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年轻赶尸匠的谋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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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爷爷看出金宝的窘况，灵机一动，想到以陆石头的捐款，救济一下这家人。这笔钱本来就来自金宝的拾金不昧，回馈他也是应当的。况且，没有他相陪，客人会觉得尴尬。留他相陪，人家必经有生计在身，有了这个补贴，皆大欢喜，讲明白这个事，他从钱袋子里摸出几个铜板想塞给金宝。

“三爷爷，慢，我明白了。小兄弟是老母亲要喝汤药，缺少银钱。这，我得帮我师父留个好名声，我与金宝是特殊之缘。这钱袋子的银子不需要拿出来，我给金宝兄弟二两纹银，助我兄弟为老人家尽孝，也为我师父挣个好名声。就这么定了。”陆石头不由分说，从腰里摸出二两纹银，塞给金宝。

众人都非常佩服，这年轻人，真是大方，扶危济困，是个侠士风范。三爷爷与金宝对陆石头更是高看一眼，金宝激动地说不出话来，在陆石头与众位耆老的劝说下，大家一起高高兴兴地进村，到三爷爷家中赴个家宴。

这个村不算大，清一色的季性人家，一个老祖先。三爷爷算是老族长，为人厚道公正，在村里威望很高。整个村落建筑面貌比杨家庄查了不少，是个比较穷的小村。村里都没个像样的地主之家，这样也好，大多安分守着几亩薄田度日，总体民风淳朴善良。

当然，也有像季二小那种贪财好利之人，这也没什么奇怪，哪里没有几个村街痞子呢。人心各异才是正常的世态人情，那个群体都有好人都有坏人，所以才有惩恶扬善一说。

老族长的院子也不大，也是土坯院墙，门楼破旧，房舍也破旧，但院内干净利落，一看就知主人是个要面子又勤快的人。陆石头对老族长又多生了几分好感，随着老族长热情导引，来到正房。

老族长的家堪称简朴，木质结构的房顶，虽然青砖灰瓦，但房顶上却长了不少荒草，向人们诉说，这房子已经非常老旧了。

众人分宾主落座，老族长打开话匣子，向陆石头介绍起金宝的家事。

金宝年龄不大，论起来与陆石头正好相当，两人一高兴，是同一年生辰，按出生月份，陆石头还是当上了大哥。

金宝的父亲，其实是季家村难得一见的文化人，三十来岁，中了秀才。虽然有了功名，季秀才一点也不胡来，既不与三教九流混在一起，又不攀附权贵。结果虽然中了秀才，仍僻居乡间，把功名放在一边，成了一个族中私塾，教书育人为生。

可惜，天不假年，季家村唯一一个有功名的好人，在一次下水救人时，死于水中。成为村人一直念念不忘的好人。

也因为此事打击，季秀才的夫人，急出来一种顽固病症，每天都要服药，服药后都能有所好转，但不久后又会复发。搞得金宝每日都必须到药房。为母亲求取一包药。

季秀才死后，十二岁的金宝就挑起了家累，而且，他还有两个妹子，一家生活开始的时候，全靠之前的积蓄，后来渐渐入不敷出。金宝也就渐渐混迹于街头巷尾天天为一家人的户口忙活。

偶然一天，街上一个叫朱能的混混，非常喜欢金宝。朱能在街面上算是有点头脸的，他经常混迹于乡村赌场，有时候赢点钱，会慷慨地接济金宝。金宝投桃报李，便殷勤地在赌场伺候他。一来二去，他发现，在赌场里与豪爽的赌客们混在一起，也是一个稳定营生。于是，每天去赌场混点赏钱，成金宝的正事了，风雨无阻，就位几个铜板的赏钱，换得一家人的温暖。时间长了，赌场老板、庄家、赌客们都与金宝打成一片，非常和谐，金宝殷勤地位大家服务，赢钱的赌客们与庄家便多少赏给金宝一两个铜板，作为回报。赌场老板还多了个免费的长工，各方皆大欢喜各得其所。

虽然身处赌场，金宝却真的做到了出淤泥而不染，愣是没染上赌博恶习。一是他确实没钱，没有钱自然只有伺候人的份，上不得排面，打不出筹码。二则幼小之时，季秀才家教好，没来得急将满腹学问传给儿子，淡定处世的品格传了下来。金宝也做到了不贪不占不偷不抢的好品格，这才可能有拾金不昧之举，人穷品佳。三则家中老母与妹妹们等着他一天的粮米与药包。这些都像无形的鞭子，抽着金宝一步一步紧巴紧地讨生活，就没有街头混混们的潇洒自在。

了解了金宝的一切，陆石头对这小子青眼有加，非拉着金宝要当场拜把子。陆石头也是穷小子，也混迹过借道墙角。他有两样对金宝另眼相看，一是这穷小子毕竟是秀才家出身，有点文化水，而且人品端正。一是那种身处赌场从不动心的淡定。这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金宝兄弟，我比你虚长两岁，咱俩结拜兄弟。我这个人大老粗，不懂多少笔墨，但我敬重文化人。我赞赏你是个品行端正的君子，我也跟随名师，行走天下，有点阅历。你我结拜兄弟如何？”陆石头诚恳地说。

“金宝，我看行，石头兄弟虽然年轻，为人侠义，心胸开阔，你们若能义结金兰，一件美事。我等作个见证，你们俩就此结拜，如何？”老族长也喜欢结交江湖侠义之士，兴奋地说。

“这，我这么落魄，高攀不起啊。”一向淡定的金宝有些自卑，踌躇道。

“没什么高攀不高攀，我们行走江湖，不管这么多的。只要对了脾性，就是好兄弟。哈哈。”陆石头笑道。

众人起哄下，二人真就在老族长家中堂，简单结拜为兄弟。有一村耆老作证，也算是仪式圆满。仪式结束，众人谈兴尚佳，再次入席，更显热情。

晚间席散，在陆石头的要求下，随着金宝，以干兄弟的名义，看望季秀才的夫人。

少顷来到金宝家，这个院落陆石头早已熟悉，确实破败的厉害，勉力维持。两人进到正房，季夫人看上去年纪并不大，但虚弱的很，属于久病在床的状态，虽然如此，陆石头一点没有嫌弃，这个家境与他当年都差不多，反而勾起他诸多回忆。

陆石头想季夫人行了大礼，算是与这家人有了深度渊源，有了亲谊。

在家里，两人聊了会儿，金宝将陆石头领到邻居家一处空房。

“兄弟，既然我俩已经义结金兰，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过些天就要离开此地，游历天下。我打算给你留个本钱，做点小本生意，以兄弟的为人与能力，终会发达的。”陆石头诚恳地对金宝说。

“大哥，能结交你这样的侠义之士，金宝已经高攀。实在不能再牵累大哥，家里这点困难，小弟勤快点，终究可以过去的。”金宝推辞道。

“你看，既然是兄弟，你就听大哥的。”陆石头摆摆手，摆出一副大哥的派头，说：“我看兄弟是个人才，你也不要觉得无功不受禄，权当借我的，只管去做。兄弟日后发达之时，不要忘了哥哥就好，哈哈哈哈。”

“大哥真是再造之恩，金宝日后无论发达不发达，都以大哥马首是瞻。忘了大哥的恩情，金宝还是人吗。”金宝有点脸红，表态道。

“兄弟言重了，开个玩笑，开个玩笑。”陆石头笑着拍拍金宝的肩膀。

“这样，这段时间，你还去赌场，我有点要事托付你做。办完这件事我去游历，有师命在身。你就离开赌场，好好做个生意。”陆石头安排道。

“大哥安排就好。只是大哥一走，何时才回来？”金宝道。

“放心，既然你我义结金兰，一年半载我总要路过此地，与兄弟相聚。”陆石头说。

夜色已晚，月挂中天，两人也都疲惫了，互相道别，各自回去休息。

想要物色的帮手，都顺利到位了，陆石头开始思考下一步，如何用好两个帮手。

虽然与小二成谈的投机，却还不知道他能起多大作用，甚至还不摸底，他会不会牵涉其中。说不定，查来查去，会发现那个内鬼就是他。

金宝很好，算是知根知底的让人放心，金宝的任务就是深入三教九流，寻找那个出货之人。对小二成，还需要对他摸底，试探他到底知道多少，如果发现他牵涉其中，那就是一条鱼儿。如果他真的没牵涉其中，则让他帮忙寻找蛛丝马迹，以他混迹于四里八乡白事的经历，是最接近土夫子们群体的。

有了人才，一切都会好起来。陆石头对目前的进展很满意，他在乡村游历，也非常有底气，出手大方，他有时候想想，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腰里不缺银子了，这种感觉太奇妙，而且花钱的时候，从来没想过这些钱来的多么不易。差点掉脑袋的经历，在顺景时候，都会忘却，也许这就是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