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棺材里取出的汗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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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月上中天，两个老头儿才止住话头，胖达向万三告辞回家。
万三隐隐感到，好像杨家坟的事件，与风陵渡祁家堡的人有关，只是还没直接证据。真是剪不断理还乱，联想到即将到来的冬至节，这些事情扯在一起，似乎更难处理。
他无法理解，祁福林为何争这总长老之位，能有什么利益可争呢？
还有那汗巾子，如果能找到，应该可以确定是哪一派人所为。万三擦想，大概率是祁家堡的人，他们没有走脚，只能靠这些小把戏赚点吃喝。
万三为黑衣派赶尸匠冬至节忧虑的时候，陆石头有了进展，老守墓人浮出水面。
小二成匆匆来到客栈，他告诉陆石头，在老守墓人的门房里，看见了那个汗巾子。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让陆石头大为吃惊。
原来，小二成回家后，左思右想，这事有可能是师父老守墓人干的。他有点生气，师父这是想吃独食？撇下自己去取了汗巾子？他想不明白，但也不甘心。而且他收了陆石头的钱，的确觉得有愧，他决定去师父那里看看，如果能发现蛛丝马迹，也好商量一下怎么安排。
老守墓人与小二成这对师徒，并没有多少感情，只是都在同一个行当，彼此引领彼此帮忙而已。最起码在目前这个状态，小二成觉得，陆石头比师父更重要，解决陆石头的问题更重要，当然，他会有分寸，他不至于让师父收到伤害，只要不破坏他们的事情就行，小二成是一个有自己主见的人。
小二成当晚就倒师父住的家庙门房，带了点酒菜，师徒两人喝了起来。
小二成发现，师父好像表现的有点不自在，但又没有明显异常。酒过三巡了，老守墓人都没问一句那圆筒工具的事。小二成想，既然不问，就主动提提，看他什么表现。
“师父，你知道我找着的那圆筒是什么吗？”小二成明知故问。
“是什么？我还真没见过。”老守墓人心不在焉地说。
“那是洛阳铲，盗墓贼用的。”小二成把陆石头告诉他的洛阳铲故事说了一遍，看老守墓人没有特别表情，也不知道他到底知道不知道这个东西。
“是吗？我可没见过，这玩意可能上回盗墓贼留下的。”老守墓人说。
“那必定是的。您老这么大年纪，不认识这东西？”小二成问。
“没见过，我虽然年岁大，但一辈子围着这几个庄子地头，哪里见识这些东西。”老守墓人说。
这倒是有可能，一个乡村守墓人能有多少见识，再说，盗墓贼使用的专用工具，普通人也很少见到，更不会用。
“虽然是个好东西，但是，没人要。”小二成懊丧地说。
“没卖出去？”老守墓人随口问。
“没，那个烧柴说不稀罕这玩意，一分钱都不给。想让我白给他。”小二成说。
“白给他，美得他。他要这个干什么？”老守墓人漫不经心地问。
“他不是路子宽吗，我可听说，他与外乡的盗贼有关系呢。”小二成煞有介事地说。
“噢，这个烧柴我也认得，来这里玩过。”老守墓人说。
“这圆筒是搞不来钱，你说他们丢下的那麻布汗巾子值不值钱。”小二成问。
“那就更不知道了，一个麻布汗巾子能值几个钱。”老守墓人说。
“我可听说，有人想花大钱买呢。说是那汗巾子上以后有符，那符值钱呢。”小二成半真半假地说。
老守墓人神色一变，两只耳朵差点竖起来，问：“谁会想买这么个破旧汗巾子？”
“那就不知道了，反正有个道上的朋友向我打听了。”小二成说着，故意补充所，“要是当时带上来好了，可惜，让我扔棺材里了。”
“噢，噢。那你扔棺材里了，就别想这事了吧。这不是你的财啊，你那洛阳铲改天带来我看看，长长见识。”老守墓人说。
“早两天还好，您说晚了。我当时一气之下给扔了，没人要的东西，有什么看头。”小二成轻描淡写地说。
老守墓人好像被看穿想法，脸色微红，一时说不出话来，好一阵才憋出来一句：“扔了扔了罢，看来把不是咱爷们的财。”
小二成趁着老头儿有点醉意，四处打量，在老守墓人床下一个竹编箱子上，隐约看见了那黑色麻布，再细细看，有八成就是那汗巾子，心里明白了七八分，只是，没法去拿过来。
这老头儿为什么自己去取了汗巾子？想吃独食？他能卖上价么？自己拿洛阳铲让烧柴给揶揄了个尴尬，要不是陆石头有查案的事，也不会花钱给他要那东西。
小二成想不明白，忽然一计，诈一诈师父。
“师父，咱俩去把那汗巾子取了吧。你有没有门路卖钱？”小二成问。
“一个汗巾子能卖什么钱，你那什么洛阳铲都没人买，这就更没人了。再说，那东西在棺材里，要取也不容易呢。算了吧。”老守墓人推脱。
小二成步步紧逼：“师父，你要不取，我今晚去取，怎么样？”
“可不行，这不成监守自盗了，传出去咱爷俩这碗饭还怎么吃？”老守墓人认真训斥道，“不能干哈，也不准背着我干，我要是逮住你可是六亲不认。”
小二成听了很生气，这老家伙自己取了，还义正词严地吓唬我，真是老狐狸，太坏了，脸皮真厚。
小二成想到，知道这个程度就行了，剩下的交给陆石头算了，也算个重要消息，也算对得起陆石头了。
小二成怏怏告辞，径直奔了客栈来告诉陆石头。
陆石头听了来龙去脉，直接从老守墓人那里，偷来、抢来，都不合适，而且也难以发现他怎么处理这汗巾子。
既然知道这汗巾子在他手里，也好，干脆盯紧他，让汗巾子把鱼儿钓出来，岂不是好。
想到此，他给小二成一个任务，就是从明天起，白天负责盯上老守墓人，时不时就往他门房里去，不在门房里就在路上看着他，有外人去立马来报告。
小二成领命而去。陆石头有了主意，晚上他负责盯梢，白天小二成看着，看老守墓人怎么钓出那鱼儿。
当夜亥时二刻，陆石头悄悄隐藏在门房房顶一个角落里，他准备夜晚就和老守墓人耗上了，直到看到那个鱼儿上钩。
此时老守墓人还没完成最后的巡坟，只在门房里喝着茶，闭目养神。很快到子时初刻，最后一次巡坟开始了，老守墓人很细心地将门房锁好，才出门去。
老守墓人一如既往地打着梆子巡坟，这杨家坟面积挺大，他又走得慢，一个时辰才转的过来。一切如常，一切静悄悄的。老守墓人回到门房来。
点上昏黄的灯草，照例要喝点热茶才睡得好，他喝了一壶热茶，伸伸懒腰，想上床睡觉。陆石头心想，今夜也就这样了，不会有什么进展。他裹紧了厚厚的毛毯子，今晚要在这房顶上过夜了。
突然，老守墓人没上床去，到竹编箱子里，取出了那汗巾子。陆石头立马被吸引住了，仔细看他要干什么。
老守墓人将那汗巾子取了出来，仔细查看。这个样式的汗巾子，陆石头已经很熟悉了，他盯着两头的符。
老守墓人也盯着那符看，看了好一阵子，老守墓人摇了摇头，看不懂的样子。房顶上陆石头也摇了摇头，他也看不懂，与牛家庄死尸客店里的符完全不一样。
这种符特别复杂，他想抄下来，又没有东西可抄，只好想办法往脑袋里记，巧的是老守墓人也着迷似得盯着那符咒看，正好有时间让陆石头看个仔细。
看了一刻钟，没有头绪，老守墓人叹了口气，将汗巾子又放进了竹编箱子里。再次上床，这次是真的要睡了，他吹灭了灯草，门房里沉入漆黑的宁静中。
陆石头又在房顶上呆了一会儿，听得老守墓人呼噜声密集响起。想了想，干脆回客栈画出来，便溜下房顶，快步向客栈赶回。
陆石头本来不擅长记东西，好在这股热乎劲儿还在，他快步回到客栈，又跑去门房要纸笔。
客栈老板看陆石头这个时间回客栈，还要纸笔，大为纳闷。
“客观为何这么晚回来？”客栈老板问。
“会了个客人。”陆石头快速地说。
去了纸笔，在房内，一笔一笔画了起来。画完后仔细端详，觉得有六七成相似，肯定不会完全一样，实在太难记，太复杂。
第二天一早，陆石头就赶回牛家庄，将汗巾子的事情告诉万三。万三听了也很惊奇，这老守墓人好像背后隐情不少啊，不然他取这汗巾子干什么。
再看陆石头画的符，这个符确实是个六七成的样子，没成型。不过看出来，与祁家堡的符最像。看来，这盗贼八成出自祁家堡了。
万三对此反而纠结起来，他不知道追下去结果到底会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