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章 似曾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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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

一辆卓至府的马车朝着城门而去，马车内正是卓至府大小姐卓至静瑶。

今日她出门匆忙，许是有什么要紧事，就连平日里贴身婢女小溪都未曾带。

她让车夫选了一个僻静的角落，从怀中拿出了那张纸。

相同的字迹，约她今日来城门口相见。

不得不感慨，这人心思倒是巧妙，城门口人来人往，却不易被人发现。

等将一本书册都翻完，卓至静瑶渐渐皱起了眉头，掀开马车车帘，日头已高悬头顶。

已是正午时分了，肚中已是饥饿。

她唤了车夫，吩咐他前往酒楼。

那车夫面露犹豫，似有什么想说，但终是没有再说。

马车行至一半，突然之间，却是被什么撞击了下，卓至静瑶坐在里面身子一晃，刚弯腰，蓦然之间想到这场景似曾相识。

她脑海中隐约记得当时有个女子还陪伴在她左右，看姿容穿着并不像婢女，在她耳边说着什么话。

可是她想要细细想时，却怎么都想不起来。

蓦然，一个人影闪了进来，她蓦然一惊，抬头却对上了一双含笑的眸子。

“林先生，怎么是你？”

来人正是谢克凌。

他淡淡一笑，目光落在掉落在一侧的书册上，顺手捡了起来。

卓至静瑶忙伸手抢，他手臂向上抬起，避开她的手臂，晃着这本书在她面前笑着说道：“没想到，我们精明能干的卓至大小姐竟还喜欢这种话本子。”

“话本子怎么了？”

卓至静瑶见抢不过，索性也不动手，靠着后枕冷嗤了一声，“林先生怎么来我这里了？”

谢克凌朝外指了指，面露无奈：“我的马车被撞了，走不了了……”

说到这里，他突然凑近她跟前，深邃的眼眸之中闪过一抹清亮，“你说，我该不该到闯祸的人车里坐一坐？”

卓至静瑶掀帘子一看，果然看到自己的车夫正在和人理论。

她心中一虚，顿时没话，一时间也不方便将人赶走，只能垂下了眸子。

谢克凌看了她几眼，淡淡开了口：“卓至小姐是在等人吗？”

“你跟踪我？”她蓦然皱眉。

“你觉得我有这心思？”

谢克凌淡淡掀唇，“经过城门时，我发现卓至府的马车一直停在那里。既不出城，为何又要去城门呢？我略略一想，就猜是在等人。”

话至此处，他略略一顿，无奈耸了耸肩，“没想到，我随口一说，卓至小姐自己倒招供了！”

卓至静瑶被噎住了。

也不知为何，每次在林克面前，她总会失了分寸。

她索性扭过头，又翻开了话本子，不再理睬他。

谢克凌将她的小表情尽收眼底，嘴角慢慢挽起一层笑。

小脾气还真不少。

他也不再逗她，身子靠在马车侧壁上，笑着说道：“就是不知道这话本子里面，有没有告诉卓至小姐，什么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卓至静瑶一怔。

这话倒说得蹊跷。

林克的为人，她虽看不清楚，也不想看清楚，但绝不是这种无事生非之人。

他这句话倒有意思。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蓦然之间，她抬起头看向自己的车夫。

当初陪伴她进入庆隆寺的是他，带他到城门口的也是他……

“多谢林先生提醒。”她收回目光，诚心道谢。

“我可什么都没说，是卓至小姐自己冰雪聪明。”谢克凌却没想居功。

“马车已经修好了……”卓至静瑶眉眼弯弯，伸出白皙的手指，指了指外面，“林先生是否能下去了？”

谢克凌一怔。

他今日巴巴的盯了她一上午，就是想和她多呆点时间。

他感觉后槽牙都在发痒，面上还要装的若无其事的姿态：“卓至小姐，真是会过河拆桥啊！”

“谁让我是那种只会看话本子的人呢！”

卓至静瑶挑了挑眉，歪着头笑了起来。

谢克凌用力看了她几眼，这促狭淘气的样子，这是让他又爱又恨。

可他也没法子，只能下了马车。

正在马车内坐看自己车夫胡搅蛮缠的阿清，看到谢克凌从对面马车灰溜溜的跳了下来，他刚流露出一丝的幸灾乐祸，就被谢克凌一个眼刀子杀了过来。

他忙挺直了腰肢，跳下马车去给自家的车夫帮腔。

“走！”谢克凌飘了两眼到卓至静瑶的马车上，叫上阿清。

不出今晚，她迟早都会来找他。

……

用过午膳，卓至静瑶吩咐去郊外，车夫眼眸之中闪过一抹诧异，但终不敢违抗。

此时正是春日，郊外已葱茏，一片生机盎然，处处透着新鲜的绿意。

卓至静瑶让他停了马车，随意走在田野之间。

“说吧？为何将我引出来？”

四周空旷，她看了一眼身后的车夫，淡淡开了口。

“大小姐，不是……不是……”车夫顿现局促，他怎么都没有想到卓至静瑶会这般直接。

“你废了这么多心思，不就是为了找一个能和我说话的机会吗？”

卓至静瑶淡淡扫了他一眼，目光落在不远处的一株海棠花上，“时辰不多，再不说，恐是再难寻机会了！”

车夫深深皱起了眉头，略一沉吟，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姑娘，请您帮大小姐报仇啊！”

卓至静瑶忙搀扶起他，问道：“你是谁？”

“我家那位曾是大小姐的乳娘，虽然没有明媒正娶，但我只认定了她。可是她……”说到这里，他顿时哽咽，浑浊的眼泪从他苍老面上滚落下来，他忙用手擦去，强忍着悲痛说道，“她和大小姐都被杨姨娘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