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谁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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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对徐甜甜的调查同样进行的不顺利。
徐甜甜是早上九点过来的，倒是没像吴恒伟那样上来就耍横。她是个很聪明的女人，知道自己身份尴尬，把女性的柔弱和眼泪运用得炉火纯青。
她一上来就说自己身体不好，所有事一概推说不知道，还总把话题往独自抚养孩子的艰辛上带。
说到动情处，徐甜甜泪如雨下，几度哽咽失声。
高大尚和裴耀哪见过这架势，这两人都是单身狗，平时面对的都是穷凶极恶的嫌疑人，这种卖惨博同情的单亲妈妈，两人都有点打怵。何况徐甜甜也很会掌握交谈的节奏，几个回合下来，谁都拉不下脸来呵斥她，一句有用的话都没问到。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但徐甜甜滑不溜手，无奈之下，两人只好朝靳海洋求助。
靳大队长进来的时候，徐甜甜正在抹眼泪。
“我现在也没什么奢望，就想把我儿子平平安安的养大。我也不求他功成名就什么的，健康快乐就好……”
说到这儿，她转过头，露出白皙的脖颈，幽幽地叹了口气。
“折腾了半辈子我算是看明白了，什么名啊利啊的，都是假的。好的时候谁都来奉承着，实际半句真心话都没有，全是想着怎么从你身上榨油水。”
“等你没用了，那就跟个垃圾一样，恨不能扔得远远的，男人都是没良心的东西！”
说完，她又似乎自觉失言，捂着嘴巴一脸尴尬地对高大尚说道。
“啊，对不起啊警察同志，我不是说你们。”
她对面的高大尚面无表情。
事实上，他已经被这个女人折磨得没脾气了。
从不知道女人这么能讲，滔滔不绝，思维跳跃，指东打西，忽而控诉忽而哀伤，他这样笨嘴拙舌的完全插不上话。
偏偏，他又不能呵斥，声音高点儿对方就哭，还捂着胸口说有心脏病。
真是操了蛋了！
眼见着队长进来，这两米高的壮汉立刻像是找到了靠山，巴巴地发射求助的光波。
靳海洋看了徐甜甜一眼，没说话，先拿起笔录翻了翻。
“你儿子叫什么？”
徐甜甜一愣。
“叫费宗瑞。”
“姓费？”
男人摸了摸下巴。
“和物流大王费文东有关系？”
“小瑞是我和费文东的儿子。”
徐甜甜回答。
她神情坦然，理直气壮得一点儿都不像在说谎。
“不是吴恒伟的？”
靳海洋盯她，缓缓追问道。
“那个录音你听过了吧，你怎么说？”
徐甜甜愣了愣，本能地又要抹眼泪，但却被靳海洋先一步制止了。
“你想好，还要不要浪费时间。”
靳大队长皱着眉说道。
“话都是你说，但我的时间也是有限的，你老念叨没营养的话我听着烦，反正录音我们提取了，一个共犯你肯定是跑不了，你没什么说的我就直接立案了。”
说完，他就大喇喇坐下，两只大长腿还翘上了桌子，开始玩手机。
徐甜甜被他这番话搞懵了。
她印象中的警察，大都是冷硬严肃一脸正气，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痞子！
这根本不像个警察，反倒和她以前做伴游时见过的那些富二代差不多，一个个都喜怒无常，一言不合就翻脸。
徐甜甜其实很瞧不起那些人，他们养尊处优，生活精致，但却从没靠自己打拼过一分钱。曾经的她也过着这样的生活，可自从被吴恒伟抛弃，她的日子就一落千丈，每天都挣扎在生存线上，好容易拼出一条活路，她可不想被个纨绔坏事！
脑子飞快转动，徐甜甜也不哭了，开始研判目前的局势。
那个录音是个意外，原本还想靠着一哭二闹三上吊蒙混过关，可刚进来的这个男人明显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不但没有纠缠的意思，还准备凭借一股蛮力直奔主题。这种人做事不计后果，出了问题也有人给收拾，一旦他脑子一热下手搞事，那她徐甜甜可禁不住调查。
不行，不能这样。
对方不按常理出牌，她也得改变策略。
想到这里，她抬起头。
“警察同志，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她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道。
“录音里的那些都是气话，我恨吴恒伟，所以才会挑拨他和费青的关系，我想让他身败名裂！”
“哦。”
靳海洋头都没抬，很敷衍地应了一声。
“所以你儿子到底是谁的？”
他这么问，徐甜甜反而放了心。
到这时候还只关心谁戴了绿帽，说明她之前的判断没错，这小子果然就是个二世祖。
这种人的关注点永远不在正确位置，也不会在意情节的合理性，只要给他一个足够满足他新鲜感的理由，他就会相信。
好应付。
想到这里，徐甜甜摸出面纸擦了擦眼。
“我儿子是费文东的。”
她轻声说道。
“我是骗吴恒伟的，他想儿子想疯了，可惜没那个命！”
“哦？”
男人从手机屏幕上抬起头。
“他怎么了？他不中用？”
他砸吧了一下嘴，似乎觉得这个八卦很有趣，于是干脆放下了手机。
“不是吧？吴恒伟不行啊？”
他摸了摸下巴，笑得有点意味深长。
“也不对，你们俩好的时候你不还怀孕了么？他应该能行啊。”
经历过风尘，徐甜甜对和男人谈论这种私密话题没什么排斥感。她还在为自己判断正确欢欣鼓舞，假笑了一声说道。
“他以前行，后来就不行了。”
“他老婆生不出孩子，他就想在外面养个小的，结果被费文东抓了个正着。”费文东找人把那女的拖走了，又拿着刀吓了他一顿，从此以后他就有了心理障碍。这些都是费文东跟我说的。他原本是准备让女儿的孩子继承家业，谁知道女婿不行了，他女儿还不离婚，结果老头子就只好自己上。”
“我和吴恒伟那几次，他又喝酒又吃药的，我本来就想报复他，也没多说什么。但孩子是我做的试管婴儿，的确是费文东的种。我之所以告诉吴恒伟是他的孩子，就是想报复他。刚好那时候费文东病死了，我的孩子需要个依靠，他欠我那么多，戴个绿帽还算便宜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