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章 人要俏一身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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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祎转身离开了，他或许是想要回燕父质问燕父；亦或者是想要去县衙看看朱氏的尸体。
那道修长而寂寥孤单的背影消失在巷子口，也逐渐消失在燕玲的视线中。
看得燕玲眼眶一红，竟有些许泪意。
陆灏见状，连忙将她抱入怀中，不解询问，“哭什么？”
怀中的小姑娘还滴着眼泪，可怜巴巴地吸了吸鼻子，轻声回答他道：“我只是觉得大哥很可怜，他其实一直很孤单。”
“嗯。”
陆猎户也转过头去看了一眼巷子口，人影早就不见了。
下一刻，怀中的小媳妇又变得兴致勃勃起来，一瞬间像是打了鸡血一般激动，“不过我大哥刚才摸我头了耶，好温柔的摸头杀啊啊啊！”
天知道她前世看动漫和电视剧的时候有多羡慕被帅哥摸头杀的女主角。
现在竟然实现了，燕玲慢半拍的神经现在才反应过来，高兴得不得了。
小姑娘太高兴了，却忘记看旁边之人的脸色，陆猎户此刻可是满脸的乌云密布。
不为其他，就因刚才燕玲竟抱了燕祎，现在还因为后者摸了她的头发而笑容灿烂。
想到这些，陆灏危险的凤眸眯了眯，声音里含着一股醋味，“很喜欢被人摸头？”
燕玲嘿嘿一笑，“也不是，长得帅的才行！”
被长得丑的男生摸头那是侮辱她的审美认知好吗？
觉得自己太颜狗了，燕玲调皮地吐了吐丁香小舌，动作可爱至极。
陆灏冷冷的哼了一声，大手一推便将她按在了身后的墙壁上，燕玲后背猛然撞到了坚硬的墙壁，有些疼。
头顶上的黑影泛着冰冷气息，吓了她一跳，娇声轻呼。
“相公，你做什么？”
“摸你头。”
话音落下，他温热的大手果真落在了她的长发上，虽然此刻的男人看上去满身戾气，可他的动作却是出奇的轻柔。
认真地摸着她的头发，脸上不带半点亵渎之意，仿佛是在做一项任务似的。
燕玲顿时傻眼了，这……一点也不温柔嘛。
过了几秒，燕玲还以为他要放开自己时，陆猎户的手还在她的头顶上作乱。
“咳咳，好了相公可以了。”
“不行，还不可以。”
“可以了。”
再摸我的头都要给你撸秃了。
燕玲郁闷，作为熬夜党的她如今好不容易才拥有一头如瀑的秀发，她可是一根发丝都舍不得掉。
男人却很坚持要摸到她满意大笑，就像刚才燕祎离开后的那种得意笑容。
一旁的尤二娘子被喂了一嘴狗粮，既然现在没有她什么事，那她是不是可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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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父。
自从秋娘当家以后，原本跟着朱氏的那些老人统统被她扫地出门，空缺的岗位暂时还没人补上，所以偌大的府邸看上去空空荡荡的。
燕祎回来的时候正巧碰到自己院子里的丫鬟银珠背着一个包袱准备站在门口，眼泪婆娑的啼哭着。
“银珠，怎么是你？”
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银珠回过头一看发现竟然是大少爷回来了，她近日来压抑的委屈忍不住化为眼泪肆意而出。
“大少爷你终于回来了呜呜。”
燕祎见她背着个包袱不由开口询问：“你这是要去哪里？”
银珠哽咽地擦了擦眼泪，“少爷，不是我要走，是……是夫人，夫人要赶我走的呜呜。”
“夫人？府中还有哪个夫人？”
他的话音刚落下，一道嗲声嗲气的柔媚就在门口处响起，“大少爷您终于回来了，老爷可是惦念了您好几天呢。”
眼前乍然出现一名妇人，年岁约莫三十出头的样子。
穿了一身素白的丧服，如云的鬓发挽了一个朝云近香髻，鬓角的位置斜插了一朵白色的绢花。
脸上淡施脂粉，一双细长的丹凤眼里带中带着盈盈的泪光，俗话说人要俏一身孝。
秋娘穿上了这身孝衣，还真有几分空谷幽兰的清丽之姿。
只可惜女人眼底的虚伪的讨好之意破坏了这份美感，叫人一眼就看出来了她的本质。
这些年像她这样的女人燕祎不知道见过多少，是以她对于这个忽然出现在自己面前以女主人自居的男人并不感冒。
面无表情，“你是谁？”
妇人屈膝给他行了一礼，“见过大少爷奴家名唤秋娘，是老爷新娶的妾。”
话音刚落便被燕祎毫不留情面的一通讽刺，“既是父亲的妾，又何来嫁娶之说？”
秋娘脸色一白，唇角的笑意瞬间凝固，长袖下的双手紧捏成拳，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自古以来，妾室都只能用纳来形容，自无嫁娶一说。
燕祎如今当着众多丫鬟下人的面打脸秋娘，正是给她一个下马威，谁叫她一个妾室连自己院子里的丫鬟都敢撵走。
从身份上来说，秋娘只能算半个主子，在燕祎面前自然是要地位低上一筹。
因此被他怼了也只能暗自忍着，“是，大少爷说得对，是奴家僭越了。”
“我问你，你要把她们送到何处去？”
秋娘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一看，正是今天早上被自己扫地出门的众多丫鬟下人，秋娘脸上一阵无奈地开口解释：
“大少爷有所不知，如今府里可比不得从前了，生意淡了不少这银子的进项也就少了。”
“夫人亡故，老爷既让我掌中馈，我自然有责任要把这后院管好。”
“昨日我和账房许先生估算了一下，如今这状况咱们只能减少开支，可养不起这么多丫鬟。”
……
她说了这么多，其实总结起来也就一句话——没钱！
燕祎皱起剑眉，他猜到府中有困难，但不想竟困难到要卖丫鬟了吗？
“此事是你的意思还是父亲的意思？”
“这……”
秋娘脸上一红，自是她的意思。
然她还没有开口，燕父出现了，掷地有声的说道：“这是我的意思，你别为难秋姨娘。”
燕祎闻声抬头看去，只见父亲朝着自己走来，身后跟了两名黄发垂髫的小儿。
一男一女，想来正是这位秋姨娘所生，自己的弟弟妹妹。
见到燕父来了，秋姨娘就像是找到了靠山一般连忙小跑到他身边，柔柔的喊了一声——
“老爷。”
话语间都是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