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如愿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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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渐渐黑沉，前来贺寿的众宾客俱是尽兴而来，败兴而归。
原本指着在宴会上以一曲孔雀舞而惊艳全场的卓至静恬几乎咬碎银牙，双眼冒火，死死盯着偏厅。
“走！这里有人盯着呢！”杨姨娘见女儿这般沉不住气，嘴角蔓上一层阴冷。
今日之事可没有那么容易了结！
与此同时，此时的卓至城却是坐卧不安，一会儿皱眉长叹，一会儿捶胸顿足，杨姨娘捧着点心犹豫了半天，还是不敢这时候上前讨没趣。
……
偏厅内。
虽然早有被褥送入，但卓至静瑶却咬着唇，眼睛盯着，迟迟不动。
谢克凌瞥了她一眼：“准备做泥塑了？”
“还不是拜你所赐！”她没好气的说，“要不是你让我留在这里，我至于……”
“这里是卓至府，万一你爹爹半夜想对我图谋不轨，我岂不是叫天天不应！”谢克凌站起身，环顾四周，最终目光却落在了面前的桌案上，淡淡掀唇，“我今晚暂且就在这桌案上休息了。”
“什么？你要睡……睡……这里？”
“怎么？这么激动？”谢克凌见她难得的局促，眼眸之中闪过一抹笑意。
“我激动什么？”卓至静瑶看了看自己的被褥，又看了看只有几丈远的桌案，脑中有一瞬间的空白。
日头渐渐下沉，偏厅内烛火通明。
卓至静瑶坐在被褥中，虽然没说话，但眼神时不时就飘到谢克凌面上。
刚开始，谢克凌还能端坐如钟，但架不住她这眼神着实太过哀怨，过了半晌，他终是长叹一口气，站起身说道：“我站门外去！你放心！”
“我有什么不放心的！”卓至静瑶低低嘟囔着，眉间多了几抹欢喜。
刚刚她故意装的，就是想博得他的同情。
看来，这一次她赌对了。
……
天色尚露出半分亮光，睡梦之中的卓至静瑶听到几声响动，立马被惊醒。
“小姐！”一个哭腔传来，就看到一抹青绿色朝她飞扑而来，她忙接住来人。
这不是她的胖丫头——小溪还能是谁？
而此时站在门口和她爹爹说话的，正是谢克凌。
微光透过窗棂落在了他身上，他整个人笼在晨光之中，将他清冷的面容映得多了几分暖意。
站在他对面的爹爹虽然眼下有一圈青黑，却笑声爽朗：“有林老弟的帮携，这生意定会蒸蒸日上。”
许是感受到了注视的目光，谢克凌回眸，正好对上她清亮的眼眸，他淡淡说道：“今日还有一事想要麻烦卓至大哥……”
卓至静瑶忙挪开目光，耳朵却竖了起来。
“我初来乍到，不知哪里有合适的住所，还需烦请卓至大哥推荐一二。”谢克凌负手而立，继而又开口说道，“别无其他所求，只需住得下十来个奴仆即可。”
卓至城眼珠子一转，拍着谢克凌肩膀笑道：“林老弟，我这里空房子多的是，你随意挑着，又何必到外面寻住处？”
“这可不行！太麻烦卓至大哥了！”
谢克凌口中虽拒绝，心中早料定他会如此说辞。
以卓至城狡诈的为人，定不会放心他在外。
“你我兄弟，何必客气？”卓至城强拉着他的手臂入内，说是亲自带他去看，如果不满意再在外面寻。
卓至静瑶刚要走，冷不丁耳边却传来一尖锐声：“呦，我们的大小姐起身了啊！”
不用回头，这等说话语气除了她这眼皮子浅薄的庶妹还能有谁？
卓至静恬见她连眼皮子都没动，咬着牙恨恨说道：“装什么装啊？昨天你和那男人同处一室，都不知道发生了些什么！”
“你再说一遍！”卓至静瑶蓦然回头，目光冰冷。
卓至静恬被她眼眸中的寒霜吓了一跳，梗着脖子嚷起来：“说就说，你做了这等丑事，难道还怕我……”
“爹爹就在前面，你和我去爹爹面前说！”卓至静瑶一把扭住她的手臂，拉着她就往前走。
卓至静恬顿时吓住了，死死抓着她的手不肯走。
没走出多远的谢克凌突然停住了步子，他身旁的卓至城顺着他的目光望了过来，看到两个女儿拉拉扯扯，眉头皱了起来。
杨姨娘怕事情闹大，连忙拉下两个人的手，赔着笑说道：“静瑶啊，你不要和静恬一般见识，这偏厅冷飕飕的，想是你昨晚冷了一夜……”
说着，朝小溪喝道，“你个丫头，还不快扶着你家小姐回房？”
卓至静瑶冷哼了一声，没再说话，带着小溪离去。
不远处的谢克凌将一切尽收眼底，悄无声息的露出了一抹笑意。
这不肯吃亏的性子，倒一点都没变。
……
回房后，小溪推着卓至静瑶上床，一会儿送姜汤，一会儿送热毛巾，格外热情。
看着她忙碌的身影，卓至静瑶蹲坐在床上，思绪却飘散开来。
昨晚，她被冻得迟迟未能入睡，摸着黑起身没走几步，却撞到了一物。
还没来得及疼，就被笼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她本能的杨手反抗，突然听到背后之人一声闷哼，想是什么东西砸落下来。
她蓦然想起，白日有个小厮送来笔墨，鬼鬼祟祟的，像是杨姨娘身边的人。
“你没事吧？”两个人同时开口。
“睡吧。”她尚且还没来得及细细追问，就已被他推了回去。
躺在冰冷的被褥中，她朝外望去，看到站在门外的他，揉了揉肩膀，正是被砸中的地方。
当时虽然夜色漆黑，但月光透入窗棂，在她抬头追问的那一刹那，她看到了他眼眸中的关切和心疼。
蓦然之间，她心口似被什么东西撞了下，微微的，有点发酸。
“哎呦，烦！”她将自己埋入靠枕之中，想要将这些琐事抛之脑后。
突然，头顶触及一硬物。
她心生疑惑，拿来仔细一摸，手瞬间就停住了。
里面有东西！
她心中一凛，拿来细细一看，却是一牛皮信封。
打开后，里面却有一封书信。
“这被褥床垫靠枕都是新的，怎么会……”小柔看着她手中的书信，有些摸不着头脑。
“许是有人想让我看到。”卓至静瑶淡淡的开口。
信上字迹清秀，但落笔绵软无力，显然写信之人已是病重。
“去帮在门口守着。”她轻声吩咐着小溪。
信件上落笔寥寥，落笔是一个“瑶”字，熟悉而又陌生。
如果她没猜错，这是卓志府真正的大小姐写的。
因大夫人思念女儿，这才将她的名字改为卓至静瑶。
信中说她已知自己时日无多，虽然没有证据，但却怀疑是杨姨娘动的手。
看着这字迹，卓至静瑶眼前浮现出一抹清瘦的身影。
三年来，她都会见到大夫人暗中抹泪。
“那么想除掉我？”她嘴角微微扬起一抹笑意，“既然这样，那我就比一比谁最后能如愿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