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奇闻,喜神也能请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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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冯家寨渐渐远去,山路还是一样崎岖不平,但行程平顺起来,开始两人还尽量加快速度。遇见山包丛林,都是格外上心在意,后来平静下来,再没看见异常,便放下心来。
前后有个六七天,一天深夜,赶到了杨家庄,这个时间点比较好,既让主家有时间准备,也无须停留客店一天。两人径直带着喜神赶到主家,主家应该也计算到赶尸匠即将回来,大门敞开,一应丧仪已经准备齐背。杨家依附常家,经过多年积累,也在本地算是中上人家。
两人领喜神直奔灵堂,院里的家人们已经被更夫叫起,主人杨风在正房等着,管家嘱咐所有人等,都要小声谨慎,悄悄做事,不可惊扰了灵堂。
程方陆石头将喜神领到灵堂,卸下行装,两人舒了口气。开始分工安置喜神。这喜神是横死,娘家又是官宦财主人家,杨家丝毫不敢轻慢,按当地最上等的丧仪安排,棺材与成殓之物,均购置最好的,费了不少银子,只求喜神娘家人不怪罪。
陆石头看着棺材里已经陈放的随葬物品,忍不住赞叹,这家人真是下了血本。这其实也只是一部分,两家人商定,杨家负责铺垫,常家负责上盖,这下面铺垫随葬,已然价值不菲,
程方规规矩矩地安置喜神,不敢有丝毫差池。这趟看似上等差,实为下等差。开始时候肯定不知道,知道这么复杂这么多诡异的事情,也不敢接啊。陆石头心里不装事,傻呵呵地,只等着收钱回死尸客店休息。程方却不同,他的性格便是心多一窍那种,谨慎小心,长远看,他的这种素质符合优秀赶尸匠的要求,赶尸匠可不是简单的体力活儿,胆大心细门道众多。与喜神打交道不容易,但赶尸匠们之间也是门派纷争,各种纠结,没有一定智慧,也是不容易出头的。
程方发现,这喜神还真不同以往,肢体僵硬,费了好大的劲,也不容易安稳入殓。肤色灰白,难以修饰。条条刀疤,触目惊心。让他嘀咕的是,这喜神还不如当时从尼姑庵领出的时候状态好。不知是不是一路来,邪祟破坏。不管怎样,程方总觉得怪怪的。
转念想,作为赶尸匠,他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至于完成的程度,也讲究不得了。他觉得这趟行程相当怪异,也没心思讲究,也不想深究下去。
很快鸡叫黎明,两人收拾停当,请了杨风与其母过来验看了喜神。杨风亲眼见过,杨母也有了心理准备,都不怎么看,直接吩咐成殓,等天明请喜神娘家人上来。
程方交代注意事项,特别嘱咐杨风,事起横暴,早早入土为安。便出门来,找管家领了银子。两人一身轻松,趁天不亮,扬长而去。
回到牛家庄死尸客店,却见大门虚掩,老师父万三并不在。此时万三正在走脚路上,师徒没能重逢。
陆石头回来就倒头睡去,程方心事满满,又无法找到师父请教,怅然若失,有点焦虑。
事情过了才五天,两个人闲来无事,正在死尸客店闲聊。一帮壮汉匆匆而来,这地方四邻不靠,荒郊野外,怎么会有这么多人跑来,两人都很纳闷。
很快,壮汉们赶到门前,领头一人虬髯胖头,神色不善地问:“万三可在?”
“你们干什么的?找我师父什么事?”陆石头有点气愤,硬着嗓子问。
“你别管,叫来万三,我们有话说。”虬髯胖头汉子不客气地指着陆石头。陆石头心里不忿,但自忖单打独斗也不是人家对手,只好瞪了瞪眼,不答话。
“兄台,我师父不在,敢问到底何事?”程方觉得来者不善,上前搭话。
“前几天杨府的太太,是谁给领来的?”虬髯胖头汉子大声问。
程方心里一惊,这些天一直心神不宁,难道又出什么幺蛾子?师父不在,也没个主心骨,只能硬着头皮答复,是他们两人领来,到底出了什么事。
虬髯胖头汉子确定是这两个年轻人,也不说什么事,向后挥手,嚷道:“将他俩带回去。”
陆石头见势不妙,顺手拿了一把匕首,冲外挥舞,大叫:“凭什么?我们领了喜神,你们家主验过。再有其他事,和我们说不着。”
虬髯胖头汉子哼一声,冷笑道:“确定和你们说不着?我倒是也不想和你们多说,到了就知道。你还不要舞刀弄枪,伤的只能是你自己。”
他向后挥一挥手,后边八个壮汉都抽出腰刀。
虬髯胖头汉子继续说:“是要练练呢,还是跟我们走。”
“各位爷们,有话好说,有话好说。”程方见势不妙,这趟是不去不行了,便说几句转圜的话:“喜神确实是我俩请来,一路上山路难行,费了不少劲。挣这点钱不易。按我们行内规矩,请喜神到家,主家验看过,安神入殓。我们就完差了。不知道各位爷们突然造访,到底何事。”
“你这还想句话。”虬髯胖头汉子说,“在下常先,请来的是我的堂妹。如今下葬刚两天,昨夜被人破了墓。我们思来想去,需要请你们到现场看看,本家管事爷们有几句话想问问你们。”
“这,这可不能乱说,我们师兄弟在这里待了五天,没出方源半里。只在这里等待老师父回来,可不能随意诬陷了好人啊。”程方大惊,敢情那喜神还真出事了,而且他两个还被怀疑与盗墓有关。
“这也太欺负人了吧,从那里出来,我俩不曾踏过半步,和我俩没半点关系。找我们干什么?”陆石头也大为惊讶,又气愤难当,嚷道。
“我等奉命行事,与你们有没有关系,我不知道。你们必须跟我们走,事情说完了,别啰嗦了。”常先不由分说,吩咐后边的汉子上前。
双拳难敌四手,何况两人单打独斗也打不过人家,只好束手就擒,被常先领着人绳捆索绑,押起来向杨家庄公募地走去。
一行人走的慢,三个时辰才赶到墓地。
远远地看到,墓地里不少人,围着一圈新坟。常先走得快,率先往里面请了个老者来。
这位老者是常府的管家常应,常应走来,在队伍头里,挥了挥手,到程方和陆石头跟前,上下打量。
“两位受苦了,只是,事情未了,还得委屈一下。”常应神色严肃,声音低沉:“我们请的是万三老师父,为何是你们俩走脚。”
“老先生,我俩实在冤枉,老师父觉得这趟脚简单又是大户人家上等差,让我俩代劳。只是一路来,我俩小心谨慎,也顺利请来了,也验看过了。如今除了这事,和我俩无关啊。”程方急赤白脸地辩白。
常应没有回答,看了看两人的状态,挥手道:“把他俩的绑绳解开,与各位老管事谈谈再说吧。”
常先将两人解开。
“我说和我们无关吧,非绑了我们过来。我们可以走了吧?”陆石头嘟囔道。
“两位不要着急,和我们两家管事老人谈谈再说。先到坟上看看吧。”常应对两人说。
两人没办法,只好跟着上去。
程方走在前面,仔细观察。这一片是杨家庄的公用目的,各个家族都有自己的一块。
很快来到新坟,围观众人为他们让出了一条道来。
程方走上前一看,大吃一惊,这新坟起得规模不小,坟墓被全部挖开,斜角里一个很大的盗洞还保留着原样。
棺材盖被劈开,喜神狼狈地歪扭着身体,棺材内值钱的东西全不见了。
状况很惨,程方想了想,对常应说,别围观了,喜神这样被围观不好,赶紧成殓吧。
常应摇了摇头,将他叫过一旁,说:“你觉得这只是盗墓吗?”
程方听了一惊,还能有啥事?
常应接着道:“这个人,不是我们的人啊。”
程方大惊,失声道:“这,这可不能乱说。”
常应认真地说:“谁和你乱说,家里主母心痛之余,亲自验看了。她说的能错吗。”
程方觉得这事可就大了。若是墓葬被盗,顶多再安殓也可解决。可,说这喜神请错了,事可就大了。
“知道为什么这么多人围着吗?因为不是我们的人,家里怕出事,邀集了众人赶来围着。”常应指着四周的人,说:“这些,都是我们的人。”
程方惊慌无措,抓着常应的手求告:“老伯,这事可是麻烦了。我俩都年轻,经历的事儿少。师父又不在,您老给出个主意,到底怎么办好呢?”
常应听了,神色缓和了下,说,情况你们也看了,先跟我到家里,与两个家族的老人们一起谈谈,看怎么处理此事。他还告诉程方,他们已经派了快马到黎平府,告知这边的事情,看是不是那边认错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