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凌霄坚城只能智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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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霄峰孤峰耸立，山势雄峻，峰顶一个小平原，凌霄城就建在上面。这凌霄城，来历非凡，当年横扫亚欧，铁骑无敌的蒙古人，如火如荼地征伐南宋，南宋朝廷先是临安出降，后在文天祥张世杰陆秀夫等大臣拥护下，一路向南败退。
蒙古人一路披靡，做梦也没想到在川中，遭遇前所未有的顽强阻击。先是1279年1月，钓鱼城外，激烈战役竟导致威震欧亚的蒙古帝国可汗蒙哥战死于此，导致蒙古汗国解体。蒙哥可汗的战死，极大地打击了蒙古人征服世界的步伐，川中的钓鱼城与凌霄城等孤城成了拯救了非洲和欧洲的堡垒。后来，忽必烈大军再次发动征伐大宋的战争，钓鱼城经过长期抗战，终于支撑不住，守将以不屠一人为条件终止抵抗。守军放弃抵抗过后，城内军民虽然免遭屠戮，但守城的三十二位将军集体自刎，谱写了一曲壮烈的抗元悲歌。一个月后，宋元崖山海战，陆秀夫背着幼帝赵昺蹈海，十万军民跟随殉国，南宋正式灭亡。
大宋王朝倾覆，川渝境内抗蒙的天子城、钓鱼城、神臂城、云顶城等相继失陷，作为守护川中的最后孤城，凌霄城却在守将易士英以大宋孤臣自居，高举大宋的旗帜，率领城内军民守护最后的堡垒，抗击当时天下无敌的蒙古铁骑。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凌霄孤城竟然在宋亡后，坚持抗战了9年。1288年，凌霄城在最后的激战中被攻破，守城将士军民全部战死殉国，无人投降。凌霄城抗元之战，成为南宋抗元最后的绝响，也是南宋最后的骨气。
数百年一晃而过，凌霄城余威尚在，也成为僰王国最坚固的城寨。僰人为什么会占据凌霄城，也是从蒙元攻城说起，当年，城内军民并没有弃守想法，像往常一样坚守，他们深信，险峻的地形和城内天然的水和粮食，足够他们在此据守永远，只要他们不放弃，没人能攻下城池。
然而，他们没有想到，一直被视为友人的僰人，此时与蒙元勾结起来，僰人利用本地的熟悉度和宋军的信任，帮助蒙元，里应外合攻取了凌霄城。城破后，根据双方约定，僰人归顺蒙元，蒙元允许他们世据凌霄城。又经过数百年经营，僰人将凌霄城城防进行了更多的修筑、加固，如今的凌霄城比当年更为雄峻。
凌霄城最为奇特的地方，是山顶平台上有两眼永不干涸的水井，因其水质有别，分别命名为浑素二井，浑井水浑浊，专供庄稼灌溉和牲畜饮用;素井水清冽甘醇，供城内，沏茶饮。二井常年不涸不溢，僰人视为神井，凡遇重要节日，必以王国最老的大祭司带领族人，以最高礼仪围井祭祀，从不敢怠慢。这两口井也是残宋军民能够支撑长期抗战的原因所在。
在哈大眼里，凌霄城的地位比九丝王城更为重要，凌霄在，王国就不会灭亡，当年残宋军民长期抗元的故事，也给哈大足够的信心。如今的明军，比当年纵横欧亚的蒙古铁骑，不会更强。
“黄河远上白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看着眼前的凌霄城，鲁广达不禁吟诵起唐朝王之涣的边塞诗，想到，王之涣看到的黄河流域的孤城，肯定比不上眼前的凌霄城更为险峻。
驻扎在凌霄城下已经有些日子，派出的斥候们也相继对城防做了一定探查，但是，得到的消息还只停留在外围，因为，他们根本无法进入内部，因为这个成三面都是险峻的陡崖，没法进入。
鲁广达觉得自己的胡须，都因为这座顽固的坚城熬白了。
直到夜幕降临，鲁广达才闷闷不乐地带着亲兵回归寝帐，还没到寝帐，远远地就看到寝帐已然亮灯，职业敏感让鲁广达大为惊疑。
“我的寝帐怎么亮灯了？”鲁广达自言自语，沉吟了一会儿，对身旁的亲兵道：“你去，看看谁掌的灯。”
“不会有什么意外吧？”他满腹狐疑。
亲兵迅速跑向寝帐。
“老将军，久候了，久候了！”秦师爷从鲁广达寝帐中走了出来，快步向鲁广达迎去。
鲁广达恍然大悟，忙热情地快步向前。
“秦师爷光临鄙寨，定有要事吧。”鲁广达忙上前寒暄。
“大帅也在帐中！”秦师爷附耳对鲁广达说。
鲁广达一惊，刘总兵亲自到来，必有要事，顾不上多作寒暄，两人快步入帐。
“大帅，让您久候了！”鲁广达进账，刘显正端坐行军椅上，鲁广达忙见礼。
“老将军，军务繁忙，我等也是刚到。”刘显起身扶起鲁广达，三人随便坐下。
“闲话就不多说了，今儿我与秦师爷到来，布置一项要事。”刘显神色严肃，迅速进入正题，“凌霄城左峰哈苟已然归顺朝廷，明日夜间，先锋营按计划占据左峰，直抵凌霄城大门‘虎口’。”
“‘虎口’之后，尚有四十八道拐，均为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你部进驻‘虎口’，每日派出小股兵力，极尽骚扰佯攻，给僰人正面进攻印象。凌霄城主城守将是僰将哈通，是个有勇无谋之人。但想破此天险，也是万难，我等须等待良机，智取凌霄城。”刘显按原计划向鲁广达布置任务和军机。鲁广达认真聆听，频频点头。
“蒙古人前后三十余年，方攻取凌霄城。如今我等身负皇命，再难也要尽快攻取凌霄。不取凌霄，僰人不会平灭。”很显然，刘显对凌霄城攻城之战机为重视，将此视为征僰之战的门户之战。
三人在鲁广达寝帐内详细策划，如何与哈苟接应，如何迷惑城内僰人，如何既接应哈苟及其族人。根据双方约定，左峰拿下，只安置哈苟族人及真心归顺朝廷的族人，其他哈苟认为无法相信的族人，负隅顽抗者，只能当场剿灭。
又一个夜半子时，刘显与秦师爷才带着亲兵队下山回到中军军营。
凌霄峰左峰，除了要隘守城僰人，其他人已经放松了神经，纷纷呼朋引伴，围坐休息，聚集一堆，听族中长者讲述凌霄城的守城故事，看得出来，无论族中长老还是青壮僰人，都对凌霄城的安全非常放心，给他们最大信心的，就是宋末抗元故事。
凌霄城一个偏僻的山洞内，却与别处不同，洞口有黑衣劲装士兵站岗守护。洞口不大，里面却别有洞天，乃是一个天然堡垒一样的深洞。洞内一个偏洞，人工修葺，门很窄小，透着昏暗的灯光。
哈苟正在此洞，聚集了家族老人及骨干青壮，哈苟作为族长，也经过了一个时辰的沟通，谈话，族众已经统一意见，与哈苟一起，归顺朝廷，不与僰王国同生共死了。
大家听哈苟详细安排，左峰其他家族，哪些人已经统一行动，哪些人会负隅顽抗，不予配合，大战之时族众如何撤退，如何辨识等等，不一而足。
夜深了，凌霄城隐入黑暗，自从大战开启，僰王国三大城习惯性地夜晚不掌灯，以黑暗与宁静对抗强大的官军。
哈大与哈通不会想到，最让他们放心的凌霄城防，正在被阴谋家抽砖去瓦，危险迫近！