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很久以后,三个赶尸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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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大王死了，九丝城陷落了，僰王国走入历史。僰人的叛逆哈苟如愿坐上了大土司的宝座，只是，在一个雷雨之夜，哈苟死于非命，据民间流传，哈二王其实没死，是他在后来寻仇，杀死了哈苟。反常的是，哈苟死后，其家族匆匆将其埋葬了，没有高挂悬棺，而是悄悄地埋葬了，至于原因和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其家族讳莫如深，外人也无从知晓。当然，这一切都像一个谜，后人难以知道真相。
一个春风和煦的夜晚，赶尸匠万三带着他的徒弟，在九丝山背面，遥对九盏灯的一个山洼，搭起一座不大的窝棚，窝棚以树桩搭建，覆盖竹席茅草，简陋粗糙。
已经歇业了三四个月，寒冬过去，赶尸匠们就闲下来了，这段时间不适合赶尸。阳气升腾，正是探秘九盏灯的最佳时节。万三也做了三个月功课，这趟探宝之旅，还有师父相助，本以为，师父会全程带着他，没想到，孙老仙儿给了他一个莫名其妙的指示，说是他会在升棺之地候着他。这让万三百思不得其解，以老师父的身骨，怎么可能比他更快，独自行动能不能上山，让人怀疑啊。他想追问师父，孙老仙儿却不再多说，只给他说，到时候自然明白。
没奈何，万三只好带着两个徒弟上路。
九丝山下，确实不少姓何的人家，万三明白，这些人都是悬崖棺木主人的子孙，还是不要惊扰他们为妙，否则，他们说不定会群起而攻之。本来，赶尸匠的生活就是孤独的，远离人群的。所以，万三精挑细选了这处偏僻的深林中的山洼，作为出发营地。
程方陆石头听师父说要去探秘悬棺，都觉得非常惊奇，这活儿可比苦兮兮的赶尸来的轻快，两人非常开心，也充满了猎奇欲望，在万三的指导下，苦练攀岩功夫。
一个月明星稀的子夜时分，万三叫起徒弟，在窝棚外摆上香案，虔诚地向列祖列宗祈祷祝福平安，又向九盏灯上的亡魂祈祷，自己此行并无恶意，只是寻找一件东西，绝不惊扰各位的安息。这简直就是一番连自己都难以信服的祈祷，但是，毕竟好话三分暖，也许，未来惊扰了悬棺亡魂，可能会境遇会好一些。
仪式结束，万三带着两人收拾行囊，离开窝棚，连夜向九盏灯方向进发。
他们从一道陡峭的峡谷进去，顺着水流的方向，逆流而上。
峡谷内非常湿滑，三人虽然习惯了山道行走，也不免跌跌撞撞。
峡谷上顽强生长的松柏上，偶尔会发出睡梦中鸟儿的呢喃。
山风顺着峡谷吹过，寒冽，刺骨的寒，好在三人都穿着厚实的衣衫，尚能抗御。
三人摸爬滚打了约莫两个时辰，前边无路可走了。
他们到了峡谷的尽头，再往里，水流进入斜向前方的深洞中。
“师父，我们是不是换条路？”程方见万三沉默着不说话，忍不住问。
“进去！”沉默了好一阵子，万三才下了决心似得，说。
“洞里会不会有危险？”看着黑洞洞的石洞，陆石头有点胆寒。
“怕了？”万三回头看了看陆石头，夜黑，看不见万三的表情，但是，陆石头已然面红耳赤，害怕，这是赶尸匠最忌讳的形容词。
“师父，我不怕，我听您的。”陆石头像表决心一样，心一横，回复道。
“你呢？”万三不客气滴问程方，略一停顿，又接着补充，“害怕的话就回窝棚，等我们回来！”
“师父，我也听您的。”程方没有让万三失望，爽快地回答。
“好，我们师徒三人，既然干了赶尸匠这一行，尤其黑衣派赶尸匠。和棺材魂灵打交道，那是常有的，没什么可怕的。跟我下去。”万三道。
万三打头，沿着暗河边缘，向洞内行进。
黑漆漆的，不见一丝亮光，死一般的黑暗。
往里走了里许，只能涉水而行。三人毫不犹豫地下水去，淌水前行。
万三相信，只要有水流淌，自然就有来龙去脉，自然就有出口。而且，他发现，这洞内空气并不憋闷，说明这是一个贯通的山洞。
往前摸索了有一个时辰，三人找到了一方石台，这是深洞里的一个小坳。让他们惊讶的是，小坳里居然一个厚实的木头箱子，箱子不太大，长也就三尺多。万三摸索了下箱子四周，惊疑地发现，这是一具小棺材！
他大为惊疑，在这不见天日的地方，怎么会有这么一具小棺材，难道是成殓一个小孩使用的？僰人不都是悬棺而葬的吗，难道还有洞葬？惊疑之下，万三也想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也许，只有请教师父孙老仙儿，才能知道这个奇怪的东西。作为见惯了棺材的老赶尸匠，万三很快镇定下来，便想摸清这具棺材的秘密，既然到了这里，既然让自己碰上，干脆，就将这个小棺作为第一站吧！
这具棺材虽然不大，却木质坚硬，四周雕刻着很多浮雕花纹，也不知道是雕刻的什么东西。棺材密封的非常好，万三试了试棺材盖的密封情况，棺材盖和棺材紧密契合，使用非常严密坚固的卯榫结构。
短时间，还真不好启开这个小棺材，不过，不管小棺材内有没有宝贝，光这棺木，就是有很高价值的宝贝了。这小棺材发发出幽幽的馨香，不像檀木香，万三毕竟见识有限，也搞不明白是什么香味。
研究了一会儿小棺材，三人都觉得饿了，万三将进洞时带的木棒放在小棺材上，三人从行李袋中，取了干粮来，狼吞虎咽地补充食物。
吃完东西，万三坐在小棺材上休息，程方毕竟年轻，拿了棍棒在河边玩水。这时候，突然一个粗壮的滑滑的东西撞了过来，接着程方右边小腿一阵钻心的疼痛，程方大惊，莫不是有水蛇！他赶紧抽腿，慌乱地扒拉上小棺材。
“有蛇！”程方大叫，在幽深的石洞里听起来非常瘆人。万三忙扶住程方，扒开程方的小腿，用手一摸，极为震惊，好大的一个伤口，有两寸多长，鲜血崩流，难怪程方叫的这么瘆人。
程方只觉得小腿撕裂般地疼痛，全是鲜血。万三赶紧将贴身背心脱下来，背心已经湿了，他双手使劲，将水分拧个差不多，将程方的伤腿包扎起来。还好，只有撕裂的疼痛，没感觉有肿胀，应该没毒。
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肯定不是鱼虾，也不是水蛇，三人没有带火，本来仗着都有夜视能力，谁知道进洞来才发现，太黑了，很难看到东西，程方只是碰触了一下它的身体，粗壮，滑滑的，有鳞甲。
莫不是山鳄！想到这里，万三不禁胆寒，山鳄形体不算大，成年山鳄也就一米多长，但粗壮有力，实为水中恶魔。
这真是是非之地，必须赶紧脱身，万三不敢怠慢，程方也再不敢下水摸鱼，万三想了想，将小棺材推到暗河里，用木棒做桨，还别说，这小棺材漂在河里还算平稳，他撑起小棺材，三个人坐在上边，往前行进。
可是，让万三恐惧的是，他们被山鳄盯上了，他分明感到身下的小棺材被山鳄撞来撞去，而且不是一只，还是一群。甚至，他能听到这些山鳄因为着急或者互相碰撞撕咬的声音，在这黑寂的山洞里，每一声刺耳的叫声和不和谐的声响都被放大开来，倍增恐怖气氛，让万三的小心脏紧紧地缩成一团，冷汗直冒，不敢有一丝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