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王家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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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的王仪只不过是五品官，如何能配得上太师之女。
为了巩固王家地位，王家二老决定瞒着王仪为长子提亲。
但他们却对王仪说是为他提亲，王仪自然是深信不疑，他没想到亲生父母会欺瞒他。
冯霜画听闻王家向家中提亲，只以为是为王仪提的，便满口答应。
新婚之夜，大红盖头一掀，冯霜画才发现新郎并非王仪，而是定北将军。
只是木已成舟，她上花轿的那一刻起，便已经是定北将军夫人，
而所爱的人却成了她的小叔子，她只能忍痛将这一切埋藏在心里。
王仪痛失爱人，与家中决裂，远走边疆。
他在战场上勇猛果敢，倒是做出了一番功绩。
三年后，王家太爷病重，他不得不回到王家。
此时，他已经是三品中都督。
冯霜画也诞下一子，两个相爱之人，再见已恍如隔世。
不久，王家太爷去了，去之前为王仪指了一门亲，王仪守孝三年后，遵守父亲遗愿，娶了妻子。
冯霜画也在同年生下次子，不过这孩子并没有活下来，未满月便没了。
而王仪却在此时抱回来一个孩子，对外宣称是外头妾室生下的。
此时坊间众说纷纭，有人说王仪的孩子是冯霜画生的，定北将军带了绿帽子，但碍于冯家的势力，不敢对冯霜画如何，又不愿替别人养孩子，所以才将那孩子给了王仪。
冯霜画自此以后再无所出，便是夫妻二人离心最好的佐证。
几年以后，王仪战死沙场，他的夫人也因病去世。
冯霜画不顾反对，收养了王仪的长子，更加坐实那些传闻。
甚至有传言是冯霜画毒杀了王仪的遗孀，只为将儿子要回来。
这段往事曾经在临安城传的沸沸扬扬，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以及王家势力的扩张，渐渐无人再提起。
……
林婉儿听罢，沉默许久。
冯霜画便是如今的王老夫人，没想到她经历过这样的事。
原来王首辅是王老夫人的亲儿子，难怪王老夫人待他如此好，想来因王首辅曾经离开过她，所以她对这个儿子格外疼惜。
又是或许因为王首辅的父亲是她所爱之人，所以对他偏爱。
如今更是不顾一切要救王首辅，这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不过这爱也太偏激了些，为了儿子的命，不惜教唆孙女偷盗，不惜绑架自己的孙儿，
林婉儿叹了一口气，“如此说来，王老夫人也是一个可怜之人啊，她原本可以和爱人相守，却因为王家人的自私，错嫁给定北将军，毁了一生。”
顾老夫人说得有些口干舌燥，喝了几口茶，才缓缓说道：“谁说不是呢。”
因为王家父母的迂腐，害了几个人的一生。
从延鹤院出来，林婉儿心里有一些压抑。
许是与冯霜画共情，为她的遭遇而感到愤慨。
又因为冯霜画变成了如今的王老夫人，让人唏嘘不已。
以往未了解往事，还可以声讨王老夫人，如今知道这些事，倒是多了一丝怜悯。
也许她应该听从夫君的，不该一味追求什么真相。
知道得越少，心里的负担就越少。
回到松风院。
林婉儿思量许久，她唤来小岚，让她到秦府将秦氏请到顾王府来。
她还是决定将此事告诉秦氏！
王老夫人虽有可怜之处，却不代表她的行为是对的。
她可以心疼王首辅，可以因为往日的分离而弥补他，却不能要求秦氏母子也作出牺牲，这是不对的。
昨日听夫君提过一嘴，王首辅这回是出不来了。
就算出来，流放或充军是少不了的。
王老夫人如此偏执，不知道她下一步会怎么做。
林婉儿觉得很有必要让秦氏作出防范。
必要时最好明哲保身，与王家断绝关系。
一个时辰之后，秦氏与王屏儿一齐来到顾王府。
林婉儿已经让人透露过，今日找她何事。
她带王屏儿前来，想必是想让孩子看清王老夫人。
林婉儿将往事全盘说出后。
秦氏只是连连叹息，而王屏儿却是一幅无法接受的模样。
“不可能，叔父怎么可能是祖母的孩子，不可能！”
秦氏安抚道：“屏儿，这也只是猜测而已，但若不是如此，你祖母偏爱你叔父又作何解释呢？”
“许是因为叔父自幼无父无母，所以祖母对他上心了些。”
王屏儿边说边摇头，她怎么都不愿相信，这段荒唐的往事真实的发生过。
“屏儿…”
秦氏似乎不忍心再打击女儿，毕竟她从小是养在老夫人身边的。
让她接受她只是祖母的一颗棋子，这确实需要时间。
“王屏儿，不要再自欺欺人了，你祖母恨你的祖父，自然不会喜欢你爹，这次她可以利用你们去救王首辅，就说明你们兄妹几人对她来说也不重要，你还看不明白吗？”
林婉儿不像秦氏顾及那么多，如果一味的瞒着孩子，孩子终究是长不大的，也不会晓得要防范，日后指不定要又被哄骗。
真相虽然血淋淋，却能让王屏儿清醒，让她日后不再如此轻易相信他人。
不过林婉儿还是有所保留，未将王老夫人毒杀王仪妻子一事说出。
这毕竟只是传闻，且事关人命，真假有待考究。
王屏儿捂着耳朵，喃喃说道：“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
秦氏将她抱入怀中，轻轻拍着她的肩，“屏儿，你已经十五了，是个大人了，娘相信你有明辨是非的能力，现在想不明白不要紧，咱们慢慢想。”
“娘…祖母为何要这样对我们…”
王屏儿在秦氏怀里泪如雨下，她不能接受她的至亲将她当做一颗棋子。
林婉儿仿佛看到当初被赵王府强行送上花轿的自己。
“这世上没有绝对可信之人，轻信旁人，往往会害了自己啊，虽然你如今被祖母利用，但你有一个疼爱你的母亲，你已经比很多人幸运了。”
王屏儿也慢慢平复下来，她擦干眼泪，不甘心的问秦氏，“娘，我们是不是再也回不了忠德侯府了？我也不再是侯府的嫡女了。”
秦氏抚摸着女儿的秀发，说道：“权势本就是身外之物，只要我们一家人在一起，比什么都强。”
一旁的林婉儿羡慕不已，如果能让她的娘亲回来，她宁愿放弃一切权势。
林婉儿笑着说道：“你哥哥是国子监的监生，日后定会有出息，你如今又是太尉的外甥女，还不满足吗？”
王屏儿撇了撇嘴，“太尉府不是我的家，在那儿住着见天被秦烟欺负，还有，哥哥什么时候能入仕还未可得知呢，我什么时候才能威风起来。”
原本首辅夫人承诺，只要王屏儿拿到银子，便帮她嫁入顾王府，如今她可不敢想了。
林婉儿如此厉害，真与她抢男人，还不被她算计得渣都不剩？
秦氏在一旁劝解道：“屏儿，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娘相信你经历过此事，定能成长起来，至于秦烟，咱们躲着点她便是。”
王屏儿抿了抿唇，勉为其难的答应下来，如今只能盼望哥哥早些入仕。
王屏儿看着秦氏，试探的问道：“娘，你真的不打算原谅爹了吗？他不被祖母喜欢，也很可怜的。”
提起王均，秦氏脸上闪过一丝失望，她对丈夫不是没有感情，但丈夫却把王家人放在第一位，其次才到她与孩子。
这样的丈夫还有必要留恋吗？
但秦氏不想让屏儿知道这些，毕竟王均是孩子们的父亲，她不愿孩子痛恨自己的父亲。
“你父亲是个孝子，他既然选择侍奉母亲，我们又何必强人所难，我与你父亲的事，就让我们自己解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