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赶尸匠长老的对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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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一度的黑衣派赶尸匠大会在风陵渡死尸客店开启，说是大会，其实只有三十来人，六个死尸客店一共三十来位赶尸匠，这些依靠阴阳之学辛苦从业的赶尸匠们，也有自己的门派规矩也有悠久的历史传承，他们有自己的文化与信仰，这三年一度的冬至节赶尸匠大会便是流传已久的门派盛会。

今日这个赶尸匠大会却有了不同的氛围，以往都是同门师兄弟们行礼如仪然后海吃海喝一顿，共庆丰年。今日却明显的各怀心事，各门派自成一团，界限分明，互相顶多点头示意，便正襟危坐。尤其祁家堡风陵渡与牛家庄三家，各自神色严肃，以眼睛余光不时地向对手阵营聚焦。祁家堡的王筷子却故意坐在边缘，靠近风陵渡附近，与焦晓牛靠近，虽不言语，却不时眼神交流。一股焦虑不安的气氛在会场笼罩。

巳时三刻，黑衣派总长老于德贵率领所有赶尸匠们敬了天地祖宗，各就各位。于德贵起身来，向大家讲述自从接任总长老以来，黑衣派经历的重大事件及处理办法，然后点到正题，诚恳地表示自己已经年老，精力不济，于公难以胜任总长老之位，于私，他已经年近天年，打算归隐旧宅，常伴故旧，终老天年。

于德贵这次正式宣布，表达两层意思，一者自己决意退位，没有任何可转圜之处。二者说明去处，自己打算归隐旧宅并特别说眷念旧情，打算终老天年以伴。这句话也很重要，打破所有的猜测与流言，即便这些流言再次沉渣泛起，也不会有人信。

于德贵表态完毕，不等各门派长老表态，便径行宣布开始新的总长老推选。这是不给众人虚虚实实地挽留机会和时间，也没必要，各位长老早已经得到通知，再在台上如此推让一番，没有意义也浪费时间。于德贵希望尽快结束这一切，也不想中间纠结过多。

于德贵率先发言，他推荐黑衣派执业严谨，信仰坚贞，行走江湖名声最好的牛家庄长老万三为总长老。接着各门派推选，祁家堡作为最大的门派，祁福林站起身来，想台上台下众位赶尸匠施礼后，说：“这次冬至节，本来是黑衣派庆丰年盛会。无奈于总长老毅然决然地要退位，只好勉为其难推选新的总长老。这总长老之位，目前有最年长的于总长老担任，接任者应论资排辈，以能服众。另，这总长老之位，须有热心会务，面对利益，有愿意吃亏的宽容心，方能赢得众门派拥护。按规矩，这总长老之位，应自然死亡后方可推选，祁家堡仍愿意以于总长老马首是瞻，敦请于总长老为黑衣派大局着想，继续担任总长老之位。”

祁福林一番表演，让于德贵与万三大为惊诧，很快明白过来，他知道于德贵退位是必然的，所以假模假样地故作姿态。

祁福林说完，接着其他门派一次表态，大家倒没再纠结是否退位的问题，直接推选牛家庄万三为总长老候选人。

场面变得紧张又尴尬，祁福林虽然面色不变但心里已经在打鼓了，他没想到，经过他点拨后，各家境没有一家选他，之前做过不少拉拢工作，看来最后阶段被于德贵和万三给策反了。他还有一招，毕竟还有公平的一战定输赢。

球最后又到了祁福林这里，祁福林只好站起身表态道：“与众位长老一样，本人也觉得牛家庄三爷是优秀的赶尸匠。但是，牛家庄已经六代不做总长老，向来的规矩也是不问世事不问门派会务。总长老之位需要周旋各个门派，调和所有赶尸匠关系，如此一来，既耽误了牛家庄的师兄们发财，又做不好这总长老之位，实为不妥。”

祁福林说了不妥，却不说总长老之位推选谁，就他这喜欢说半句的阴谋家，大家看的真真切切，更增几分。

“祁长老，既然你觉得牛家庄三爷不合适，那您认为谁最合适呢？”于德贵忍不住站出来追问。

祁福林避无可避，只好站起身来，说：“如果于总长老决意不在续任，那就按资历深浅，依次排行，比较稳妥。”

众人明白，祁福林就是指的自己，偏用这拐弯的话术来说，众人颇不耐烦。

于德贵也看不起这个人，心中阴谋太多，话都不说明白，说半句留半句，实非君子所为。

于德贵见祁福林不阴不阳的，就干脆宣布，进入对战环节，反正这事最终了结，必有一战，中间协调也没意义。

台下赶尸匠们听说进入对战环节，议论纷纷，这可是高手对决，都瞪大了眼珠子。

于德贵提议，总长老之位推选，当着天地祖宗灵位，非常不妥，应转移场地。另，他要求对战双方一定心存善念，以黑衣派大局为重，若有不善之举，惹起众怒，即便赢得对战也赢不了大家的心，也无法统领黑衣派。

于德贵将大家领到风陵渡死尸客店练武场，此地宽阔平坦，既能让对战之人发挥所能，又给众人留出安全空间。

万三与祁福林各自换了练功服，两人表面上仍然言笑晏晏，心里却各自防备。尤其祁福林，对万三动了杀心，他一开始就设想过，这事儿成功与否就在于万三一人，只是中途没能将万三送入大牢，只好面对这终结之战。

这一战祁福林当然不想打，他的上策是顺风顺水众望所归接任，可上策没有完成，中策通过推选，不经过对战接任，可牛家庄还是出头了，牛家庄已经有数代长老坚持不出头，如今还是站上对立面，没办法，只能走下策了。

两人都是黑衣派赶尸匠一等高手，这对战自然不是文斗，直接武斗，以功夫取胜。

既然到了场上，就没什么可以客气的了，万三与祁福林站在场地中央，各自摆开架势，在众弟子面前，两人还是以切磋为主，各自有所保留地伸手过招。

可两人温吞吞地折腾了一个时辰，分不出胜负，当事人与看客全都神经麻木。

万三保持以不变应万变的想法，祁福林慢他就慢祁福林快他就快，论功夫论精力，万三肯定占优，但是这种普通招数只是虚应故事，毕竟是同门内争，谁也不愿意落下痛下杀手的名声。

一个时辰过去，两人仍然酣斗如初，连牛家庄与祁家堡的弟子们也都放下了紧张的心理，互相还评头论足起来。

祁福林见久攻不下，开始着急了，他年纪比万三大过一旬，若如此耗下去，败下阵来的只能是自己，他必须寻找破解之道，怎么办呢，这种比斗，若是外场上，必然是暗器取胜，攻其不备方可取胜。黑衣派对战，并没有说不可用暗器，他决定使出杀手锏。

两人比划了一百多个回合后，各自阵脚不乱，防守严密，依靠手脚很难侵入对方门户，祁福林悄悄打定了注意，他准备在一阵激攻之时，乘隙以飞镖袭击。

祁福林加快招式，也吸引了周围的看客吗，大家赶到两个老家伙相斗好像要见真章了，都屏息凝神，看他们见招拆招。

祁福林疾风暴雨般一阵拳脚，万三沉着化解，只是祁福林好像重点放在上路，一二十招快拳直奔万三面门，头部，万三虽然能稳妥化解，确实中下盘给拉开了破绽。

万三正聚精会神对战，忽然眼前一条黑线，他急速向左移动，但还是一阵刺痛，却是一只尖利的小黑镖此中了右胳膊，稍慢一点就会刺中胸膛。

伤口尖锐刺痛，万三警觉好像是毒镖，大惊之下，迅速将黑镖拔出扔掉。此时祁福林袭击得手，更不想让，招式连绵不断地狂攻过来。

众人在外圈基本看不见黑镖，却看见了万三左支右绌好像神色痛苦，都认为他已经落到下风。

万三确实很危险，他感到钻心的刺痛，但那黑镖似乎也没致命的毒性，并没伤及丹田，身体机能与气血尚充沛。

万三没有办法，只好抖擞精神，滴水不漏地继续迎战。

若是普通人，中标之后大多会跳出圈外认输，可万三能咬牙坚持，祁福林有点后悔了，后悔那镖使用的毒性不够，他有点恨自己还是有妇人之仁。

万三没有暗器，他没准备的这么严密，这是他的疏忽，他没有想到祁福林会使用毒镖，虽然他还能勉力搏斗，但是他深怕那毒镖里的毒性过强，很快就会发作。

其实，他还是幸运的，祁福林确实没有使用毒性更强的毒药，不然此时胜败已分。祁福林有些懊悔，使用暗器，若一次得手，对方不倒下，那就很难再得手第二次。高手过招尤其如此，祁福林暗骂自己尚存妇人之仁。万三也在恼怒，虽然这镖毒性有限，但心情影响颇大且伤口好像刺痛非常尖锐，影响力量发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