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祁家堡赶尸匠的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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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对祁家堡布局冬至节夺取总长老之位的谋划，深感诧异。从目前来看，放出总长老病退传言，试图将牛家庄骨干力量送入大牢。说不定还有针对其他门派的复杂谋划，从对牛家庄的狠毒谋划来说，真是丧心病狂，对同门同行如此残忍，实在令人气愤。当时发现涉案对象指向祁家堡的时候，万三与徒弟们纠结再三，也不愿将他们送交官府，送到大牢。以万三的影响力，这么做太容易了。
“祁福林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值得吗？”万三对祁福林的作为非常疑惑，这里面到底有多大的利益纠葛呢？他还真不清楚，黑衣派赶尸匠向来独行其事，互相并没有多少利益纠葛，总长老之位虽然尊崇，却也是荣誉，也没有多少利益牵扯。难道，祁福林是希望以总长老之位，取得所有赶尸匠的控制权？改变目前的松散状态？
万三想了很久，目前案子方面，只有一个扣还没解开，就是焦晓牛涉案问题，他打算，查清焦晓牛涉案问题后，与于总长老进行一次深度会商，他希望，于总长老能继续干下去，保持黑衣派赶尸匠的平静。然后他也必须与祁福林深度对话，如何面对祁福林，这是个令人纠结的问题，本来都是同行，应以和为贵，可是，祁家堡的作为，分明将牛家庄置于敌人的位置，说严重一点，已经到了置于死地而后快的地步。如何面对祁福林，这是个令人纠结的问题，也许，双方终须一战，方能解决问题。只是祁福林不会想到，自己谋划的棋局最后对阵的竟然是牛家庄和不是风陵渡。
万三打定主意，他叫过来陆石头，让他去县城，找到程方，以最快的办法，从焦晓牛口中获知他涉案的情况。
沅陵县城远客来饭庄雅间，程方与陆石头学了师父万三的派头，在此约见焦晓牛。
约定时间，焦晓牛如期而至，他难得有这样的机会，在县城最好的饭庄赴宴。虽然他穿梭各门派，经常参加各种应酬宴席，在县城远客来饭庄，还是第一次。一者赶尸匠们聚餐，很少在公众场合。二者赶尸匠都是闷声发大财的主，不露富是他们的规矩。不管哪个行当，露富都是有风险的，尤其赶尸匠们经常野外活动，又是夜间，真碰上劫财的山贼，那也是要命的事。
三人算是老相识，简单寒暄过后，开始海吃海喝，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程方开始扯到正题。
“焦兄弟，我前几天在旧货摊上看见你，你发了财完全看不见兄弟了，我这边使劲给你招呼啊，愣是视而不见。这是何道理？”程方单刀直入，将话题直接引到要害处。
焦晓牛一脸茫然，他确实没看见程方，当时只顾得高兴了，得了一笔钱财，不费什么功夫，任谁也开心啊。焦晓牛无辜地说：“哎呀，程老兄，我是真没看见呢，若是看见了不搭理你，眼珠子挖去，送你了。”
焦晓牛赌咒发誓，程方点了点头，说：“信你一回，都是黑衣派师兄弟，怎么如此轻慢。”
“那是那是，我焦晓牛这点规矩还不懂得，您打听打听，我对哪个师兄弟不是恭恭敬敬的。咱从来没看不起谁，也从来不敢轻慢谁。就算刚入门的小师弟，咱也是最贴心的师兄。师兄弟们有个难处，有大事小青，都愿意与兄弟商量。我没数错吧。”说到人缘，焦晓牛打开话匣子，自信非常。
“焦师兄说的不错，今儿我也有事请教师兄。”程方认真地说。
“好说好说，只要兄弟能帮上忙的，必须全力以赴。”焦晓牛打包票说。
“你知道，我们兄弟走了一趟脚，杨家坟常氏喜神，这事你可知道？”程方问。
“哎，有所耳闻，听说还惹上麻烦了？”焦晓牛问。
“岂止是麻烦，差点掉了脑袋！你知道那喜神的兄长是谁？黎平府大老爷！”程方说。
“啊，这，你们怎么回来的。”焦晓牛惊讶地问，还真把他吓住了，他没想到这喜神背后竟有如此份量的靠山。
“一言难尽，我给你讲讲。”程方将黎平府查案，顺便剿灭最大山贼的事情，加上十分传奇色彩，讲给焦晓牛听，听得焦晓牛目瞪口呆，心说若是风陵渡的人碰上这事，必死无疑。
“你知道厉害了吧，我们是出来了。但是，常老爷给了我们任务，追查杨常氏盗墓贼。知道我们为什么找你了吧。”程方故意说的不清不楚。
焦晓牛有点懵，敢情这两个小子怀疑到自己头上了，莫不是他两个出来，想栽赃在我头上，立马警觉起来，站起来道：“人家说酒无好酒宴无好宴，可真不假，都是师兄弟，你们想让我背上黑锅不成。”
“焦晓牛，你别急，是不是黑锅我给你一说可知。是你干的，你跑不了，黎平府常老爷你姥爷也惹不起。不是你干的，我们也冤枉不了你。”程方也变了脸色，严肃地告诫他。
“那，这，那事和我没一点关系，我一丝不知。就这话，你们找错人了。”焦晓牛开始心虚，他辩解道。
“是么？既然没一点关系，为什么杨常氏手腕上的玉镯，让你给卖了？”程方冷哼一声，问。
“这，那玉镯？那玉镯是杨常氏喜神的？那我可不知道。”焦晓牛这下慌了，他知道卖玉镯的事，程方看见了，无法抵赖。
“不管你知不知道，反正是你卖的。我们找不到起坟的人，只能把你交给常老爷。也算还我们清白，兄弟你说呢。”程方故意问陆石头。
“只能如此，虽然焦晓牛与我等关系不错，但这是办的着实下作。我俩刚成殓下葬了喜神，就让这小子给起坟。差点掉了头啊，焦晓牛啊焦晓牛，你不义在先。兄弟们只好把你交上去了。”陆石头一直不说话，一旦开口，直戳焦晓牛内心。
“哎，你们别吓我，我可不经吓。这是真与我无关啊，都是王筷子所为。”焦晓牛赶紧辩解说。
“王筷子？这事怎么扯上王筷子了？前前后后的事情，你说个明白，如果说不拢，那就是你干的。如果说圆喽，我俩找王筷子对质。”程方严肃地说。
“好，好，我所知有限，我知道的全告诉你们。”焦晓牛泄了气，他只好将自己所知道的和盘托出。
焦晓牛所知，也仅止于玉镯的来历与去处。一个晴热的午后，他去祁家堡给祁福林送信，到了祁家堡，祁福林在书房，逍遥椅上，喝茶养身，接了于总长老的信，沉默片刻。他让人叫来王筷子，让王筷子接待一下焦晓牛。
焦晓牛有个毛病，贪小便宜，凡是送信或者其他公干，尽可能在饭点之前赶到，这顿饭是必须要吃的。时间长了，凡是与他打交道的师兄弟们对他的行事风格了然于心，这次也不例外，不在祁家堡吃喝一顿，那是不可能的。
王筷子将焦晓牛带到自己的卧室，焦晓牛还挺奇怪，不是应该在饭堂附近的地方么，怎么来到王筷子的卧室。王筷子神秘地说，有点事与他商量，让别人知道不方便。人都有猎奇心理，被赋予秘密，都会有兴趣。焦晓牛也不例外，他跟着王筷子来到他的卧室。
王筷子让厨房送来简单的饭菜，两人边吃边聊。王筷子从腰里取出来一只手镯，这手镯晶莹剔透，冰带彩的高级翡翠手镯，看的焦晓牛眼都直了。王筷子拜托他，希望他偷偷将手镯卖掉。
事情说到这里，焦晓牛自然就明白了，这手镯虽好，却是来自地下的，这点行业规矩他也懂。他问为啥王筷子不自己去卖或者卖给祁家堡的老客户。王筷子说，这玉镯只能卖给县城一个王善的古董商，那王善有个特点，虽然是个老古董商，却连个门面都不开，只支个摊子在街上。很明显，人家只做流动的快的买卖。
焦晓牛点了点头，他理解这里面的意思与规矩。王筷子说那王善与他们太熟了，开的价只低不高，但是这玉镯地下来的，只有卖给他才放心，其他人不行。所以，打算托焦晓牛代为交易。当然了，不会让焦晓牛白跑，事成之后，分给他一成。焦晓牛一听，就开心极了，这买卖也太好了。
两人商议已定，焦晓牛便去完成了交易，让程方给旁边看全了。
“就这些？”程方问。
“就这些，再多一点就没了。我知道他们的东西是从地下来的，真真不知道是杨常氏的。”焦晓牛有点着急，看程方不相信的眼神，差点就急的哭出来。
程方与陆石头点了点头，看来，这小子涉案不深，王筷子找他，其实只是为了嫁祸于他而已。
“你把钱给他了？”程方问。
“给了，我只留了一成，其他的都给他了。”焦晓牛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