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老赶尸匠的葬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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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蛇蛊依然凶气逼人，没有人敢金钱来，万三从腰里取出一把金胡蜂，蜂群向黑蛇蛊攻击，很快，那黑蛇蛊在蜂群围攻下，死在当地。

赶尸匠们见识了黑蛇蛊的凶残，也见识了金胡蜂的厉害，都对万三刮目相看，无人敢对他说什么，都名表，即便论毒蛊战，万三也在祁福林之上。

祁福林到底怎么死的，后来万三讲起来，也是叹息不已，他说当时他并没有还手之力，只是自己防守确实做的非常好，没有给祁福林和黑蛇蛊袭击自身的机会。

这次祁福林自己失去了心理平衡，激怒交加，也失去了对毒蛊应有的耐心，他抱着一丝幻想，他以为黑蛇蛊会陪着他一直攻击下去。可是，那黑蛇蛊与他一样，逐渐失去了耐心，逐渐地急火攻心，对万三无法袭击到位，又被祁福林施加了越来越重的力道越来越急的控制，恼怒之下，反身向祁福林反噬过来。

祁福林惊见黑蛇蛊向自己反噬，一下子吓破了心智，控制黑蛇蛊的手一滑，黑蛇蛊闪电般地窜入了他的鼻孔，蛇毒迅疾地袭入他的大脑，就这样，祁福林立毙当地。

万三讲起这段经历，总是心悸不已，他告诫自己的徒弟们，只要养蛊，只要遭遇毒蛊战，一定一定注意毒蛊反噬的厉害。养蛊人最应该对毒蛊有足够的敬畏与小心，最应该躲避毒蛊战的遭遇，万不得已，也要在自保的基础上攻击。

黑蛇蛊毙命之时，没有人再质疑万三，也没有人敢质疑万三。祁家堡的弟子对万三的胜利选择了认可，他们对祁福林只有道义上的恩情，并没有血缘上的亲情，他们需要对祁福林尽到道义上的责任。这场争斗是祁福林发起，毒蛊战是祁福林坚持，最后祁福林死在自己毒蛊的反噬之上也是众目睽睽，众人公认，他们也无话可说，只能尊重现实。

作为尚在位的黑衣派总长老，于德贵起身来，走向祁家堡的众位弟子，他走向刘富贵，拍了拍刘富贵的肩膀，说：“祁长老求仁得仁，非我等能够阻止，祁家堡众弟子都是好样的，你们既是祁家堡的弟子更是黑衣派的弟子。我希望你们一如既往，坚守赶尸匠的本分。”

刘富贵没有回答，看向其他弟子，王筷子作为年轻弟子里的核心，说：“刘师兄，既然事已至此，我们应该选择放下门派之争。既然决斗，胜败是自然之理。我们弟子们无力左右师父的决定，如今，我们将师父好好成殓，礼送他安息吧。”

刘富贵看向其他弟子，其他弟子自觉人微言轻，都低下头，不说话。刘富贵想了下，对于富贵说：“总长老，既然有此一战，胜败只能认了。我们没有怨言。”

于德贵欣慰地拍拍刘富贵的肩膀，说：“好，你仍然是祁家堡的大师兄，仍然是黑衣派优秀的赶尸匠。今日没有想到，祁长老会因此身死，作为我们赶尸匠，本看惯了生生死死。我们会隆重地给予他应有的尊严和荣誉。我会协助你们，并主持祁长老的葬礼。”

祁家堡众弟子选择认可战局，于德贵招呼大家，重新回到台上，带领大家向列为祖师礼拜之后，宣布两件事，一件是确认牛家庄死尸客店的万三成为黑衣派新一代总长老。另一件事是作为即将退位的总长老，他打算善始善终，主持祁福林的葬礼，给他应有的尊严与荣誉，推选新的祁家堡长老。

总长老推选之争，争出了人命，为了黑衣派赶尸匠的团结，于德贵与四位长老商议，决定先礼葬祁福林，然后举行总长老就位仪式。

这个不同寻常的冬至节，祁家堡牛家庄两大长老一个死了，一个赢得总长老之位，这也代表了黑衣派赶尸匠一个旧的时代过去，一个新的时代到来。

老赶尸匠祁福林的葬礼，成为黑衣派赶尸匠的大事。虽然，他死的很不光彩。但是，作为黑衣派赶尸匠资历很高的长老，自然不能等闲视之。在于德贵的提议下，对外一律以祁福林长老疾病发作而亡的名义，祁福林早年丧偶，没有子嗣，只有一帮徒子徒孙为他披麻戴孝。

当晚，祁家堡死尸客店，黑衣派各大长老齐聚一堂，在于德贵总长老的主持之下，商议葬礼事宜。祁家堡死尸客店没有管事人自然不行，推选长老需要时间，便临时由祁福林的大弟子刘富贵作为祁家堡的长老。虽然于德贵与万三都希望王筷子出任长老，但事起突然，他们没料到祁福林会死掉，在这种情况下，自然以大弟子为首，容易服众。两人单独叫过王筷子，答应他在祁家堡之外，协助他另立门户，王筷子自然非常乐意，他也知道，即便自己坐上长老位子，大师兄这边也不好摆平。

祁福林的死在内部可以说非常不光彩，他自己生前就是心胸狭隘之人，他们决定当晚就成殓，第二天夜间安葬。这里就有个特点要交代，赶尸匠的葬礼，大多在夜间安葬，这也是祖师爷传下的规矩。也许，他们的一生与他们的职业，都习惯了夜间生活与行动，他们与尘世之间就有阴阳之别。

当晚，祁福林遗体入殓开始，于德贵与万三想了想，他们两个都担心祁福林的尸体会出现惊变，这是一具充满了怨毒的尸体，不能等闲视之，尤其两人，与祁福林生前算是死敌，更容易激起惊变。两人商议后，决定于德贵主持基础仪式，尸体成殓由他的大弟子刘富贵来做，这样是最稳妥的办法。

于德贵与万三联袂，将棺木底部铺上黑衣派长老大氅，在棺材一角，于德贵放置了一枚桃木做的长老之印，小巧而精致，这是黑衣派每位仙去长老的印信。生前算是积了一辈子阴德，到了另一个世界，这枚印信可以作为证据，可以得个比较好的归宿与安排。

右上角放置一柄桃木剑，这也是一个殊荣，是黑衣派赶尸匠的护身之物。众长老都很满意，一切如仪而行，到了后来，于德贵与万三每人在另外两个角落各放置一颗雷击木法印，这是两人收藏的最厉害的法器，他们私下里商量好，在此时用上吧，他们都认为，祁福林对两人的怨毒太深了，没有强力的法器，稳不住他躁动的灵魂。当然，这件事没有第三人知道，这是他两个私下的决定。

两人收拾停当，刘富贵王筷子两人进来，对祁福林进行还魂大法，清洗遗体等事宜，两人看祁福林怨毒极深的面容，都有点惧怕，匆匆将他安抚好，入殓好，便叫来其他师兄弟，见师父最后一面。

一个无法避开的流程，于德贵作为总长老，需要给祁福林的尸身盖上黑衣派的大旗，这旗子并不华贵，采用黑色麻布制作延续赶尸匠简朴古风，中间绣黑衣派图腾。于德贵没多想，将准备好的旗子展开来，他眉头一皱，敏感的心情一沉，这图腾标志是一条黑色的团蛇，蛇吐着信子，阴险地看着他。他自然而然地想起了那黑蛇蛊，不由地手抖动起来。可是，他毕竟是黑衣派总长老，这覆旗之事只能由他来做。于德贵颇为踌躇，作为老赶尸匠，他见惯了各种尸体，但是，如今他面对的是一腔怨毒的祁福林。

在这个时候，于德贵也只能硬着头皮上前，没有人能给他分担，他只好看了看万三。万三多么精明的人，于德贵的担心，也是他的担心，祁福林对他的怨毒更深，不过，他经历了太多艰险，信心还是有的，他手里握着仅有的一颗雷击木法印，他叫住于德贵，说：“于老，我们两个共同为祁长老覆旗吧。”

于德贵求之不得，他听万三的言语，感觉他神色稳定，他点了点头。两人上前，于德贵小声说：“三爷，小心点。”万三面色凝重，将手心里的雷击木法印给于德贵看了看，于德贵明白了，万三打算将自己最后的一方法印拿出来镇住祁福林。

黑衣派总共有三枚雷击木法印，已经放入棺木中两枚，看来，万三准备拿出这最后一枚雷击木法印。他看了看万三，小声说：“此物难得，就这一枚了。以后再找到，可遇而不可求啊。”万三坚定地点了点头，其实万三明白，没有这方雷击木法印，怨毒的祁福林尸身大概率会惊变。

万三咬破中指，将雷击木法印涂红，在黑蛇图腾上印了一个血印，然后将雷击木法印摁在祁福林的胸口处的用绳子拴牢。

两人松了口气，于德贵开始覆旗，两人都想尽快覆旗盖棺，所有赶尸匠都屏息凝神，他们心里都忐忑不安，深怕出现什么意外。

突然，于德贵“啊”地大叫一声，将黑旗脱手扔掉，向后急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