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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九章 不达成目的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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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支棱双手挥舞着想要重新爬起来,奈何完全没有翻身的力气,而且这么一挣扎,之前小解过没有系紧的裤腰带也松开了,“咵嚓”一声,整条裤子被绳套给扯了上去,赖合耶露着屁.股在冷风中摇晃,场面愈发难以收拾。

言雁破口笑了出来,带的旁边人跟着哄然而笑,云锦书看着这在大皋朝上下级之间绝对不会发生的一幕,实在觉得很长见识。

可怜的赖合耶就这么倒挂着听别人笑,也没有脾气可发了,他醉后本就血往上涌,现在倒挂着憋红了脸,眼看着快要喘不上气来。这时候别人才发现他是真的放弃了挣扎,过来降下杆子想把他弄下来,然而底下拉绳索的人使力气没往一处使,那杆子慢吞吞降到一半,绳索“啪”的崩断了一根,赖合耶扎扎实实摔在了地上,呜呜叫唤。

“不好,他不是要摔死了?”言雁对自己亲哥没有一点口下留情。

云锦书看着一哄而上去抬赖合耶的人,道:“那个高度,他斜着掉下来的,头没着地,摔不死,不过,肯定不好过了。”

果然赖合耶被人抬起来了还在叫唤,可惜叫的不怎么有劲儿,应该真的有点伤筋动骨。

“这回真的要换人带兵了。”言雁叹口气,仍是不觉得有什么的样子。

云锦书默然看着赖合耶:“不用去了。”

“什么?”言雁疑惑。

“这次不去攻城,才是正确之选。”云锦书说完,转身走开。

……

赖合耶没把自己摔死,但扭断了胳膊。

且不说又要骑马又要挥刀的达沓人断了胳膊还能不能中用,统领尚未出征就出了这么大的闹剧,要给达沓王写战报的信使都犯了愁。

原定的时辰自然是没有办法动身了,然而这件事耽误得还不止一星半点,大漠上的气候风云多变,一短时间之内勘察出来的地形和天气,可能只隔一两个时辰就发生巨变。更何况还有敌方不间断的巡视,若错过了时机,再等便不知道要多久。

这些事情,支持着临阵换将的言雁自然是只知一二,但那些已经有所经验的参谋定不会贸然决定。

现在的情形也说不上谁是罪魁祸首,但千错万错,怪不到云锦书头上。

首先,比赛是言雁公主在所有人面前提出来的,得到了所有人的支持。而且言雁公主已经以身作则爬上去完成了那个比赛,自然没有故意为难统领的意思。

他们不会去考量一个体型比言雁粗壮数倍的男人是不是能爬上去,他们在乎的只有谁能做到,谁没做到。

这个部落的人脑子就像个跷跷板,只有两端,这头起来那头下去,没得商量。

于是云锦书在这件事里掺和了一脚,却没名没姓仿佛跟他毫无关系一样。

言雁的性子自然是觉得赖合耶没用,推脱责任毫无必要。这两天她还在赖合耶帐篷前头嘲笑他是头蠢驴,连这点事情都能搞砸。

但是说不担心,言雁也不是没有担心过。

“你说阿爹会不会亲自来?”言雁问,“连笳拉贡旗能上战场的男人只有阿爹了,可他年纪大了,我怕他回不来。”

云锦书正在她帐篷边拴马,听罢边梳着马毛边道:“为什么连笳拉贡旗一定要上战场?”

“因为天狼王的号令。”

“天狼王有那么多儿子,为何他不号令自己的儿子。”

“这不是你该问的问题。”

云锦书不问就不问,继续闷头梳马毛。

他很少见过言雁担心家人死在外面,言雁按照他们的说法,是自由的狼崽子,属于天地山川草木,天国会接纳所有荣耀的族人,就算死在远方,也能在天国团聚。

然而她现在开始担心父亲会死了。

这件事上,云锦书倒和她有些相同的苦处。

远在京城的云家,虽然旁支开枝散叶不算小了,但这支嫡传只有自己一个儿子,在朝中真正的实权也只在父亲手中,虽不愿去想,但若父亲哪一日出了事,云家这棵大树无异于轰然倒塌。

云锦书以为自己建功立业之后可以帮他扶起这棵树,但是出来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多么矛盾。

太后如此信任地将晚晚托付给自己,也是托付给了云家的忠诚。

但自己丢下一个烂摊子,就义无反顾地走了。

这才多久,就开始后悔了呢?

云锦书长长地叹了口气。

“你怎么了?”言雁仰头问他。

“我想起我阿爹也没有多少儿子了。”云锦书答道。

“十几个,不少了。”言雁问。

“你怎么不问问死了多少。”云锦书勒紧绳索,倚着帐篷杆子望向天空。

“大叶支部死了多少王子?”言雁问。

云锦书笑道:“若是跟连笳拉贡旗一样死在战场上倒也罢了,或者病死赶路渴死也是圣女引走了,但我的哥哥弟弟,大都死在自己家里。”

言雁愣住。

云锦书知道这件事情,是因为之前贾若给他讲的一次战事。

那时候云锦书还没来到边关,贾若也还是年轻的校尉,没有被封为将军,达沓也还是大皋朝的属国,他率领一支军队去巡查达沓和大皋朝交界附近的荒野,寻找周围可以开垦耕种的土地。

那时,如今很多地方还不是荒漠戈壁。

他们那支军队很幸运地找到了水草丰茂的地区,于是准备标记之后回到营帐做规划。

那里的草有人那么高,几个勘察水土的士兵穿行其中越走越深,快要没顶。走久了发现和大部队脱离,便要撤退,却在撤退的路上,发现草丛中有奇怪的动静。

士兵身穿甲胄,行走会发出很明显的金属剐蹭声和呼吸声。然而那声音很小,又灵活地在草丛中乱窜。那些士兵以为是野兽,拉弓射箭命中草丛中的异状。

然而他们砍断草杆子,才发现被射中的是个达沓人的小孩。

那箭不偏不倚射在了眼窝里,人来不及发出声音,就已经死了。

几个士兵发觉闯了祸,连忙上报将军询问如何处理此事,那时带兵的将军是贾若的叔叔,此人询问了地点和死亡的情况,担心此事暴露出去会引起达沓国的抗议,闹到侵扰边关的话,皇上必定降罪下来。

这件事一定要处理干净。

达沓的孩子能安安稳稳活到长大的本就不多,半途丢了一个,或许是被狼叼走了,也没人会去纠缠不休。于是尽管贾若有些许异议,并表示会为此时承担责任,却还是被叔叔拦了下来。

毕竟贾若是贾家的嫡传后人,他本就有所才能,将来的将军必定有他一个,贾家不会冒这个风险。

于是将军下令,既然只死了一个不明来路的小孩,那便将此事掩盖下去,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那些士兵找到尸体,要将箭拔出小孩的眼窝,然而用力过猛,竟然将箭折断。尸体总不好带回营地处置,在场的几个士兵害怕罪上加罪被将军再罚,他们仓皇之下,竟然放火烧尸,以为这里大片的水不会使火过度蔓延。

然而火势一起,迅速燎干了顶上的草,大风吹起火苗一路狂飙,他们才发现地上的小水塘没有多大,烈焰蒸干了水洼,烧得越扩越大。

在外等待处置结果的贾若察觉不妙,急忙带着士兵撤离,险些也被大火吞没。

大火烧了两天一夜,烧到外面的沙地才停下。

待到他们前去查看烧焦后的土地,才发现这场火烧掉了一个小村子。

整个村子在草场中间,只用简单的帐篷搭起来几户人家,从外面根本看不见。那火是夜里放的,达沓人已经睡了,火势蔓延到近旁的时候已经来不及逃走,他们最远的跑到了离村子两里地开外,却还是死在了草丛中。

数完尸体,少说有三十几具,大人孩子俱全。

事情闹大,无法再轻易掩盖下去,几个士兵也在这场大火中被烧伤,贾若彻查此事,分别审问,那些放火的士兵才一个个地将事情细节交待。

最后这件事却还是被将军压下去了,上报给皇上的信里,写的是遭遇土匪埋伏,焚烧草场以绝后患,视为对境外流民的警告。因地处两国尚未勘察清楚的交界附近,说不准属于谁的土地,达沓王对此也没有过多异议。

然而贾若知道那不是什么土匪,被烧死的人里,连一两个成年的男子都没有。

男人们出去打猎了,留着女人和孩子在家里,他们回来后,却只能看见一片焦土。

而后来边境忽然遭到一伙达沓人的疯狂侵扰,反反复复打退了又来,宛如复仇。查清楚后,才知道那个被一把火烧光了的村落,就是大叶支部的随军家眷驻地。而这伙侵扰不停的人,就是大叶支部剩下的男人们。

阿苏勒是大叶支的第十三个儿子,是大叶支族长在这场火灾之后生的孩子。

云锦书是从和阿苏勒的战斗中了解到这个人,阿苏勒的确曾被贾若俘虏过,就是从这人口中,贾若才得知,当年大叶支部知道火是贾家军放的,是找到了那个孩子眼睛里断掉的箭镞。

箭镞是中原人的样式,他们记下了仇。

贾若觉得对不起大叶支部,于是放了阿苏勒。

可后来云锦书上了战场,他不知道其中的渊源,也无心去在意敌人的家世,长枪一挑,便要了阿苏勒的命。

一战成名,云锦书提着阿苏勒的头回到军中,当晚庆功之后,小酌几杯,贾若给他讲起了那个久远的故事。

云锦书那时拍了拍放阿苏勒人头的箱子,将一杯酒敬在他的“棺材”上。

如今,同样的故事,云锦书以大叶支部十三王子“阿苏勒”的身份,给言雁又讲了一遍。

……

言雁听完许久没有说话。

云锦书看见天色快暗下去了,有几个人正从赖合耶的大帐走出来,看起来是要趁着天气好夜里也不算太冷了,连夜去请救兵。

他也想知道那些人究竟要干什么去,于是做势要去打水。

言雁忽然拉住他的袖子:“他们会在天国庇佑你的。”

云锦书低头看着她。

“那个箭镞会断在眼中,是天意。指引着狼群复仇。”言雁说,“他们的灵魂也会这样照应着你,所以你能从中原人的城里逃出来。”

云锦书看了看星星,没说什么,转身走了。

“反正都会在天国见到。”云锦书说,“为报仇死了,也不亏。”

“你不怕死,为什么那天要说不去攻城才好?”言雁起身问道。

“我不能什么都没做到就死。”云锦书抱着水罐子,头也不回。

他这番话是替“阿苏勒”说的,也是给自己说的。

被放过一次之后仍要领兵复仇的阿苏勒,依然死了,但他一定不后悔。

云锦书至今记得他的眼神,自己的长枪戳进他的胸口时,他还在瞪着自己,至死不曾瞑目。

而自己则不能像他一样,还没有完成目的就死。

……

说道也快,信使才去了不久,就带着消息和一小队人马回来了。

这次达沓王很慷慨,拍了个亲生的王子带兵助阵,然而现在大部队还没到,估计要行军个半月。

于是这些时候,军里便开始重新测算新的时机。

支援的王子还没到,到的人里却有新鲜模样,云锦书留意观察,发现有个人成天的对着星星占卜,对着篝火跳大神,还成天从早到晚念念有词,拿着法器扫来扫去。穿得和别的人也有些区别。

虽然跟大皋朝的不一样,但也能看出来,这是个巫师。

达沓比大皋朝更加笃信神明,几乎从上到下,信仰就跟喝水吃饭一样必不可少。

看起来百无禁忌,实则多得是杂碎的规矩,云锦书平时看言雁他们便知道,达沓人的生活很多小讲究,多半是什么不能在吃饭的时候把骨头掉在地上,不然预示着上了战场会从马上掉下来,这种稀奇古怪的禁忌。

他之前在贾家军做过训练,了解了不少达沓人的习俗,不出意外不会露馅。但是这些规矩实在是太琐碎了,而且每个部落还有区别,云锦书做错了也只能掩饰过去,尽量多学多背。

这次达沓王身边的人出现,云锦书不由得提高了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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