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3章 天寒雨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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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的呼吸骤然变得急促起来。

他一双眼直视谢修远，仿佛房间内只剩下了这两个人。

苏璃很难理解他们话里的含义。

景这个姓氏，她找了很久，才从她母亲口里得到一点点的线索。

景是先朝的国姓，姬景说他流着景氏血脉，想必瑾瑜便是景氏后人，继而也能推断出钰国皇族也许就是景氏遗族。

陛下忌惮先朝血脉，正如姬景所说的一样，新皇容不下先主血脉，陛下也容不下姬景。

听着两人的话，苏璃只能大胆猜测所谓的诅咒就是皇上说姬景必将称帝的原因。

幼子临帝位。

陛下的幼子正是姬景。

他不想让先主血脉继位，身上又有着必然的诅咒，他似乎只剩了杀人这一条路走。

谢修远如今到皇上面前说出这话，是真的想以此让姬景日后做个富贵王爷，还是怀有别的目的？

皇帝动了。

他烦躁的敲着桌子：“你说晚了，朕的孩子聪慧至此，你觉得朕还能容得下他？”

谢修远满脸不屑：“你杀姬景前，诅咒就会先杀了姬承宗，陛下想试试吗？”

皇帝笑了：“这是姬景的保命符，你怎么肯舍了这东西。”

“你立皇次子为储，诅咒不会降在景氏血脉身上，诅咒自解。”

这话出口的同时也将二人间的窗户纸彻底捅开。

谢修远闭上眼睛，突兀的提到另一件事。

“三年前，皇长子议亲，陛下择了昭阳郡主，那日下着大雨，姬景撑着伞来见我，他说，舅舅，你们舍我八年，我能用这份情分求你做件事吗？”

谢修远陷入回忆中。

天寒雨急，他去乾清宫向皇帝禀了事情，撑着伞沿着宫道朝外走去，一身白衣的姬景静静站在宫道上等着他。

十二岁的孩子撑着伞站在他面前拦了路，急促的雨滴拍打在伞上，顺着伞沿落下，姬景倾斜伞柄，露出一双冷漠的近乎绝情的眸子。

谢修远望着他，不自觉的停了脚步，躬身作楫：“臣见过二殿下。”

姬景没有说话，冷风吹起他的长袍，衬得雨中的孩子越发单薄。

谢修远直起身来，关怀道：“雨大了，臣送殿下回去吧。”

姬景摇了摇头，松了手，任由伞滑落在地，谢修远几乎是下意识的拿着伞遮过姬景的头顶。

“风急雨寒，殿下怎能这般不爱惜自己的身子？”

姬景握住谢修远的手腕，他的手冰凉透骨，冷的谢修远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

“残躯而已，谁能在意我呢？”

谢修远哑了声，不论君臣情谊，姬景是姬氏和景氏都对不起的后裔。

心有愧疚，行为上还是一如既往的绝情。

谢修远把伞交给姬景，蹲下身去为姬景整理衣装：“殿下不要妄自菲薄，这世上在乎殿下的人还有很多。”

姬景歪着头，好像真的认真思考了一阵：“比如？”

谢修远的手一顿，不着痕迹道：“臣在意殿下。”

“你在意我？”姬景的声音砸在雨里，也伤在谢修远的心里，“难道不是因为我是长子，你们才把我丢了的吗？”

他的声音清冷的没有一丝温度：“舅舅，你们舍我八年，我能用这份情分求你做件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