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 嫡庶之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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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二娘子本来是想要闭口不谈论当年之事的，因为眼前的三人给她的感觉不是一般人物。
贸然提起当年只怕来意不单纯。
然而看在钱的份上，她犹豫了，不舍的目光一直朝着银子看。
燕玲抓住了她爱钱的这一特点，再度开口说道：“我听人说你家里还有一个得了先天性智障的儿子，膝下还有一双孙儿孙女要照顾。”
提及家人，尤二娘子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眼前的小姑娘为什么对自己的事情了如指掌？
她到底是什么人?
“日子过得很贫穷吧，这十两银子或许你缝补一年的衣服都赚不来，你好好想想。”
这句话终于打动了尤二娘子，她深深地吸了两口气，快速地让自己冷静下来。
颤巍巍、皱巴巴的手终是不敌世俗的诱惑伸向了银子，一把握住后连忙将银子放到嘴里咬了一口。
“是真的。”
擦了擦银锭子上的口水，这才放心地塞到衣袖之中。
再度抬头，脸上已然是一片灿烂的笑意，和刚才那贪生怕死的模样差别可大了，看得燕玲啧啧称奇。
这要是放在后世，那妥妥的老戏骨啊。
“姑娘想要问何事？”
燕玲也不同她拐弯抹角，毕竟她的时间有限得很，一分一秒都是钱。
“既然你收了我的银子可要给我回答真话，要是让我发现你故意说假话骗我，我可是会找上你家把银子要回来的。”
这句话无疑断了尤二娘子心中的最后一丝挣扎，忍不住在小声的嘀咕燕玲。
“年纪虽小心思忒多，是个难缠的。”
看来她不如实回答是不行了，笑容勉强地回答道：“姑娘你放心，我老婆子是个守信用的人，你去打听打听，方圆十里谁不知道我尤二娘子的名号。”
少女把玩着精巧别致的香囊，杏目含笑地睨了她一眼，“那就好，本姑娘也不和你说废话了，你且说说二十四年前燕府大夫人朱氏生产那件事。”
若是从前或许尤二娘子打死都不敢说这件事，不过她最近听闻朱氏因为得罪了贵人已经死了。
燕家的势力大不如前，现在说出真相应该也没人会找她复仇，于是放心大胆的将当年的事情说了出来。
“当年我和另外一名接生婆收了燕家的银子负责为燕夫人接生。”
“我清晰的记得还有三天燕夫人就要生产了，那是六月份的一个下着暴雨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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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年前，六月十三。
天色已晚，暴雨连绵，空气中都是潮湿的水汽，还有泥土的腥味。
李姨娘所居住的阑干院里突然传来了一道金属落地的声响，“哐当——”一声，原是小丫鬟手里的铜盆没有拿稳，落到了地上。
里面的水洒了一地，加重了这个雨夜的暴躁不安。
尤二娘子本是睡下了，三更半夜房门却被人敲醒，她急忙支起身来开门一看。
面前站着了穿着粉色烟罗裙，满脸泪水的丫鬟。
这丫鬟她认得，乃是李姨娘身边的贴身婢女连芳，后者一见了她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般。
连忙拉着她的手不顾外面雨势地朝着外面走去，“二娘子你快跟我走，很急的急事！”
“等等，老奴先穿个衣服，小芳姑娘你说的急事到底是什么？”
连芳回过头来，声音里都是担忧的哭腔，“是，是我家姨娘，她快要生了！”
一听是这是尤二娘子也不敢耽误，这女人家生产无异于在鬼门关之前走一遭，丝毫马虎不得，更耽误不得。
她和另外一个稳婆王婆子之所以会被燕府高价聘入府中小住，就是为了给夫人们接生。
李姨娘要生了，她胡乱套上一件外套，穿了鞋子就跟随着连芳准备朝阑干院走去。
瓢泼大雨不断吹来，抄手游廊上的灯光忽明忽暗，她跟随着连芳刚走过垂花门就听到了阑干院里传来了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
正是李姨娘发出来的。
而此刻她只需要再走过一条青砖小路就可以到达，就在这时，朱氏带着三四名丫鬟浩浩荡荡地的来了。
彼时，朱氏也正怀有身孕。
她和丫鬟出生的李姨娘是先后怀孕的，善妒成性的朱氏万万没有想到在自己那么严厉的管控之下，丈夫燕怀庆竟有机会和一个烧火的丫鬟混在一起。
后者还幸运的怀上了孩子被抬为姨娘。
而后她发现自己也怀孕了。
若是让李姨娘先生下儿子，那她肚子里的孩儿可就多了一个庶子哥哥，这让朱氏产生了危机感。
所以在得知阑干院那边有动静之后，她带着丫鬟来了，半夜拦阻了两个产婆。
“去哪里？”
尤二娘子和王婆两人对于燕府后院的妻妾之争早就看出了端倪，平时不说只是不敢表态而已。
如今被朱氏拦住，她们就算是再傻也知道后者前来的原因。
“见过燕夫人，我二人听说李姨娘要生了，所以过去瞧瞧。”
话音落下，尤二娘子脸上便被朱氏狠狠地打了一记耳光，女人冷峭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再说一遍，你要去做什么？”
“我……”
尤二娘子不敢抬头，亦不敢再提李姨娘，支支吾吾的半晌说不出话来。
聪明的王婆子却已经知道自己想要明哲保身就只能依靠燕夫人，于是她主动开口解释：“回夫人的话，我二人是准备起夜去厕所来着，对，去厕所。”
尤二娘子见同伴临阵倒戈了，她无奈地只能跟着点头。
李姨娘的丫鬟吓得不轻，“扑通”一声跪在了朱氏面前，不断给她磕头求饶道：“大夫人我求求你了，我家姨娘快要生了，你就让产婆去看看她吧呜呜。”
朱氏不为所动，嫌恶地一脚踹开连芳，“滚一边去，你以为你有什么资格求我？这两个产婆是请来照顾我的，你家姨娘要生就让她自己去请产婆去！”
任由连芳如何求情，朱氏都冷漠拒绝了，名人压着两名产婆回到自己的主卧。
“我想你二人也是聪明人，应该知道我肚子里这孩子的重要性，如今阑干院那贱人先我一步生产这是万万不能的。”
“你们可有什么办法能够让我的孩子先为出生？”
“只要有，我可以给你们丰厚的报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