。
“我只是没想到,那个人居然是您的手下……”
“并不是手下……事实上,那个人只不过也是莫求缘的手下……或者说,是「过去的手下」……也就是说,她的失败的原因,依然是她自己……我虽然能跟上她的思考,但是却依然没有办法做到像她一样……”
雾切轻轻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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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爱尔兰的大地上,展开的是巨大的阵势。
莫求缘将所有被她镇压征服的骑士和士兵全部集中在了扇面的最外沿,形成极为厚实的防护圈,借此保护在其中的明珠楼精锐。
这是最合理的做法。
因为相比起明珠楼的杀手们,这些骑士的不定因素实在太多,不值得相信哪怕他们已经被镇压了。
在外围的骑士们当然也知道这一件事,更清楚地明白,自己被当做了炮灰。
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所以会觉得恼火也是当然的。
但是没有胆量反抗。
莫求缘筑起的京观,就像是巨大的山一样重重压在了众人的心头上。
谁也不希望,将来成为那其中的一颗头颅。
人都是怕死的,尤其是对于这种残酷的死法。
也有些人能够说出「死重于泰山」这种话,但是却被莫求缘驳倒了。
当他们带着正气凛然的表情和不畏死亡的觉悟站在莫求缘面前时,却得到了莫求缘的冷笑。
“哦?慷慨就义,这就是你们的尊严?这就是你们的忠诚?”
当时,银青色的少女就这样俯视着他们,看上去就像是盯视着一群蚂蚁一样毫不在意,就像他们所做的事情多么可笑。
“我可以告诉你们……你们的尊严,廉价得可笑……一条命?一条命在这个时代能值几个钱?没错,脑袋掉了,碗大个疤,可惜你们连碗大的疤都留不下,因为死了,就是死了……你们的尊严仅此而已?如此不堪?好好想想,再好好想想吧,脑子带出门了吗?”
虽然少女没有拔剑,但是每一个想要慷慨就义的骑士,都感觉一把剑架在他们的脖子上。
不,是更加可怕的杀意。
简直就像是有一双手穿过了他们的脖子,捏住了他们的血管和气管一样,让他们无法呼吸。
“英雄、狗熊,每个人的定义都不一样。有人为了美名慷慨就义,白白浪费了一生。而他们完全不明白,活下去还可以做更伟大的事。尊严的定义,只在乎一个人怎对待它……你们那浅薄的尊严,只是让你们低不下头而已……连头都低不下的人和能低头忍辱负重等待机会的人相比,在我看来,差得太远……如果说智慧是一个人活着的证明,那么我也很难判断要不要杀你们,因为我根本不知道,你们到底算不算尸体。”
头在剧痛,仿佛血管真的被掐死了一样;脸色发紫,仿佛肺部真的被捏紧了一样。
他们无法反驳。
他们只求一死,也知道死后什么都没有了,但是即便如此,他们也不愿成为魔女的手下。
但是,真的是这样吗?
这样死去,就真的有尊严了吗?
这样死去,说不定根本就只是历史都不会提及的一抹尘埃吧?
他们看向了周围已经屈服了的人。
原本在他们脸上带着的,是不敢与他们对视的愧疚和无地自容。
但是,如今在他们脸上的,却是对莫求缘所说的话的认同感。
活着真好。
因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继续苟活着,或许暂时不会有尊严,但是自己至少还能潜伏起来寻找为自己获得尊严的机会。
但是死了,是肯定不会有尊严的,因为死人是不会有尊严这种东西的,或者说,死人什么都不会有。
“现在,如果还有想死的人,向前一步……不过,因为我现在不是芙洛,所以……你们的死,甚至连记在芙洛那光辉的击杀记录上的资格都不会有。”
莫求缘冷冷地说道。
她的声音降了下来,其中露出的是毫不掩饰,露骨的杀意。
她是说真的。
只要有人敢走前一步,那么下一刻,莫求缘就会用剑刺穿他们的喉咙,然后将他们的脑袋砍下来,堆到京观上,或者说甚至是直接当做泥土一样用那轮椅碾碎。
他们这里有不少的人,只要一举暴起,相信能制住莫求缘的。
但是没有人移动。
不论是冲上去对付莫求缘,还是上前一步领死,都没有人移动。
他们已经屈服了。
从他们考虑「死了真的就有尊严吗」这句话开始,他们就已经全部屈服了。
从莫求缘开口的时候开始,就注定他们已经败北了。
然后,莫求缘转开了视线。
在那一瞬间,他们感觉捏着他们气管和血管的手拿开了。
所有向着莫求缘表示不屈的人都不由得倒伏在地上,用力地喘息着。
由死到生的感觉,真是没有人会想再尝试一次。
然而等到喘息完毕之后,他们才突然发现,他们此刻的姿态……
简直就像是在向莫求缘跪拜一般。
“看,活着多好。”
银青色的少女微笑着说道。
活着多好。
因为生命不是可以轻易舍弃的东西。
这在乱世应该是已经没有人记得了的常识,被少女清楚地印在了所有人的脑子里。
自从那之后,就再也没有人敢反抗莫求缘。
因为他们的心已经被折断了。
他们如今,只不过是贪生怕死的一群武力比较强的乌合之众而已。
操纵一群有志之士,不如操纵一群乌合之众来得容易。
这是莫求缘的目的。
但是,这也成为了阿尔托莉雅的胜机。
“……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一个骑士扭头看向身旁的同伴。
听到他的问题,那个被询问的骑士回过头来,用力点了点头:“我还以为是我的错觉……不过,比起「听到什么」,我倒是觉得是「感觉到了什么」的样子……?”
这个说法,逐渐扩散开来。
随之扩散的,是一种奇特的不安。
是莫求缘又在做什么了吗?还是说是敌人在做什么了吗?
然后,很快的,他们得到了答案。
从地平线出现的,是一头狮子。
白色的狮子。
这并不算是什么奇特的画面,毕竟虽然比较少见,但是一头狮子并不足以让人感到太过惊恐。
但是很快,他们就陷入了混乱的惊恐之中。
因为他们发现,那狮子还没有走到近距离,就已经让他们感觉到了堪比地震的震动。
不止如此,他们发现那头狮子踩折了不少像是针一样「细」的草而那些「草」,他们过了一会儿才明白,那是在极远之处的大树。
而在那巨狮的前面,是整齐威严,正在慢慢推进过来的亚瑟王的军队和圆桌骑士们!
闪耀的铠甲,锋利的武器,虽然在巨狮的对比下显得太过细小,但是依然让人感到胆寒。
并没有选择用楔形阵进行突破,而是展开雁行阵势,以巨大的排阵推进了过来。
明明是绝对劣势的兵力,但是那万众一心的威势,再加上背后那恍如洪荒巨兽的白色雄狮,竟然就如同千万倍于爱尔兰众人的百万大军一般。
那是什么?
那是怪物吗?
是从哪里来的?
爱尔兰的大地上,什么时候有这么可怕的怪物了?
时间往回
“第一步,就是要利用莫求缘利用黑暗兵法镇压的骑士们和士兵们的恐惧……论兵力,我方绝对不足……所以,就要利用她的破绽……制造敌方的混乱,就像是当初,在与十一王的联军交战时采取的同样计策……”
阿尔托莉雅一边安排着,一边说道。
“但是……这样的计策必须要在气势上让对方绝对处于弱势……和十一王联军交战时的策略已经不管用了……加上梅林巫师才刚死去没多久,我们明显不占优啊。”
对于阿尔托莉雅的安排,凯不由得提出了异议。
他也参加了十一王联军的对战,所以他很清楚,阿尔托莉雅的这条计策必须是建立在士气远胜于对方的情况上。
如今则相反。
梅林的死,之前的败阵,对不列颠方的士气是极大的打击。
“没问题……因为……我……或者说,是雾切小姐有一个暗棋,到现在都还没有挖出来不是吗?……进来吧!”
阿尔托莉雅微笑着说道。
而随着她最后一句话声音的扬高,一个人从门外走了进来。
“你……!”
最先有反应的,是兰斯洛特。
因为他认识这个从外面走进来的人。
当年在和利安斯王交战时,他曾经向这个人打探消息。
而之后,听说他投奔洛特王去了。
而洛特王死后,他又不知所踪。
约修亚-乌波洛斯,那个向他透露了情报的人。
「等等……?」
兰斯洛特心中突然闪过一道明悟。
他突然想起来,一条被忽视了的情报。
「(利安斯)王不知道在哪里遇到还带回来个女的,不知道施展了什么魔法,让王对她服服帖帖的」
「听说其他王的剑在和他(利安斯王)的剑相撞时,都会不由自主被带着走了」
这个情报,一直被忽视着。
利安斯王的那个特殊能力,在和阿尔托莉雅交战的时候,一直没有使用过。
为什么呢?
难道是忘了使用吗?不对,恐怕是被「收回」了吧?(注)
那个「力量」,估计也是那个「女人」借给利安斯王的能力。
在那之后,估计是因为利安斯王也认为有十名王者给他操纵,没有那「力量」也没问题吧?
而那个「女人」,兰斯洛特在洛特王事件以后,一直都认为是摩高斯。
那不是理所当然的吗?拥有奇特的「力量」的女子,而且又促成十一王联合对抗阿尔托莉雅,不是摩高斯会是谁?
但是如今,在看到约修亚的瞬间,兰斯洛特突然发觉,那个「女人」说不定,并不是摩高斯。
“利安斯王所谓的「能力」,只不过是普通的磁石剑而已……在和十位王者交战之后,那把磁石剑就已经废掉了,我可没有想去收回那种东西。”
看到兰斯洛特的表情,雾切十分自然地蹦出了除了阿尔托莉雅和兰斯洛特以外全都听不懂的话。
“这么说……那真的是……”
“你们的重点是在这上面吗?”
对于兰斯洛特的询问,雾切十分自然地打断了。
“……没错,这不是这一次的重点,兰斯洛特卿,注意收敛注意力。”
阿尔托莉雅摇了摇头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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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正面的骑士和士兵发生混乱,开始大批投敌了。”
路娜低着头报告道。
在祛除了侵蚀她的艾菲之后,恢复正常的路娜对于莫求缘的态度是越发敬畏……大概是因为愧疚吗?或是羞愧?
亦或是因为发觉依然无法超越眼前的人,所以继续保持遵从?
听到路娜的报告,莫求缘挑了挑眉,先是沉默了一会儿。
“……原来如此……”
许久,莫求缘抬手揉了揉眉心。
「果然还是有些累了……居然连这一步都没有想到……」
不只是累了,而且伤了。
梅林留下的伤口,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够治好的。
事实上,如果之前被艾菲附体的路娜把莫求缘和芙洛(罪木)的衣服扒光的话,通过伤口就可以确认了。(喂!)
按照她的计算,等到阿尔托莉雅的大军推进过来,应该也就差不多能够恢复完成了。
也正因为如此……
“黑暗阵法的效果被反利用,一中大义之计……”
端起旁边的果汁,银青色的少女轻轻啜了一口。
“千算万算,没有算到消失的那颗棋子,二中大意之计……”
看着地图上表示布阵的棋子,莫求缘将果汁放下。
“三中……暗度陈仓之计……”
少女的脸上,带上了难测的笑容。
“好一个还施彼身……就和我炸山同样的「故技重施」,算准了我会下意识忽略掉这个可能吗?”
笑声,逐渐高扬了起来。
“……楼主,似乎很高兴的样子。”
路娜抬头看了看莫求缘,不由得问道。
“当然……”
莫求缘看了看自己的手,然后用手,轻轻捏着路娜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
“路娜……愿意……为我下地狱吗?”
少女没有微笑,只是淡淡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