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0章 人心惶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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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因为棺材曾堵在了门口，翌日，跟随杨姨娘到别苑的几个老婆子都莫名惨死。

不是失足落入水中淹死，就是从假山上不慎摔倒跌死，死状甚惨。

杨姨娘命人查了半日，都查不出是何人所为。

后来，有个头脑灵活的，说她们唯一相同之处，都是当日对小溪下的手。

别苑内很快流传出小溪惨死前来索命的传闻，一时间人心惶惶。

消息很快就传回了卓至府，届时卓至静瑶正陪着卓至城用午膳，

她只做不知，反倒是卓至城几次三番想要开口询问，但见她这般淡定，反倒难以开口。

“静瑶啊，太子对我们府情深义重，你也知道如若不是他帮忙，我们卓至府这皇商位置早不知被撬走了多少回，太子真是好人啊！”眼看她要放下碗筷，卓至城想起太子临走时放下的狠话，硬着头皮开了口。

“是啊，太子是好人。”卓至静瑶低垂着眸子，声音低低的。

她这个爹爹惯会躲在后面当好人，这次没杨姨娘在侧，他只能自己开口。

卓至城听她声音带着哽咽，一时看不清她的神色，只能清了清喉咙，可他还没有开口，卓至静瑶却已抬眸。

卓至城不由怔住了。

卓至静瑶的眸中满是晶莹的泪水！

她这个女儿向来坚毅，甚少服软，更不要说在他面前掉眼泪了！

她这般神色，倒是让他难开口了。

卓至静瑶捏着帕子，眼泪大滴大滴的往下落，喉中哽咽，悲伤难以自抑：“爹爹，在查明小溪死因之前，我什么地方都不想去，反正我在这世上也没什么亲人，还不如随她去了！”

说罢，竟然掩面痛哭起来。

“这事再商量……再商量……”卓至城也不敢过分逼迫，没想到卓至静瑶一开口就把自己的话头给堵上了。

他心中将杨姨娘骂了千万遍，正说话时，门房来报，说张意遵上门探望。

“女儿啊，张大人真是心善啊，想是来安抚你的，爹爹还有事，就先走了啊！”卓至城面露慌色，还没等她答应，就已急匆离去。

卓至静瑶放下了蘸满了姜汁帕子，揉了揉眼角，嘴角淡淡上扬。

并不是只有杨姨娘会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

张意遵进来时，正好看到卓至城匆忙离去的背影，又见卓至静瑶眼眶通红，愈发气恼：“是不是他欺负你了？这般的做贼心虚！”

卓至静瑶见他站在那里气得直瞪眼，一边给他斟茶，一边问道：“张大哥，你怎么来了？”

“静瑶，我知道了小溪的事情，也听说别苑那边闹出了人命……”张意遵盯在她面上，虽有一丝的犹豫，艰难的开了口，“这些是不是你做的？”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卓至静瑶对上他的眸子。

虽穿着一身常服，但皱起的剑眉却难掩刚硬耿直，问这话是半分余地都没留。

要不是她早有准备，定会被这句话戳的肺管子疼。

“静瑶，万事都要相信律法，不能因一己私利而枉顾人命。”张意遵大马金刀坐在那里，手攥成拳头，身体紧绷，神色很是肃穆。

“如果律法只能是有些坏人的障眼法，那受苦的人唯一的法子就是等死？”看着他眉间皱起的“川”字，卓至静瑶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如果告上官府，唯一的结果就是不了了之。

她早就知道杨姨娘的手腕，因而从未将希望寄托给官府。

看着他那张紧绷肃穆的面容，她蓦然想起，他在大邕是刑狱官，出了名的铁面阎王。

“那也要等。”张意遵对上她的目光，半分都没有躲避。

“张大人，您真是一个好官。”

看着他坚毅的目光，卓至静瑶垂下眼睑，将满心的失落尽藏在心中，“大邕百姓有你真是幸事。”

在这时刻，他需要的是站在她身旁的人，而不是一开口就指责他的人。

张意遵太正直了，正直的只有黑白。

她眼前突然浮现出林克清隽的面容，此时心中竟多了几分期盼。

张意遵见她拿起了茶盏，沉默着不再说话，知多留无意，只能起身告辞。

卓至静瑶并没有起身相送，等他离去后，踱步朝屋中而去。

她刚走到门口时，就看到一个清郎的身影站在门口。

暖意融融的春风吹拂起他的袍角，负手而立，在一树的海棠花树下，倒多了几分朗月风清。

听到脚步声，谢克凌转身见了她，嘴角弯了弯，从身后拿出一食盒，缓缓开了口：“时令的青草团子，要不要尝尝？”

青草的幽香传入鼻尖，倒是引起了她几分食欲。

“我等你都等饿了！”看着她尖瘦了几分的下巴，谢克凌朝里瞥去，提了提手中的食盒，“我倒不介意席地而用，只怕味道太好，恐会被人抢了去！”

“你好歹也是富甲一方的财主，竟也这般小气？”卓至静瑶嘴角微微扬起，抬步朝里走去，“难不成你的青草团子还是金子做的？”

见她终是露出了一丝笑意，谢克凌跟在她身后，语气中都带了几分轻快：“虽不是金子做的，但却是我亲自去买的，可有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