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章 越过界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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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着屏风，楚元卿迟迟未曾入睡。
反倒是隔着屏风的谢克凌，倒是气息悠长，已渐入梦乡。
听着他绵长的呼吸，原本存在她心中的几分疑虑渐渐消散。
可等她沉沉入睡之时，谢克凌缓缓睁开了眼眸。
他绕过屏风，走到她床畔。
她的睡颜恬静而又温婉，只是眉间微微皱起，似还凝着解不开的心绪。
他伸手想抚平她蹙起的眉尖，可手伸到半空却停住了，还是让她好好睡一觉吧。
……
翌日清晨。
楚元卿醒得很早，睁开眼看着屋子陈设方才能想起她已在南疆后宫。
她的目光不经意瞥到一侧，蓦然心中大惊。
屏风早就被搬回原处，可刚刚她入睡之畔却多了一床被褥，叠得整整齐齐。
而细看时，分明就有人入睡的痕迹。
难不成，昨日……
她忙起身，可找了一圈，竟没有发现谢克凌的踪影。
怎么早，他又去了哪里？
起身的动静惊动了屋外的宫婢，她们鱼贯而入，伺候她梳洗，静默不语，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
“可看到福王殿下？”
她问的风轻云淡。
为首的宫女回得很是恭敬：“皇上一早就请福王殿下去下棋了。”
楚元卿轻轻应了声，心思却飘飞出去。
宫女见她不再说话，也不敢多嘴，只给她端来了各色早膳。
正当她用着时，一清隽身影出现在门口。
宫娥见了他慌忙行礼，谢克凌招手示意她们退去，坐在楚元卿对面。
“这紫米粥甚是不错，你可尝尝。”见她并未有恼色，他伸手帮她舀了一碗，推到她面前。
她的目光被紫米粥边那块通体晶莹的玉佩吸引，忍不住伸手拿来细细端详：“这是谁的？”
“从南疆皇帝那边赢来的，你可喜欢？”
楚元卿不禁抬眸，见他一双晶亮的眸子只盯在自己脸上，她面上蓦然飞上一片绯红，将玉佩扔回原处，转眸就盯在被褥上，撇了撇嘴问道，“昨晚你越过了屏风？”
“是。”谢克凌并不见恼，反盯在她面上，“昨晚你一直踢被子，我怕你着凉，给你盖了好几次被褥，闹得我都没睡好。”
言毕，他打了个哈欠，反问道，“你难道自己都没察觉？”
楚元卿心中一动，见他这般说得风轻云淡，反倒让自己生气不起来。
“我睡觉从不踢被子。”她横了他一眼，“王爷你未免也太……”
“太什么？”谢克凌见她面颊上染上几分红霞，嗔怪的样子还带着几分娇美，不知觉中已走到了她畔。
他的气息吹拂在她耳际，痒痒的，酥酥的，她忍不住后仰几分，语气已提高了几分：“王爷……”
生怕真把她惹恼了，谢克凌忙笑着先开了口：“你怎么不问，除了陪南疆皇帝下棋，我还做了什么事？”
“该不会你说他坏话了吧？”
见她注意力果然被吸引过来，谢克凌嘴角漾起一抹笑，“秘密，暂时不能告诉你。”
面对他这故弄玄虚，楚元卿并未放在心上，只是在用完晚膳后，早早就将房门给关紧了。
等明白自己今日是被锁在门外后，谢克凌笑摇着头，满脸无奈。
他这福王妃是半点亏都吃不得。
以后他还是不要故弄玄虚了。
楚元卿一开始还听到些动静，可过了半晌，屋外却没了动静，心中倒是生出一分忐忑。
说到底，他也是大邕炽手可热的福王。
三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他许是变了很多。
再也不是当年那个靠装傻充愣在太后眼皮子底下求生的人了。
正当她想开翕开一条门缝看个究竟时，突然后窗却是“砰”的一声，将她吓了一跳。
她回眸一看，就看到一人跳了进来。
等看清他容颜时，她心中蓦然升腾起怒火。
“想不到后窗还挺难爬的。”
谢克凌一边拍着自己衣袍上沾惹上的灰，一边笑说。
楚元卿只觉得自己刚才应把后窗也给锁死了，此时懊恼却也来不及，只冷冷开了口：“没想到王爷还是爬窗的高手，这番做派倒是像那偷香窃玉的小贼！”
谢克凌见她面有愠色，起身似是要将他赶走，生怕她生气，忙拦住她：“元卿，你可冤死我了，这三年我日日宿在军营之中，何曾有机会偷香窃玉？”
“军营？”
“大邕之所以被南疆欺辱，除了内部政斗，更因兵力软弱无法抵御。如若当年大邕兵强马壮，何至于被南疆……”他话越说越低沉。
楚元卿知他心结，当年如若兵强马壮，他又怎会忍了阿求隆三年？
见她没了刚才的怒气，谢克凌忙趁机拉她坐下，轻声说道：“今晚有人要忍不住了。”
楚元卿心中一动，盯在他面上：“现在愿意告诉我了？”
“今日下棋时，我只是和南疆皇帝说了一些我见到的小事，结果竟轻而易举赢了，着实没意思的很。”
楚元卿莞尔，他口中的“小事”竟引得南疆皇帝失了分寸，可想到他平日的为人不是这般张扬，忍不住问：“福王殿下，你也不怕你这一黑状会让我们出不来这皇宫？”
“这正是我心之所求。”谢克凌摸着她修长的指尖，嘴角已漾出了笑，“既然阿求隆迟早要动手，那不妨我主动出击，将悬在头顶上这柄剑折断！”
他话音一顿，目光盯在她脸上，继而说道：“虽然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可谁为刀俎，谁为鱼肉，尚未可知！”
楚元卿看着眼前这个清隽的男人，有一瞬间的失神。
她竟想起了当日和他大婚时，他眼眸之中也有这一抹清亮欢喜。
也许她从未忘记过和他之间的一点一滴。
她也知道，他之所以这般行事，更多的是为自己出气。
“今晚，想不到试一试痛打落水狗？”
听到他这话，她蓦然抬眸。
眼前的他眼眸晶亮，亮若星辰，就如天边的那一抹璀璨的光亮，让人舍不得挪开眼。
她心中只觉失了一拍。
三年不见，他的福王殿下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