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鸿门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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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得飞快，一转眼就到了徐承宴请纪严的日子。
“别那么紧张。”纪严坐在马车上，给阮素卿倒了杯茶。
这丫头从昨晚开始就有些紧张，上了马车之后也是一言不发，看着比平日沉稳不少，但是纪严明白，她的心里可不像外表这么平静。
“我纪严身边的人可没这般没出息的。”他的声音淡淡的，透着股调侃的味道。
这个人！阮素卿有些恼火地瞪了他一眼，带着些女儿家特有的娇俏。纪严不禁弯了弯唇角。
阮素卿前世也随着父母去过不少宴会，宫里的家宴她也是年年都去，今天的紧张自然不是因为没见过这么大场合，主要是……
“大人，徐承会不会在今天动手？”之前她听纪严提过，他是有意让徐承查到自己的住处，也是有意让徐家感觉腹背受敌的，就是为了让对方自乱阵脚。可这样一来，纪严就不怕他们狗急跳墙吗？
“不会。”在知道对方恨不得对自己食其肉啖其骨的前提下，纪严的姿态依旧淡定，“除非这苏州府想引起朝廷的重视。”若是那样，那这里的不少官员都得下去了。更何况那东西尚未被找到，对于徐承来说，还没有到最后一步。
“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背地里耍阴招的人才最可怕的。
纪严忽然转过头直直地看着她，“你之前经常被人算计吗？”
阮素卿一个激灵，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下意识地开口反驳：“怎么可能？”这个人……怕不是已经修炼成精了……
“哦？”经过这些天的相处，纪严已经很清楚地掌握了阮素卿的底线在哪里，自然没有再继续，“放心，我在这里，没有事。”这些年官场上那么多勾心斗角争权夺利，他都好好地走了过来，怎么可能在苏州栽了跟头？
“若是信得过我，不如听听我为官这些年得来的经验？”
“不卑不亢，半信半疑，多听少说，多看少做。”
他一改之前的闲适，变得很认真，嗓音低沉却莫名让人安心，如同古老的咒语，带着神秘的祝福，“还有就是……”
“任何时候都不要慌。”
第一次，阮素卿觉得他那双清冷的眸子染上了些许温柔的色彩，第一次，阮素卿沉溺在他的眼神中，几乎移不开视线……
……
“纪大人。”
几乎是马车刚停到门口，徐承就已经迎了过来。
“徐大人。”纪严下了马车，对着他打了招呼。
对于之前暗地里的交锋，两人都没有多说什么，就像是普通的官场同僚一样寒暄着进了府。
这次宴会不算太隆重，纪严之前也派人打过招呼，嘱咐各官员不必太拘礼。饶是如此，当他们一行人进到屋子里时，早就到齐了的各路官员还是赶紧向纪严行礼，恭敬之情溢于言表。
阮素卿站在纪严身后，冷眼看着各方官员依次来给他献殷勤。这样的场合以她现在的身份只能乖乖地呆在纪严身侧，为他布菜斟酒，好在她今天出门前特意吃了些糕点，现在倒也不觉得饿。
这次的菜色显然是动了心思的，鸡鸭鱼肉全都有，做得精致极了，但也都是苏州常见的食材，不显得奢靡也不显得寒酸，让人挑不出毛病。确切的说，是让纪严这样的钦差挑不出毛病。
“纪大人远道而来，下官敬大人一杯。”一个官员过来给纪严敬酒，纪严给面子地喝了。
宴会上你来我往觥筹交错，纪严作为上宾虽然话不多，但也没有冷着脸，几个机灵的官员陪着笑脸把气氛炒得很热闹。阮素卿偷偷观察着每一个人，没有看出哪里有问题……
“倒酒。”纪严吩咐道。阮素卿刚想拿起酒壶，却被一旁前来送菜的婢女抢了先。那女子轻轻端起酒壶，可不小心手一滑，“啪”的一声将酒壶掉在了地上。
酒壶四分五裂，酒水也溅了阮素卿一身，幸好纪严刚刚侧身去和陆洺交谈，他的身上倒是因此没有被波及到。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婢女赶紧哆哆嗦嗦的跪在地上赔罪，“都是奴婢手滑，请大人赎罪！”她的额头紧紧贴在地上，显然是怕极了。
看她这幅模样，阮素卿正要开口，可徐承显然已经注意到了这边：“怎么回事！笨手笨脚的东西！”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这婢女更是哆嗦的厉害，不停的趴在地上磕着头，只听得铺着地毯的地面发出“砰砰”的闷响。
纪严道：“徐大人，算了。”
“纪大人，这贱婢她！”
“无碍。”纪严看了看阮素卿，见她只是湿了衣摆便收回视线，看向徐承，“只是一时失误，没事。”
座上宾都已经发话了，徐承也就没再当众责骂这婢女，他高声吩咐她：“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谢过纪大人，再带这小哥儿下去换身衣裳。”
“是，奴婢谢谢纪大人。”婢女赶忙向纪严恭恭敬敬的磕了个头，便要带着阮素卿下去。阮素卿推辞着，可这婢女却执意要让她过去。
“小公子可是还在生婢女的气？”刚刚这婢女趴在地上低着头，阮素卿看不清她的长相，如今离得近了，她才发现这女子颇有姿色。只是她又隐隐觉得眼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小公子？”见阮素卿盯着自己不说话，婢女对着他笑了笑，本就俏丽的面容愈发美丽。
“没事......我没事，不用了。”阮素卿回神，她还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她，奈何这女子看着柔弱，却不好打发，一直请着阮素卿下去换衣服。
“去吧。”纪严听到这边的动静，转头对着阮素卿说，“衣服湿了，不难受？”
“可......”自然是不舒服的，可阮素卿又不放心这边，哪怕她知道以纪严的本事，应该出不了大事。
“没事。”纪严再次开口，“去吧。”
“......是。”
阮素卿行了个礼，和婢女一起退了下去。到了后院，婢女给他找了件衣服，阮素卿正要开口让她先出去，可这女子却没有松开拿着衣服的手。
“小公子，让奴来伺候你吧。”
这嗓音没了刚刚的恐慌，透着柔媚，像是带着勾人的钩子一样。阮素卿眼睛一眯，突然想起来了。
“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