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张文哲的觉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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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光头小丑在彩色粉末中消失后，旋转木马的背景音乐又变回正常的儿歌，旋转的速度也渐渐降下来。
旋转木马发出一阵“吱呀”声，停了下来。
旋转木马上的彩色粉末不知是什么材质，久久不散，
许半城三人冲下旋转木马。
等跑出一段距离后，尹笑泉和张文哲还捂着嗓子咳嗽。
许半城一边拍落身上的粉末，一边走向张文哲，他皱着眉问，
“狗哲，有没有受伤？”
张文哲摆摆手，不甚在意说道，
“就被木偶啃了两口，怎么可能受伤，老许，你啥时候变得这么大惊小怪了？”
在二人身边，尹笑泉盯着罗盘看了会，默默把罗盘放回口袋。
他看向许半城二人，最后目光落在张文哲身上。
半晌，尹笑泉低下头，小声说道，
“半城哥，要不还是让哲哥回城堡吧，我算过了，城堡是最安全的地方。”
张文哲正和许半城开玩笑，一听尹笑泉这么说，他脸色一沉。
他大步走过去，攥着尹笑泉的衣领、把瘦小的尹笑泉拎起，和他对视，怒声问，
“你小子什么意思，嫌我拖后腿？”
许半城一愣，皱着眉问，
“你为什么会这么说？”
尹笑泉不敢和人对视，他下意识朝下看，红着脸慌忙喊道，
“哲哥，你、你误会了。
你们听我解释……”
张文哲脸上浮现狐疑，他把尹笑泉放回地面，双手抱臂，居高临下看着他，
“行，我看你解释个什么花样。”
尹笑泉低着头，一边抚平衣领，一边轻声说道，
“我没觉得哲哥拖后腿。
我只是希望，你们能够正确认识到，你们以后要面对的，到底是什么。
尤其是，是半城哥。
像今天这种事，以后只多不少，甚至有可能这种麻烦会主动找到你。
越是跨过那条界限，以后遇到的事情越危险。
半城哥能自保，那哲哥你呢？
你能从这些事情里脱身吗？
我虽然年纪小，但我跟着师父一起，见过太多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的家伙了。
哲哥，我不是说你拖后腿，我只是不想害了你。”
他说完后，许半城和张文哲久久没有说话。
尹笑泉虽然只有十五岁，但他说的这番话，是许半城和张文哲都没考虑过的。
而这一刻，许半城才终于有了一种，现实里害羞内向的尹笑泉、和网络上那个言辞老练、犀利的“含笑九泉”是同一个人的感觉。
许半城微微叹了口气，“含笑九泉”这个名字，恐怕也带着尹笑泉大彻大悟后的决定。
夜色中弥漫着尴尬的气氛，许半城见张文哲和尹笑泉两人都低着头不说话，他轻咳一声，打算说点什么。
可就在这时，张文哲双手紧握拳头，抬头瞪着尹笑泉，满脸坚定说道，
“我和别人不一样的。
是，我是个普通人，甚至胆子比普通人还小，我也是莫名其妙就跟着老许推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但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从老许抓到庆山医院的连环杀人魔开始，我就说过，我会成为他最佳助手。
他是我好兄弟，不管发生什么，我绝对相信他、并且绝不后悔。”
这番话，让许半城的心触动，一股暖流从心底涌现。
他想起了自己第一次和张文哲见面时的场景。
那天是他第一天去南湖大学报道的日子，他没跟文叔和文姨说，就自己拎着行李坐公交。
刚一下车，他就瞧见有男人当街殴打女人，周围的人不敢上前，都绕道走开。
他想也不想冲了过去，拦下了男人挥向女人头部的拳头。
后来稀里糊涂的，受害者和加害者站在一条线上，反咬一口他是色狼。
男人还扬言，进了局子，他有的是关系，白的都能洗成黑的，不给他三千块，这事儿没完。
许半城一个外地来的学生，百口莫辩，哪里争得过这种混不吝的人？
眼看围观人越来越多，都朝许半城指指点点。
就在这个时候，是张文哲站了出来，替他证明清白。
事情了结后，张文哲勾住他的脖子，笑嘻嘻说道，
“你好啊，我是张文哲、你的救命恩人，从今以后，我俩就是好兄弟啊！”
想到这，许半城上前拍了把张文哲的肩，握拳和张文哲的拳头一碰，笑着说道，
“好兄弟，以后我背后就交给你了啊。”
尹笑泉见状，叹了口气，攥着衣角边缘，低着头从许半城身边走过，
“以后你们就知道了。”
张文哲握着许半城的手、撞了下肩膀后，笑嘻嘻扑向比他矮了半个头的尹笑泉，勾住他的脖子，使坏道，
“年纪轻轻说话老成，哪个漂亮小姑娘看到你不得绕开走？
哦，我说错了，你自己就是漂亮小姑娘……”
尹笑泉脸一红，挣扎着要反抗。
可这个时候，张文哲的笑声戛然而止。
他勾住尹笑泉脖子的手收拢，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他指着通往山上的路，结结巴巴问，
“老、老许，尹笑泉，我没眼花吧？
那、那里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许半城正四处张望找下一个游戏点，他一听张文哲这话，皱着眉看过去。
赤红的左眼在黑暗中划过一道红光，如张文哲所说，树丛里，有个花哨的衣摆掠过。
尹笑泉被勒得喘不过气，他挣脱张文哲后，揉着脖子也看了过去。
不约而同，许半城和尹笑泉一起走过去。
许半城撩开茂盛、下垂的树枝，发现在粗糙的树干上，挂着一块花哨的布。
夜风一吹，布在半空中飘摇，边角扫到底下的灌木，发出沙沙声响。
张文哲小跑过来，跟着钻进树丛。
他一见这布，松了口气，
“什么啊，还以为又是奇奇怪怪的东西，原来是块破布。”
尹笑泉皱了皱眉，拿着手电筒扫了下布，小声说道，
“看着像是被撕下来的……”
许半城的脸色比刚才还要凝重。
他走上前，撩起布料检查了下。
布料应该是被撕坏的马戏团服，上面浸染了许多黏腻的液体。
许半城用手轻轻一碰，鼻翼动了动。
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