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突闻噩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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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元卿整个人都僵住了，手脚冰凉。

乍然听到这噩耗，却怎么都不相信。

看着她苍白的面庞，还有已被她咬出血的双唇，谢克凌忙握紧了她的肩膀，轻声唤着她的名字。

一遍又一遍。

可是，楚元卿竟好似没有听到一般。

她重生归来，以为能护佑住家人。

她太过自大了！

“福王妃，是我对不住你！”

张意遵看着楚元卿那倔强却伤痛的眼神，就如同一把刀，狠狠插进了他心口。

他只是短暂离开一会儿，可就是这么短的时间，让人钻了空子。

寒风乍起，裹挟着雪珠子砸落下来。

这是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

来的又狠又急。

毫无预兆。

楚元卿朝外走去，黑色的夜幕，正张开一张血盆大口，想要将天下万物都吞噬。

她的爹爹，在黄沙漫天中，执枪厮杀，永远不知退缩，一往无前。

她的爹爹，在瘴气苦寒中，守护疆土，从不计较名利，安之若素。

可就是这样……

她仰起头，眼角的泪，潸然滑落，混在这雨雪中，已是分辨不清。

谢克凌伸出手想抓住她，终只是站在了她身后不远处。

一切静籁无声。

唯有泪，恣意涌动。

“元卿……”

看着她满身的雨雪，他终是不忍，刚开口，楚元卿却已回头。

“我回将军府了。”

她眉眼上全都是雪珠，在这黑漆的夜色中，眼眸幽黑晶亮，语气中都裹着霜雪，“爹爹不在了，我会替他守住将军府。”

看着她发红的眼圈，还有唇边深深的咬痕，谢克凌又是心疼又是难过，忙脱下自己的大氅披在她身上，将她双手捧在嘴边，轻声说道：“我陪你回去！”

“名义上你我已是和离，你再出现在将军府，于理不合。”

楚元卿闭上眼睛，摇了摇头，再睁眼时，眼眸中已带着冰冷的肃杀，盯在张意遵面上，“张大人，此事你要给我将军府一个交代！”

张意遵根本就不敢对视她那双眸子，可此时再多的愧疚都于事无补，在她冰霜如剑的目光中，他终是沉沉点了点头。

不查清此事，他今生决不罢休！

……

将军府。

听闻噩耗，将军府陷入前所未有悲痛之中，楚秦氏更是当场就昏了过去，一病不起。

楚家子嗣原本就凋零，再加上皇帝未曾表明的态度，更是让楚氏旁支不敢相帮。

楚老夫人虽挣扎着料理家事，但毕竟年岁已大，再加上丧子之痛，难免力不从心，便将家中大小事务都交给了楚元卿处置。

强忍着悲痛，楚元卿命人搭建起了灵堂，命管事嬷嬷带人招呼往来吊唁。

在这一片肃杀的白皤中，身穿孝服的楚元卿来到了大牢门口。

而此时，谢轩正站在大牢门口，见她来了，嘴角露出了一抹得意的冷笑。

“这不是楚姑娘吗？怎么有时间来大牢？”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楚元卿。

她只穿了单薄的孝服，被风猎猎的刮起，可吹不走她眉眼间的冷傲。

“四皇子，我是前来迎爹爹回家的。”楚元卿不想和他多加牵扯。

“楚姑娘，楚光耀是朝廷罪犯，虽畏罪自杀，但不能赎回他前世犯下的罪孽……”谢轩伸手却拦住了她。

“前世犯下的罪孽？”

楚元卿眼眸中崩裂出汹涌的怒火，近逼了过去，“四皇子，朝廷尚未判罪，你这么快就认定我爹爹罪责，您未免太过心急了。”

看着她眼眸中的肃杀，只觉得一股冷意从他脚底心冒上来，谢轩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倒退了两步。

“放肆！”他强撑着面子，咬着牙恨恨说道，“楚元卿，我劝你慎言，否则下一个进大牢的人，就是你！”

“那民女犯了什么罪？”

谢轩越是嚣张，她越要冷静。

“就凭你现在和本王说话的语气，本王就能让你死在这里。”

谢轩那阴鸷的眼眸中闪过一抹怒气。

他已经有无数次吃过这女人的亏了，现在他终于有机会出这口恶气了。

看着越来越多围过来的百姓，她扬声问道：“四皇子，所谓入土为安，我爹爹为国征战、沙场厮杀，难道现在你想要让他尸骨一直留在大牢内？”

谢轩也察觉到了，面上强装出一抹为难，指着匆匆赶来的京兆尹，说道：“能不能将令尊尸体带走本王可说了不算，你要问他。”

被点名的京兆尹一怔，但一触及谢轩冰冷的眼神，已然懂了。

“楚姑娘，本官体谅你的悲痛心情，可所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你擅闯大牢，这是重罪。”

他轻咳了一声，扫视众人，又喟然长叹一声，“楚大将军的事，本官也很悲痛。但你要体谅朝廷的难处。”

楚元卿嘴角蔓上一层冷意。

谢轩这是找了个替罪羊。

可惜，这事，替罪羊顶不了。

“刁大人，您何曾见我擅闯大牢了？”

她眉眼冷清，嘴角挂上一抹讥诮，“反倒是您，如果民女没记错的话，似乎是您走错地方了，这里可不是京兆尹府。”

“这……”刁正志一时语塞，却还强撑着面子，板着脸问，“本官前来大牢，难不成还要经得楚姑娘同意？”

“那刁大人是否也应提前告知下本官？”

张意遵面沉如水站在大牢门口，他背后是沉重的玄黑铁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