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太后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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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朝廷意欲同南疆和谈的消息传出时，楚元卿正在窗前翻看一本兵书。
这是她爹爹留下来的，兵书空隙处有黑压压的小楷，都是她爹爹的笔迹，记载了他在南疆对敌时的思虑和考量。
如若不是这么多年的精心研判，楚家军也不会在大邕崛起。
“小姐，外面都在传，说皇上要将明德公主嫁到南疆去。”小柔端着一碗汤药走了进来，小心翼翼的问道，“皇上的心怎么这么硬，明德公主可是他的女儿。”
“那又如何？”
楚元卿伸手拿起汤药一饮而尽，她体内尚存有残毒，一回府后，就让淮素给她配置了解药。
淮素将劈头盖脸将她骂了一通，还威胁，如果她不按时服药，今后就不要再去找她了。
这药苦得她的脸都皱了起来，忙捏了一块山楂糕放入口中，这才将苦味给压了下去。
“在皇上眼中，从来都没有什么儿女的缘分，更多是冰冷的利益。如果能用明德一个人，换来大邕十年的太平，他就觉得，这笔买卖值得！”
对于这个冷酷的皇帝，楚元卿早就将他看透。
可值得庆幸的是，谢克凌的身上没有他这般的冷血。
“小姐，难道你也同意？”小柔皱起了眉头。
楚元卿见她歪着头，一张圆脸皱着，像极了一个圆滚滚的包子，忍不住捏了捏她的面颊，淡淡开了口：“南疆这是乘火打劫，国家之罪为何要一人来承担？”
“小姐，可明德公主不会真的去南疆吧？听说南疆的人都是喝人血，吃人肉的……”小柔说着说着，也被自己吓住了，一张脸吓得有些发白。
“放心，有小姐我保护你。”楚元卿伸手搂住小柔的肩膀。
前世小柔为她惨死，直到今日，她才有这个胆气和勇气，说自己可以保护她。
前世做错的事，她一件一件都会来弥补。
“小姐，你可别这样了。”小柔笑着推开她的手，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被王爷看到了，又要吃干醋了。你没看到上次他看我的眼神……”
楚元卿嘴角忍不住上扬。
堂堂的福王殿下，还要吃个小婢女的醋。
说她就没将他这个夫君放在心上。
今日他入宫之前曾让人给她传了话，却不知现在出宫没有。
她正欲让小柔去打听，文儿走了进来，开口说道：“小姐，老夫人请你过去一趟。”
“哦？”楚元卿不由抬起头，晌午时分，祖母一向要午睡。
“可知道什么事？”她一边走出门，一边开口问。
“不知，只不过管事嬷嬷偷偷告诉我，好像说老夫人那边来了贵客。”文儿回道。
“贵客？”
祖母现在甚少见外人，就连柳府都懒得走动。
她略一思量，心中隐约猜到了来人。
……
念慈居。
“你在这等着我，不用进去了。”她转眸吩咐着文儿，一个人掀帘入内。
自从楚光耀死后，楚老夫人就开始礼佛，此时她并不像往常一般跪在蒲团上，却小心翼翼的陪坐着。
坐在上首的一人，虽衣饰华丽，却紧皱双眉，郁郁寡欢。
此人见了楚元卿，那双浑浊的眼眸之中蓦然多了一抹晶亮。
楚元卿并没多少诧异，刚要下跪向太后行礼，太后已抢先开口：“元卿，无需多礼。”
楚元卿起身，静静的看着太后，却没有开口。
只是一段时间不见，她面容憔悴苍老许多。
但她并没有忘记当初太后对她和谢克凌的刁难，今日她前来，又是这般的姿态，想必是有求于她。
太后见她迟迟不开口，终是按捺不住，可她却朝楚老夫人面上扫了一眼。
楚元卿心中一阵冷笑，都这时候了，她倒要看看太后要面子到什么时候。
楚老夫人垂下眸子，缓缓开了口：“元卿，皇上有意和南疆和谈，不知你可知此事？”
“祖母，孙女并不知晓。”楚元卿回得很是坦然。
太后眉头微微一皱。
楚元卿看着她微微蜷缩起来的手指，心中却多了几分畅快。
她虽不是记仇之人，但她并没有如此健忘。
“元卿，皇上将此事交给了阿凌。”太后终是开了口，目光却盯在她面上，“难道他没有和你说？”
“太后，当初为了安太妃之事，我和福王殿下已和离，这事您最是清楚了。”
她丝毫没有躲闪，对视上那一双眼眸。
当初，要不是太后借安太妃之事刻意刁难，皇帝也不会顺水推舟降她为侧妃。
此时却在这里装无辜？
太后面上一阵尴尬。
她更没想到，楚元卿竟会装傻。
她只能清清喉咙继续说道：“哀家知道你和福王感情深厚，哀家可以为你们再续前缘……”
“太后，恕臣女无法答应。”不等太后说完，楚元卿已冷冷开了口，“因为臣女在皇上面前发过誓，今生再不会嫁给福王殿下。”
太后脸上再也挂不住，脸色青一阵红一阵，很是好看。
楚老夫人着眸子没说话，场面瞬间冷了下来。
楚元卿站在那里，静静的等着。
她今日就是要让太后知道，她楚元卿可不是那么好说话的，皇家不想要她时，就一脚踹开。想要她回来时，她还要摇着尾巴求着。
这等事，秦明月会做，可她不会！
太后这是可找错人了！
此时，门口突然响起了脚步声，太后面色一冷，刚想出言训斥，门帘就被掀开。
“太后，您怎么在这儿？”
裹挟着一身的寒气，谢克凌推门而入，身后跟着一个面生的小厮。
太后没料到他会突然回来，一时间来不及躲闪，只能硬着头皮开了口：“阿凌，皇上唤入入宫，可是商讨南疆和谈之事？”
谢克凌微微颔首，却不想再多说一句。
“那你能不能不要让明德去南疆？”她快行几步，来到他面前，眼眸之中说不出的哀求，哽咽起来，“明德最小就和你最亲啊，阿凌，你怎么舍得？”
“母后，这是国事。”
话语虽淡，但只是一句话，却已将太后堵得哑口无言。
她来前就知道，这是国事。
可明德是她最疼爱的女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