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萤烛之火岂敢与日月争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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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侧妃,夜深了。”
佟盈萱对着铜镜自照,久久不动。她早先的婚事不顺,耽搁了几年,嫁入骧王府时相较于寻常十五岁及笄便出嫁的女子算是大龄。出嫁时,她也曾豪情万丈,只当能与夫君恩爱白头,即便地位不如人,身居侧位,依旧信心满满。
如今嫁入骧王府眼看着就要到第三个年头,日子竟过成了一汪枯水,看不到尽头。
嬷嬷知道这段时间侧妃心情抑郁,不过王爷要回来了,必然是不能继续消沉下去,便劝说:“侧妃美如天仙,自当好好保养才是,这么晚了还不睡,熬红了眼当心王爷回来心疼。”
这话,听在耳里令人发笑。
“他心疼我?”由不得佟盈萱说话阴阳怪气。
那楚骧实属绝情。
嬷嬷心里苦,面上却说:“镇北侯府倒了,生了个皇长孙又如何?现在宫里可不缺孩子,老奴就不信王爷还能守着霍家女。迟早会看到侧妃身上的好。”
佟盈萱哼笑,当初听到镇北侯世子做出那等惊天之事,她心慌意乱不知该如何是好。霍祈这人,佟盈萱如何能忘?多少个午夜梦回,都能梦见他那双玩世不恭的眼眸,连他脸上的长疤,都记忆尤深。为霍祈担心片刻,很快就反应过来,骧王府与镇北侯府可说是绑在一条船上的人,镇北侯出了这么大的事,楚骧如何能摆脱关系。
为此,佟盈萱不惜联系娘家荣安侯府,希望荣安侯府能出面保下楚骧。
就算镇北侯府做出大逆不道的事,可楚骧的岳家不止镇北侯府一家。
她这里忙着四处奔波为楚骧洗清瓜葛,没想到楚骧带着暖漪竟挥挥衣袖,前往卫城迎敌。
一直到两人都出了京城,佟盈萱才收到消息,知道楚骧带着暖漪走了。这让佟盈萱觉得自己像是个笑话。
人家何曾稀罕过她的扶持与用心。
甚至于连个孩子都不放心留给她这个侧妃,送进了宫里。这些日子,多少人明里暗里讥讽佟盈萱怕是做了缺德事,否则楚骧为何宁可将孩子往宫里送,都不愿意将孩子留在骧王府。
照理说,王爷王妃出门,由侧妃来照顾孩子情理之中。
宫里如嬷嬷所说,不缺孩子。
楚骐的正妃,萧凌瑶早产生下一个女儿。这还不算,萧凌瑶孕期一口气给楚骐纳了四房待妾。听说霍侧妃想闹却因为镇北侯府出事,没了声息。这四个待妾一个赛一个厉害,如今除了一人小产,其他的三个全部坐稳了胎,算着日子,明年怕是要送子娘娘大批发,起码生下三个孩子。
接二连三的有孩子出生,就显得暖意生的皇长孙没那么金贵了。
更何况霍家犯下这等大罪,到如今镇北侯府萧氏还在狱中关着。那可是皇后的亲妹妹,她亲生的女儿嫁进宫里当皇子侧妃的贵妇人。
萧氏一日不出大牢,京里的风向就一日不会改变。任凭卫城仗打的再厉害,又能如何?
更何况,镇北侯霍铎战死的消息已经传回来。
没了霍铎庇护,往后的镇北侯府就算皇帝开恩既往不咎,也很难东山再起。
失了娘家这个靠山,暖漪往后怕是要谨言慎行。
毕竟身在皇室,娘家是女子最大的倚仗。佟盈萱心口一阵热一阵冷,热的是骧王正妃往后怕只会是个空架子,除了楚骧那一星半点的怜惜之外,再无立身之本。冷的是这骧王府实在是太静了,就像是无波无澜的深井,能将人逼疯了去。
佟盈萱不论做什么,都像是石头丢在深井里,毫无回应。
她轻声问:“嬷嬷,我是否也该给王爷广纳待妾?”是不是因为她样貌不在鲜嫩,所以楚骧才会对她不屑一顾。
长久的冷落让佟盈萱开始自我怀疑,她想要找到出路。
如果府里进新人能让王府动起来,哪怕是斗,她也无所畏惧。最怕的就是这样逼疯人的寂静,令人窒息。
嬷嬷吓一跳,“侧妃怎会生出如此荒谬想法?”
佟盈萱也是有样学样,“我瞧着那三皇子妃便是如此。”
嬷嬷看的明白,说道:“那三皇子妃是防着府里的侧妃呢,当初那位霍侧妃掉了孩子,口口声声要找三皇子妃为孩子报仇。三皇子妃绝能让她爬起来。”
妻妾斗争,从来就是那些事。
霍盼溪掉了孩子,把萧凌瑶恨进了骨子里。
萧凌瑶自己怀着身孕,绝不能容忍在这个期间,霍盼溪借着楚骐的宠爱重新抖起来。
与其防着霍盼溪与楚骐,不如直接给楚骐广纳待妾,漂亮、温柔、娇憨、活泼,一种类型找一个,保准让楚骐眼花缭乱,爱不释手,根本无暇去顾及失了孩子,满腹愤恨的霍盼溪。
只不过,嬷嬷摇摇头,“那三皇子妃千算万算,没算到霍家犯了事。那霍侧妃根本对她构不成威胁。倒是她纳进宫让三皇子收了房的这四位,能在宫里保住胎,那可都是厉害角色。除了其中一个弱些,孩子掉了,其他三个可都怀的好好的。三皇子妃自己又生了个丫头,等明年这些待妾中哪怕只有一位生出三皇子的长子,一个侧妃之位跑不掉。这岂不是养虎为患。”
佟盈萱听嬷嬷分析的头头是道,将那三皇子后宅的事情看得明明白白。
就问,“那嬷嬷与我分解分解,咱们王爷,为何不近女色?”
楚骐后宅里所有女人都怀了孩子,不提孩子能不能生的出来,单说这个怀孕的几率,楚骐爱好女色的癖好显而易见。
反观楚骧,比楚骐成婚早,后宅女人比楚琪少不说,到现在也只有暖漪生下的一个长子。
未免太寡淡了些。
嬷嬷立时就维护上了,“咱们王爷那是专心正事,从前年忙着治疫、去年又去了江南寻仓,今年去卫城退敌。三皇子陷于后宅的窝囊样怎可相比,萤烛之火岂敢与日月争辉!”
佟盈萱听的噗嗤噗嗤笑,“嬷嬷这都是哪里学来的词。”
嬷嬷老脸一红,“跟着侧妃这么多年,耳濡目染不少。老奴说的句句肺腑。当年侧妃出嫁,夫人还与老奴说,若是侧妃未来夫君上不得台面,让老奴劝着侧妃守好本分,大不了关起门来过小日子,井水不犯河水就是。进了这王府,第一次见了王爷,老奴便是这般年岁,依旧心跳如鼓。样貌出众不说,人也稳重,比上那油腔滑调的男子不知强多少倍。圣上儿子不少,至今也就册封了咱们王爷一位亲王,可见器重。”
“咱们王爷这样的男子,侧妃怎么能往别的女人怀里推!就算赌,也该赌一把!”
佟盈萱笑的止不住,却并不像从前那样心潮澎湃,想要为了楚骧奋不顾身。
身在其中才能体会,楚骧的冷绝是骨子里与生俱来,佟盈萱已经不再幻想能获得楚骧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