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老秀才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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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万三，柳嫂子已经彻底服软，万三给她的压力，不亚于杨风当年给她的威压。虽然，万三没有残酷的场景和金钱的诱惑，但那种隐秘被揭穿的恐惧与万三不可测的眼神，让她没有任何保留，一五一十地倾倒出来。她毕竟只是一个农妇，深藏这么多秘密，若没人说出来，她自己也会闷死，何况，她其实并没有安静过日子，经常在是与非中精神互斗，当然，最后都是竭力说服自己，干下去，对杨风顺从下去，不敢有一丝违拗，精神重压之下，她还经常施虐被囚禁的可怜女子们，那个时候，她也是一只禽兽，粗暴蛮横心狠手辣寻求刺激，虽然事后也会增加一些恻隐之心和自我谴责，她在这种精神分裂状态中，生活了几年时间，也很难了。

讲完自己的故事和想法，在万三的要求下，她讲述冯辛氏的故事。

冯辛氏是一个小商贩的内人，算是小康之家，冯辛氏与这些人都不同，她与静深常小姐过从甚密，与杨风关系暧昧，这又是一个关系扭结的麻团。冯辛氏的丈夫走借游巷，还因为生意外出，一来二去，冯辛氏在内宅，闲极思动，机缘巧合，遇到了邪灵附体的静深，静深整日游走城里有钱人家的内宅，开始对冯辛氏这种小门小户并不在意，后来发现这冯辛氏还有点学问，其父是个老秀才，她也算是小家碧玉，加上这婆娘性情活泛，是个不耐寂寞的主，与静深大为投缘。就这样，冯辛氏与静深混在一起，也经常邀约到杨风内宅，这杨风在黎平城做钱粮师爷，处世精明，做事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他的宅院不显豪富，却处处出手大方，静深已经被他深套，甘受其驱遣。这冯辛氏，本就水性杨花，又与静深厮混，加上杨风的各种奉承和银钱，也与静深一样，两人暗通款曲，成为情人关系。

本来一切相安无事，后来，冯辛氏与静深醋海掀波，两个闺蜜为了杨风闹掰了，这里面杨风是故意为之还是无意的，只有杨风自己知道了。

事情是这样的，一日，静深柳嫂子同在杨风家内宅，与常小姐厮混，三个女人一台戏，叽叽喳喳热闹的很。后来，杨风回宅，瞅见她们三人都在，找个机会，来到内宅。几个人熟的像一家人，自然没什么客套，闲谈一会儿，杨风说最近下乡收钱粮时候，与城内一个混混闹得不好，被小混混的亲戚，也是衙门里的一个师爷，给算计了，想起此事，非常不快，请静深去卧室给她作作法，清除清除晦气，排斥排斥小人。冯辛氏心知肚明，面色不悦，常小姐虽然也能感觉到自己的两个闺蜜与杨风不清不楚，但也懒得理会，反正两个人对自己比较无害，她也没心情去纠缠杨风，自己过得快活就得了。

静深也挺长一段时间没与杨风独处，反正三人都心知肚明，也没什么好害臊的，反而笑意盈盈，两人一前一后离开了。杨风内宅画风突变，原本谈兴旺盛兴高采烈的氛围被冲的淡淡的冷冷的。常小姐与冯辛氏只好慢慢找话题，品茗叙谈，等着静深作法回来。

杨风与静深一番作法，两人都很兴奋，事毕休息，静深撒娇要银子，说自己最近手头紧，要杨风拿点银子，也好多在庵堂向佛爷孝敬香火，保佑杨风顺遂平安。本来惬意的杨风，再往常，都会双倍奉上银子，可不巧，这两天被邀了一个赌局，输了不少银子，手头紧张，加上刚才还恩恩爱爱，刚罢手就要银钱，心里不快。便沉吟不语，静深一直在杨风这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还从没拒绝过，虽然杨风没拒绝，却没像往常一样迎合自己，乖乖将银子奉上，小女人的心性狭窄，立即不悦。有点怨气地说：“听见了吗，给老娘银子花花。”杨风见静深不悦，心里不快，却也即可掩饰过去，这女子对他相当重要，只好从口袋里摸出半两银子，给静深，然后告诉她不巧这两天赌输了，让她权且买些香火，孝敬佛祖。过两天时来运转，得了银子，一定加倍给她。静深虽然有些憾意，却也说不出什么，杨风的理由也还充分，那就且等几日再要。这事本就这样过去了。

两人又厮混一会儿，静深看看天气不早，她与冯辛氏约定要天黑前送冯辛氏回家，她也需要赶回庵堂，就这样匆匆回到杨风内宅。

回到杨风内宅，静深刚坐下。冯辛氏怪怪地口气说：“作法回来了？这个法事做的可真长呢！”静深想起刚才的法事，脸色一红，讪笑两下，敷衍过去。

“都是亲亲的姐妹，不要取笑。”常小姐在旁岔开话题，三人又融洽地说了会儿话，冯辛氏与静深便向常小姐告辞，准备回家。

这时候，那杨风忽然来到内宅，手里还带着一个包袱，进来后，将包袱交给冯辛氏。

“这是你托我捎来的衣料，回去做个衣裙，定是漂亮的。”杨风笑着对冯辛氏说。

冯辛氏得了衣料，本来多少有点醋意的她满面堆笑，两只眼睛放光，觉得眼前的杨风哪哪儿都是好的。可没想到，一旁的静深却面色黯淡，自己作了法事，得了点银子，还那么不痛快，可这冯辛氏的衣料，看上去就比这点银子值钱很多。再看冯辛氏与杨风，两个人满面堆笑，眼神闪烁暧昧，立马醋海掀波，无法抑制的醋意冲上来。不过她满心的醋意，却被杨风与冯辛氏忽视了，全没看在眼里，好像她成了外人。

冯辛氏与静深一路无话地回去，这事却在静深心里，埋下了无法抑制住的报复种子，女人心性，好闺蜜往往一件小事就会产生深恨，尤其她们这么畸形的关系。她们沉湎于这种畸形的关系中，无法自拔也自我麻醉，道德感淡薄，为了刺激与欢愉，她们会尽力摆脱那种稍纵即逝的羞耻感。做事也会变得极端，从杨风那里得到的小利益，会短暂地麻痹她们的羞耻感，让自己沉浸在另类的刺激与收获的满足中。

自从这件事之后，几个人仍像往常一样厮混，静深心中深藏的那颗邪恶的种子却常常蠢蠢欲动，尤其看到冯辛氏与杨风独处，都会激发起来，甚至刺激的无法安静，本来与她没有任何联系的事情，只要她看到或者听到，敏感的心立马就会激发，那种长期独占杨风柔情蜜意的嫉妒心慢慢地积累到必须爆发的程度。

静深无法自抑自己的嫉妒心，虽然之后，杨风还是像往常一样对她百依百顺给她银钱供她逍遥，但就是抹不平她心里的疙瘩。

机会终于来了，静深被杨风委托，去物色一个黄花女子，静深眼珠一转，忽然想把冯辛氏送入杨风外宅土牢。她深度参与了杨风搞得外宅土牢罪恶，却从未去过，也不知道那里是怎样的生活，她只知道送到那里的女子，肯定好不了，如坐牢一般。事实上，杨风的邪恶远远超过她的想象，那土牢里的女子，比衙门里的大牢状况更糟糕。她打算找个办法，让杨风把冯辛氏弄到土牢里，折磨折磨，也好消消自己的醋意。

主意打定，她对冯辛氏表现的格外殷勤，还神神秘秘地将这个任务，与冯辛氏密谋，冯辛氏对杨风外宅，并不知晓，她只是与静深常小姐厮混，其他的都不知晓。她听静深说要拐骗个黄花女子给杨风，心里特别别扭，也很不情愿，她甚至很反感这杨风怎么能做这么不道德的事情，开始的时候她摇头拒绝。后来，禁不住静深花言巧语，一番说教，本来羞耻感道德感都比较弱的冯辛氏虽不情愿也默认了，甚至充当了静深的帮凶。

静深带着她，瞄上了一个城里小户人家的女子，静深把女子骗出来，塞上轿车，走到一个荒僻的地方，杨风正等在这里，他过去看了看，被女子清纯甜美的外表立马吸引了，非常满意地给静深五两银子。静深开心了，一切如她所愿。杨风便让她两个带着女子继续往杨风外宅赶，自己却钻入胡同，从另一条路赶往外宅。

在轿车上的冯辛氏却动摇了，看着清纯的女子想想杨风，再想想乡邻关系，她动摇了。她偷偷地对女子说，不要再跟着去了，在下个路口，偷偷把她放下轿车，让她一定逃跑。那女子才如梦方醒，知道被骗了，对冯辛氏感恩戴德。两人计划好，在一个路口，冯辛氏借口小解，吩咐轿车停下，便带着女子跑了。

静深和车夫们在大路上等了好长时间，不见她两个回来，察觉有异，下车来亲自去厕所一看，没人，发现两人跑了。心情复杂地吩咐轿车快速赶往杨风外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