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太后病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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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圣凡声音一出，满座哗然，众人纷纷大惊失色。
即便是宣成帝，眼中也不由闪过一丝愕然，更别说其他的皇亲贵胄，一时间简直怀疑自己耳朵是否听错了：怎么看个病竟还要动刀子？！
魏儒风反应迅速，连忙将顾圣凡拦在了身后，朝皇上解释道：“顾师的意思，是要用刀子切割药材，他要亲自为皇太后配制汤药！”
尽管这个解释有点没头没尾，却匪夷所思地说服了众人，众人面面相觑继而恍然大悟。
顾圣凡不满地试图甩开魏儒风的手：“你松开松开，你胡说什么，我明明是……”
魏儒风的手扣得更紧了些，竟是拼了命也不肯让顾圣凡把话说完。
只见他朝宣成帝深深一鞠躬：“圣上放心，臣下与顾师定会竭尽所能医治太后，眼下太后难得清醒，不如继续让各位王爷公主们面见太后，以免遗憾。”
宣成帝张了张嘴，却终究什么也没说，那威仪沉沉的目光压在魏儒风身上令他直冒冷汗。
终于，宣成帝随手朝玉景麟指了指，玉景麟接替长公主入了内殿，魏儒风则趁机扯着顾圣凡出门而去。
李式微眉头拧起。
谁都看得出魏儒风不对劲，也都看得出顾圣凡有话没说完，却没人愿意戳破这一切。
难道此刻还有比治好太后，更需要顾忌的事？
她心头烧起一团火。
这时，贤太妃的声音传来：“走。”
轮到她们了。
楚王失踪多年，几乎所有人都认定他已经死亡，李式微作为他的遗孀，在太后病床前尽孝是理所应当。
入得内殿便闻到一股浓重药味，即便处处可见金碧辉煌，依然掩饰不住太后病重带来的悲凉之感。
此时为了方便儿孙们与太后说点体己话，嬷嬷们都已退下。只见病床上神色苍白的老人，她满脸疲倦，已然被病痛折磨得筋疲力尽。可她脾气却傲娇得很，听得脚步声响起，她连眼睛都没睁开，就道：“若没什么事情就退了吧，哀家还没死呢！”
“臣妾见过太后，太后千岁……”
“还千岁呢，皇上把你们都给叫过来了，定是哀家活不过今晚了。你们真要为哀家好，至少告诉哀家得了什么病，不然哀家去了阴曹地府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太后千万别这么说……”
“哼，滚吧！”
贤太妃苦笑了一下，正要提醒李式微给太后行礼，就听扑通一声，李式微已经直愣愣跪在了床前，近乎虔诚地朝太后三叩首。
与上一世敷衍了事的心情不同，李式微如今是真把自己当做了楚王妃，想替玉沉渊尽一份孝心。
太后自打病了就心里不痛快，对这些冠冕堂皇的孝子贤孙们也懒得搭理，但这一声下跪却令她不由睁开了眼，瞧着李式微有点眼熟：“哀家记得你是老三家的……”
“谢太后记挂，媳妇正是楚王妃。”
这回太后总算没再赶人，而是感慨起来：“你们刚成婚不久，老三就没了，这几年也真是辛苦你了。”
“臣妾不辛苦，您千万别这么说，而且我相信楚王爷他日后肯定会回来的。”
太后闻言眉头蹙起，似笑非笑地哼了一声，养尊处优多年的威仪顿时扑面而来：“你这丫头倒是有点意思，所有人都说老三死了，你却说他还会回来？”
李式微却不顾她是否在嘲讽，而是坚定地点了点头，明亮的眸子毫不躲避地与她对视，道：“他会回来的！所以您一定要将身体养好，到时候再让他给您好好尽孝！”
她早已预知了今日太后的结局，所以对太后有着无限的包容，同时也希望自己的话能给太后带去一些支撑。
一旁贤太妃闻言不禁愣住，难以相信李式微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懂事。
太后更是不由红了眼眶，整个人浑然不似方才那样傲慢不耐。
她年事已高富贵一生也算了无牵挂，只是玉沉渊当年好端端的说失踪就失踪了，这早已成了她的心病，眼下听李式微一番话，她不由深深叹了口气：“好好，你是个好孩子……”
话落，她作势要起身。
李式微看着她垂落着的手，那是一双保养得宜的手，没有久病成疾的枯黄，虽因年事已高而没那么丰盈，但看起来仍然健康。
会是什么病，让整个太医院都束手无策？
想起顾圣凡和魏儒风方才奇怪的模样，难不成……
李式微定了定神，干脆抢在了贤太妃之前牵住了太后的手，以搀扶为名，将手指搭在了太后的脉搏之上。
恰巧此时，太后突然眉头紧蹙，唇色越发泛白，面露痛苦之色。
李式微当机立断，另一只手朝太后的右腹探去，轻柔按摩有度地按摩了几下。太后的脸色马上缓和了不少，只是体内那股绞痛不适感却仍未散去，她面色仍然痛苦。
“冒昧问一句，太后最近是否经常恶心呕吐，排便增多？”
“确有这个情况，老三媳妇，你问这个干什么？”太后后知后觉反应出不对劲，疑狐地望着李式微，却并未阻止她的动作。
反倒是贤太妃看着这一幕，顿时心惊如雷：“李式微，你在做什么！”
李式微充耳不闻继续探脉看诊，只见太后眼中多血丝，舌苔偏黄，皮肤干燥略有鱼鳞纹，腹部像是紧绷，按压时却又十分柔软，身体温度正常腹部却偏热，脉象数。
贤太妃虽然不懂医术，但看李式微的动作像极了诊病。
可是……可是，眼前这位是当朝皇太后啊！
整个太医院的大夫都在殿外候着，要是连他们都全部束手无策，这天下还能有谁治得好太后的病？！
“李式微你快给我住手，治好珏儿分明是你运气好，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斤两就瞎逞能，难不成你真觉得凭你那点三脚猫的医术，竟比魏太医都要厉害？”贤太妃气得咬牙切齿，恨不得扇李式微几巴掌，将她打清醒点。
李式微终于住了手，倒不是她被贤太妃说服，而是经过望闻问切之后，脑海那本医经已经确定了太后的病症，以及最为有效的治病方法。
这正是在这时，她总算明白了魏儒风为何讳莫如深，也总算明白了顾圣凡为何让人准备刀子和麻沸散——原来太后得的是急肠痈！肠内已形成痈脓，古往今来因此病而病逝的皇族多不胜数，几乎可以说是绝症！
但这并非绝症！
李式微眼中不知不觉沁出熊熊怒火，她咬紧了牙关。
“太妃说对了，我还真就觉得，我的医术比魏太医……不，是比整个太医院都要厉害千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