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罪无常（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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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把手动了两下，然后是很不耐烦的敲门声。
徐惗看见这一幕，立刻从椅子上站起身来，走过去打开了门锁。
刚才和他一起来的女孩手里拿着一只新的保温杯，脸色不太好看地看了看屋子里的这几个人，发现和刚才并没有什么不同之处这才稍微放心了些。
“锁门干什么？”她往徐惗身后看了看，然后惊讶地问：“你怎么把针给拔了呀？你这是干什么？”
女孩慌了手脚，瞪了徐惗一眼，然后又觉得不解气，回手一拳打在徐惗的肩膀上，把水杯塞进他手里，这才又转身跑出去喊护士。
“你女朋友？”宋弥等女孩走出去之后才开口问到。
徐惗龇牙咧嘴地揉了揉被打痛的肩膀，然后笑着点点头：“对，我女朋友，青梅竹马，邻居一起长大的。”
这句解释如同给唐善和宋弥嘴里噎了两个馒头。把柄不仅抓在人家手里，甚至还不能动人家的弱点作为交换。
唐善无奈地靠在椅子上，脸上带着尴尬而绝望的笑容，只希望自己手上的这瓶药可以快点打完，他好脱离这尴尬的氛围。
“徐先生，相聚就是缘分，加个微信吧。”李长宣旁观了这么久，总觉得氛围奇怪，别说插话进去，就是听都听不懂这些谈话里的内容。
其实他不知道自己有多重要，要不是李长宣和那个女孩在场，这三个要是撕破了面具，估计会在这里拼个你死我活的。
徐惗也没吝啬，反而拿出手机主动把唐善和宋弥的微信也加了。虽然多余，但是总算是明面上见得光的一次正式社交。
不过宋弥和唐善明白，能让徐惗自己浮出水面，肯定是对方有事要说。
于是宋弥随便找了个借口把李长宣支走了。
“抱歉突然来找你们，其实我没有敌意，只是想弄清楚潘玲的死因而已。”徐惗趁着女友上厕所的时候再次开口了。
“你的意思是，之前你躲着我们，是觉得我们有人杀死了潘玲？”宋弥稍一皱眉，然后转眼看了看唐善。
唐善心中暗惊，好在他之前把这个锅从自己背上推了下去，不然此时此刻就不是互相怀疑的问题了，估计会产生很大很复杂的纠纷。
“对，潘玲和她室友是合租伙伴，不过经常不在那住，和高磊出去鬼混。”徐惗说到：“不过她死亡前几日却一直在合租房里没有出来。”
“没有出来？你还监视她们？”唐善皱着眉头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房子是他的，而他把自己的房子租给了和自己同名同姓的女孩，甚至还知道她们的一举一动，这简直就和前些日子监视他毫无区别。
“不，这是她们自己要求的。”徐惗低声说到：“当时我租房子给她们的时候，徐惗特意强调了为了二人的安全要在门外安装一个录像，能记录一个月左右的内容，一个月后自动格式化。我考虑到她们二人确实需要这样的安全措施，就自费安装了一个。
当潘玲出事的第一时间，我就调看了门外的监控内容，这才发现连续半个月左右的时间潘玲都没有从屋子里走出来过。最后一次回来也是很颓废的样子。”
“那警察调查的时候怎么没看到？”唐善转头问宋弥：“我记得当时这个案子不是你查的。”
“是我们的一个支队。”宋弥回答道。
“对，巧合就巧合在这里。当警察发现这个监控时，刚好满一个月，内存被格式化了，也就没有了任何的迹象。”徐惗说到：“我很慌，总觉得潘玲的死和她那个合租室友有关，要么就是和高磊有关。我怕作为房主承担责任，更怕另一个女孩也出现同样的问题，于是我第二天改了自己的名字，把名字改成了徐惗。可正因为我和她同名同姓，难免会引火上身，于是只能暗中调查着，并且盯上了二位。”
“那个徐惗呢？”唐善问到。
“不见了。”徐惗说：“在视频格式化的前几分钟，她悄悄消失了。”
“消失？”
谈话进行到这，徐惗的女友就回来了，一边抱怨着医院洗手间的冲水系统不好使，一边从桌子上抽出两张纸巾来擦了擦手。
“蕊蕊，帮我把针拔了吧。”徐惗笑着和她商量着：“我实在不喜欢医院，感觉病已经好了。”
“你疯了？”那个叫蕊蕊的女孩丝毫不客气，伸手拍了拍徐惗的脸：“你上午都发烧到四十度了，满嘴胡话，要是真被烧死了怎么办？不行，这个针你必须在这打！”
“你下午还有考试……”
“什么考试啊，我不去考了还不行吗？”
两个人小声拌着嘴，唐善却盯着地面发呆。
事情远比他想象得更为复杂。
他想了这么多种可能性，最没想到的就是居然有一真一假两个徐惗。
面前这个男人是十五楼真正的房主，他假借着卖楼而脱身，再从暗中观察着出入十五楼的人的动静，所以才会对自己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而那个潘玲的合租室友徐惗，却行为诡异，嫌疑很大。
也就是说，这个案子不仅是表面上这些人在参与，要是深究的话，高磊、林涵沭、甚至齐恢和陈千百都有些嫌疑。
还有那个室友死亡时不在场的女孩。
就是不知道，他当时为什么找宋弥。
唐善想到这里，突然把这条思路和之前他想证实的事情联系到了一起。
徐惗想把杀人的罪名扣在唐善头上洗清自己的嫌疑，所以总是在暗中误导他，那为什么要以同样的方式对待宋弥呢？
难道……
除了杀死小霖以外，宋弥还有别的秘密？
思路一转，唐善忽然对宋弥这个人产生了十分浓厚的兴趣。
确实，除了工作认识以外，他还不是很了解宋弥这个人，包括他的家庭和过往。年轻有为、劳苦功高、为人正直、前途无量。由于宋弥之前的形象塑造得都太过完美，导致唐善几乎忘却了那些人性的险恶也会在他身边暗藏已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