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6章 死而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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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茂没有回答他的这个问题。

他细心的为姬景弹掉落在肩上的灰尘，道：“只要苍榆愿为你献上他的忠诚，只这一点，殿下，你就可以胜过无数人。”

姬景认真的听他说完这话，末了，发问道：“苍榆是谁？”

“名义上他是兼任皇子师的太医院御医，实际上他是维系姬氏荣耀的唯一话语人。”

苍榆。

姬景记下了这个名字。

姬景伸手指着他的眉心，道：“我其实很不想问是谁来让你跟我说这些的，毕竟这些东西也没有意义，我只要结果。”

彭茂顺服的低下头颅，恭敬道：“你要让苍榆知道你已经知道你是景氏的后人，你要死而复生。”

姬景冷笑了一声，继而收回了手，“我不信你。”

“但为了你这句死而复生，我愿意尝试。”

姬景早就该明白，当他应下彭茂邀请的时候，他就是在提前透支自己的未来。

他抬头看向吕子真，假意咳嗽了两声：“无事，我只是有些冷，有些怕。”

姬景站在带着暖意的春风中，风带起他衣服的下摆，吹的他身上的镣铐不断地发出响声。

姬景凝望着明华殿的方向，皇长子现如今囚在里面，皇帝倒是真不知道这个人并非是他的孩子。

吕子真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意识到是明华殿的时候，愣了一下，不忍出声去打扰姬景。

同为兄弟，不同的待遇，换成是成年人，心里都会不是滋味，他也只是八岁的孩子，在本该天真的年龄受到不该承受的暴虐。

过了一会，姬景才收回目光。

“吕大人，我们走吧，到了乾清宫，陛下也未必愿意见我。”

“他会见你的。”吕子真将苍榆的话复述给姬景，“苍大人说，陛下一定会见你。”

姬景低下头去，没有说话，率先迈开步伐。

乾清宫。

皇帝正坐在书房里，苍榆给他念着奏折上的内容。

“大理寺卿上奏，求陛下重审李平案，重查昨日会极门一事。”

“驳。”

苍榆打了个哈欠，懒懒的拾笔批复，又拿起下一封奏折念到：“有几个官员联名上奏，求陛下再查会极门一事，无罪者从诏狱释放。”

“驳。”皇帝将手中把玩的玉佩摔到桌子上。

苍榆闻声看了他一眼，又熟练的念起下一封奏折：“有人请开三司会审，将李平案、会极门案连同阉宦案一并审理。”

皇帝烦躁的看向他：“这样的折子不必念了。一个劲的喊冤，他们怎么就不能体谅体谅朕的心？”

苍榆快速的翻了余下几封奏折，懒怠的放下笔：“基本都不用看了。”

“陛下原本想借着将景关入诏狱的事平平京中士人的戾气，倒是没想到没什么用吧。”苍榆将一堆折子尽数堆在一边，给自己留了个空，道：“陛下这事确实做的过火，大规模的惩戒官员，倒是让他们畏惧了，也在无形中把他们拧成了一股绳，只要一日没有足以重惩的理由出来，他们一日都不会消停。”

“我今日进宫前，还见着街上闹哄哄的一面，不少文人都自发的聚集到一块，也有不少黔首心生不满，估摸着诏狱死人的事情传出后，这事会进一步恶化。”苍榆看向皇帝，“这些事情先不论，就说朝堂少了这些官员，我还要费劲找人接替，陛下下次做事前还是动些脑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