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黑衣派赶尸匠总长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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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旧货摊主守着这么个破摊子却银块交易，说明是个深藏不漏而且专干地下货品交易的。他不由地对这个摊主刮目相看。
两人交易很快，估计前期已经谈好了，这次只是交货拿钱而已。
焦晓牛拿到银子，脸上的开心掩抑不住，转身离去，这次离去不再急急火火了，而是优哉游哉，还不时停下来看看左右摊位有没有喜欢的东西。
程方继续盯着摊主，他想怎么才能从摊主那里看到交易的货呢，这是个比较难的问题，他打算上前问问，看是否能买出来。既然是交易，价格合适的话，没有理由拒绝啊。
程方来到摊主前，装模作样地仔细看摊子上的商品，随口问几句价，摊主想做生意，自然热情以对。
程方看一遍，摇摇头，显得都不满意。起身来看摊主有些失望。小声问摊主：“我看刚才那个年轻人给你卖了个好东西，拿来看看？”
摊主一听，想了想，说：“你在这行里多少年了？我怎么没见过你？”
程方明白，这种东西，普通人不能见的，都是熟人生意。忙说：“我从黎平府来，来这边亲戚家。你问这些干什么？有好东西就拿出来，没有就算！”
“黎平府？这么远。”摊主想，虽然是生人，但这人好像是远客，银子够了，卖他又何妨。
“好吧，你看看。但有一点，钱物两清，出了手我可不认账。”摊主交代道。
“这，是为何？”程方明知故问。
“嗯，随便你，反正就这样，我也没法与你说为啥。”摊主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好吧，既然这样，我答应你。反正我很快就会黎平府了。”程方说。
摊主见程方答应了，便把他拉到附近一个角落，从袋里，取出一只晶莹剔透的翡翠手镯。
程方见了这手镯，心立马跳起来，这手镯熟悉了，正是当时他亲眼见过的那个，高贵冰种，中间飘点云絮与绿带，相当漂亮。
“货看好了，多少钱？”程方满意地对摊主说。
“五十两。”摊主像宝贝一样，将手镯收好，对程方报了个价。
程方心说，这摊主真黑，我分明见那焦晓牛只得了二十两。他却转手要五十两。
“这么贵？”程方摸了摸口袋，一共就二十两，两个银元宝。程方拿着钱袋，让摊主掂掂。摊主掂了掂，摇了摇头。
“差太多了，不成。”摊主口气坚决。
程方只好放手说：“那该日再说吧，我手里也没这么多银子，你要价太高了。”
摊主看他的情况，估计一共也就这点银子，全部拿出来也只够保本，只好摇摇头，回到自己摊位上，反正好东西不担心出手。
程方没买成手镯，这不重要，重要的是知道谁卖的这手镯就可以了。看来这风陵渡死尸客店的人就是盗贼，得了这么个重要消息，忙不迭地回到牛家庄。
万三听了程方的回报，心里除了纠结又多了几分疑惑，命名是祁家堡的人所为，为什么风陵渡的人去销赃。这是什么道理，难道他们联手干的？
以风陵渡与祁家堡两家的风格，都是格局不大，心胸狭窄的人，不大可能联合起来。可现在却得到两个不同信息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万三想不明白，他将陆石头这边的进展讲给程方听，程方也是吃了一惊，他本以为自己取得了突破性进展，没想到还有这么复杂的情况等着。
两人陷入沉思，这到底意味着什么？
万三决定，安排程方盯上焦晓牛，但不能打草惊蛇。焦晓牛能够出售东西，说明事情可能仅止于焦晓牛。如果是风陵渡于长老安排的，那这些东西只有他亲自出手，才可能得个好价钱。而且看上去焦晓牛自己就有赃款的支配权。
难道，这是焦晓牛与祁家堡个别赶尸匠组团做的案子？他们的长老或者师兄弟们都不知道？有这个可能性。但绝大多数这种事情，都是本门内部合作，极少这种情况出现。师兄弟之间，比较信任。
程方与万三谈定下一步计划，出门而去。
一连串的消息，让万三陷入一种思维混乱中，黑衣派赶尸匠内部纠葛好像要浮出水面，在两方争斗中，牛家庄死尸客店应该处于何种位置，这冬至节如果于总长老退位的事情发生，牛家庄应该参与推选，支持谁？这黑衣派赶尸匠以后的发展应该怎样，牛家庄死尸客店一如既往没有争名夺利之心，但对黑衣派赶尸匠却有中流砥柱作用，无论处于何种认识，都不可能置身事外。
万三一筹莫展之际，门外来了一位须发皆白的老人，有两个年轻人搀扶着，这就是风陵渡于德贵，黑衣派总长老。
万三见于德贵亲自上门，忙热情地将他请进房内，宾主寒暄已毕，万三望着这位有着传奇经历的老人，感觉其暮气沉重，透着阴气，确实是日落西山英雄暮年了。
这位年轻时自称前世就是秀才的赶尸匠，曾经以优秀的文化气质，得到所有赶尸匠的仰慕和敬重，但，岁月无情，如今终究已经是风烛残年。
“老三，冬至节将到，我年岁也大，黑衣派的事儿，我也无力照顾，加上沉疴在身，我决意在冬至节退位。安享天年，你对这事有何看法。”于德贵开门见山，询问万三意见。
万三也为这事纠结已久，并没有明确思路，如今被问起，对方又是当事人，自己该如何表态呢？万三眉头紧蹙，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为好。
“于老，按惯例，这总长老之位是终身荣誉，您不必轻言退出。”万三觉得，以不变应万变，对黑衣派赶尸匠最好。大家安安稳稳地走脚不好吗，为什么非卷入这些是非之中，他很不赞成祁福林的想法与做法。
“老三，退位之事，我也思考再三。俗话说：树欲静而风不止。我等黑衣派赶尸匠历来不参与世俗纷争，只安心走脚。何况，我等都是有点来历之人，只关心阴阳之间的事情，积累阴德，方可安心。奈何这黑衣派赶尸匠最近几年，屡屡闹出大小事端。老朽想清净也清净不了啊。还不如及早退位，修得天年。”于德贵叹息道。
“于老真是看透世事高人，你这么说，我能理解您的退位之举。只是所谓阴阳两界，都还脱不了世俗名利恩怨。黑衣派赶尸匠若因此内讧，闹出丑闻。您老以后林泉之间，岂能安心？”万三劝道，“我的想法还是，一动不如一静，过了冬至节，又是一个春天。未来等您老天年之后，黑衣派自然公推总长老之人，您老何必纠结一时呢？”
“老三，你说的颇有道理。但老朽确实去意甚决。你想必也听说过夜宿凶宅之事吧？”于德贵突然提起这个，让万三为之一愣，原来都是坊间传言，如今当事者就在跟前，而且亲口诉说此事，一切的疑团正好破解。
“于老，此事我听说过。对您老更增敬仰之意。”万三虽然半信半疑，但不能当着人家的面说啊。
“老三，老朽猜想，以你的阅历，可能不会信以为真。老朽只给你这么说，我想隐居此宅，天年之后，葬于此宅。”于德贵突然面显凄楚，顿了一顿，接着说，“不瞒你说，我早就买下此宅，还安排徒子徒孙们做了打扫清理，冬至节后，我打算就此落脚了。”
“于老，您这么说，是看破红尘，脱离尘世的意思喽？”万三遗憾地看着于德贵，神情复杂，从他的话里并没有听出确凿的对传说故事真假的说法，但做的事情分明就是确认此事，若真是如此，这所大宅内，可能会传出更为神秘的故事。
“老三，我说了这些。有两个意思，一是，老朽决意归隐林泉，守望来生。二则，我希望你挑起黑衣派大梁，成为新的总长老人选。”于德贵突然说。
“这，于老，您老归隐林泉，安享天年，实为黑衣派赶尸匠们共同心愿。至于我来做这总长老，感谢您老的信任。但牛家庄死尸客店已经多代不热心于此。二则我本人也才疏学浅不能服众。您老真决意退位，我也不想参与争位。”万三诚恳地说。
“老三，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你得勇挑重担啊。若你能接位，老朽归隐，可无忧也。”于德贵遗憾地说，“若其他人，老朽要考虑考虑了。”
“于老重托，感佩于心。我在这里表个态，我不会参与，若您推重于哪一位，我就跟随推荐。”万三想，这总长老之位，自己确实不想参与，若于老推荐其他人，就跟着附和呗。
“老三，你别把话说到头，你且考虑些时日，过些天我再登门，到时候再拿个准主意。”于德贵确实打心眼里希望万三接任，他稳重，有协调能力，若交给他，自己无后顾之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